第一百四十五章
严昱泽还是头一次知道，抱着一个女人，光看她睡着的脸都觉得心口满满的。
阮棠盯着那片叶子看，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一下。
“你看到的都和不死树有关系，先记下来，总有一天能解开这个谜。”
严昱泽问：“看到什么了？”
阮棠噗嗤笑出来，正打算损他两句，忽然就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流动似乎加速了。这种感觉既玄妙又真实，她吓了一条，心想严昱泽魅力真那么大吗？随即她就感觉到，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影响她。
身周都是看不清的，不是云，不是雾，隔阂的就像另一个世界。她刚才脑子里爆炸似的，渐渐好了一些，才开始打量周围。不是她熟悉的环境，隐隐透着危险，阮棠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把身边模糊的隔阂打破，她会承受不起后果。
严昱泽从口袋里把石膏块拿出来，摊开放在手心，“你看。”
远方终于有一道撕裂的口子，她好奇地看过去。
严昱泽听到“燕王”“将军”之类的也觉得莫名，看阮棠站稳，有些不舍地松开手，弯腰把地上的石膏块捡起来，这回没再给阮棠看，而是重新收好。
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这是……”
阮棠几乎喘不过气，张嘴呼吸两口。
严昱泽紧紧抱着阮棠，刚开始看她晕过去，他心都跟着拧了起来，总算还记得这个样子和当初测试天赋很像，应该是她那个灵感感知很高的体质引起的。
按说以严昱泽顶级偶像剧男主的外表，做出这种动作，一般人少女心不得扑通扑通地飞起。
老者说：“燕帝派人到处搜捕，听说不久就要派船出海，看来是不死心。”
脑海仿佛绚丽的烟火爆炸。
阮棠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有些眼熟，就跟了上去。
“你族？”
轰——
阮棠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和严昱泽居然贴那么近，脸再往前凑就要亲上了。愣过之后，她赶紧动了动。
阮棠把刚才看到的过程讲了一遍，昏沉感渐渐消失，人也站的住了。
阮棠听两人说着听不太懂的话，但老者长生人的身份和不死树的话题一下吸引了她，她想走到前面去听的更清楚，再看看那个被称作将军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说：“本来不想瞒着将军，只是先前将军对我族心存偏见，我等不敢冒险。”
那人沉默不语。
低头看着阮棠，视线不敢有片刻离开，看着看着，想法不受控制地多起来，这眼睛，鼻子，嘴巴怎么都生得那么好看，就连发际边的小绒毛都很可爱。
所有的风在他出现后都静止了。
刚走了两步，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朝她压过来。
那人说：“你也是不死族。”
严昱泽说，“它对我对你的影响，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老者说：“等陛下重夺江山，希望能给我族一条活路。”
感受一下她的呼吸和体温都很正常，他才放下心，一手圈着她腰，一手托着她的背，等着她苏醒。
严昱泽松开手臂，但还是托着她的腰，“没事吧？”
老者说：“天下易主，陛下现在身边能用的人越来越少，上次我说的建议你真的不考虑吗？”
阮棠睫毛抖了抖，缓慢地睁开眼，迷茫地抬起头。
那人冷硬地问：“条件？”
幸好严昱泽眼明手快，把她抱住，手里的石膏碎块掉落在地上也顾不上。
那人把手放在腰间佩剑上，“已经是长生不死的人，怎么会没有活路。”
她顺从本心，看着身边模糊的一切斗转变化。
老者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极为怪异，“是不死人，将军，比起方士，不死人哪称得上是怪物，他们只是躯体受伤恢复的更快而已。你身边人也折损的差不多了，陛下身边连服侍的人都没几个，接下来的一些事让不死人去做，至少能减少点人手损失。”
身着甲胄的那人说：“是你们的人办理不利，在京中的布置让人瞧出破绽，让陛下落入险境。”
她眼前发黑，身体瞬间软倒。
天地骤然明亮。
阮棠摇头，“还行，就是脑子有点沉。”
老者面露苦色，“不死树枯萎，我族大劫将至，唯有倾举国方士之力才能挽回，我族愿倾尽全力帮助陛下重登御极。”
……
阮棠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不死树。”
严昱泽说：“那天在美术室里捡来的，我觉得这东西和我们有很大关系。”
他走到山峰之巅，那里已经站着一位老者，身上穿的衣服松松垮垮，看得出很古老，却分辨不出年代。阮棠总觉得也在那里见过。
老者叹气，“燕帝身边能人异士虽多，但能看穿那个布置的，应该不到两人，这两人之中，只有姓崔的，才有能力让燕帝知道真相。不解决崔家这些擅长‘通’术的人，咱们就会一直被盯着。迟早燕帝的人会找上门来，陛下就危险了。”
那人声音极为低沉，还有几分沙哑，似乎是刻意掩饰过的，“那些怪物？”
白色石膏里夹着一片翠绿的叶子，阮棠低头看过去，视线就移不开了。那片叶子外表看起来并不特殊，但有种引人的特殊魅力。
在这短短一会儿时间里，严昱泽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一个来回。
“糖糖？”
身边的景色从模糊变得清晰，她站在一个山头，周围都是山，险峻尖峭，仿佛是一柄柄的利剑直冲天空，扑面而来的猎猎狂风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就在她闭眼往后退的时候，身侧走过一个身影，他身着甲胄，身材颀长。
阮棠的意识飘飘浮浮，恍惚能听到严昱泽喊她，可是更大的力量牵引着她，往更远的地方飘去。
他觉得这样说话气氛还不够，干脆一手撑着墙，作出电视剧里壁咚的标准姿势。
老者从衣袖中拔出匕首，在手掌心划了一道，血流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叶脉间隐隐流动绿色……很难形容阮棠这一刻的感受，那小块绿色仿佛是神秘、是源头、是生命。
严昱泽和她眼睛对上，“醒了？”
那人忽然拔剑，转身朝她斩来，动作快得如同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