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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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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来”门外的服务员应声。

    阮棠吃到最后一块肉,身心舒坦,朝他得意地笑笑:谁有偶像包袱谁知道。

    包房门被移开,服务员把菜送来,等全摆上桌,他又拿出纸笔,问严昱泽可不可以签名。

    “是我先夹的。”阮棠申明。

    阮棠揉着额头,“那你什么意思?”

    “吃个饭你还要搞性别歧视,绅士风度四个字会写吗?”

    阮棠只看到地上有草叶一样摇摆的东西。严昱泽已经大步走过去,她跟在后面。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想到那个场景,她甚至忍不住有一丝发颤。

    阮棠盯着他的手,好奇地问,“你出门到底带几个口罩?”

    斜塘到处灯火通明,但这里附近却只有路灯,显得幽暗许多。

    严昱泽没好气地说:“难怪艾伦说你听人说话总是走偏,现在是关心我口罩的时候吗?”

    有他那么说话的吗?阮棠把鱼肚子没刺的那段全夹走,“我是在想林志远的事,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对他……”

    阮棠:“这个……”

    “是我在她家看到的一样。”阮棠看到抽出的符纸说,忽然注意到严昱泽手指上的猩红,“你受伤了?”

    严昱泽手指上鲜血滴落在土里隐藏的长钉上,瞬间被吸收,乌黑的尖头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

    严昱泽微怔,想到那一次车祸后的她,躺在地上,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根,但身体并没有明显撕裂开的伤,后来全都恢复过来。

    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快肉,阮棠筷子上去,另一双筷子同样落在肉上。

    严昱泽挑着嘴角说:“绅士风度那是针对女人,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汉子。”

    结了帐,阮棠看到严昱泽从包里拿出第三个口罩戴上,好奇地往他包里看还有没有,被严昱泽毫不留情一把拍开。

    “你不是说,下个月金家老太太过寿金家的人都会回来,到时候林嘉也会来,找机会问问他。既然他受过那么多私刑还能活着,对于不死的界限在哪里应该很清楚。”

    外人很快就要进来,严昱泽收回筷子。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一个人吃饭才没那么麻烦。”

    严昱泽白她一眼,“行了,说回正事,林志远就是夜游神,从现在所有的资料综合来看看,他应该就是长生人。”

    于是阮棠明白他已经想到了。

    阮棠点头表示同意,“照片或许还能作假,但是伤口慢慢愈合,这种能力只有长生不老的人才能做到。”

    服务员拿了菜单进来,问两位要点什么,看到严昱泽吃了一惊,然后总是暗戳戳地瞄他。

    阮棠忽然大喊:“服务员,买单。”

    评分两星半的菜肴并没有想象中差,鱼肉鲜嫩,菜泽油亮,看起来新鲜香味又诱人。

    严昱泽直接动手,就近捡了块石头,挖开黄纸旁边的土,把纸从地里抽出来。

    “这就解释了金老太太为什么那个反应,她当时看到照片都吓坏了,这种恐惧不是伪装的,一定是她知道真正的情况是怎么样,她也知道林志远是长生不死,所以脱口而出说他是不是又活过来了。”

    严昱泽抬起眼皮,“怎么你就不同意了?”

    严昱泽说:“那个时代要从台(哈)湾逃到这里简直像天方夜谭,林志远是不死之身,所以才能做到,时隔多年,回到故乡,老婆嫁给别人,孩子也死了,他露了个面,被金家举报,又被抓捕。这男人的命真不是一般的惨。但这里也有奇怪的地方,为什么十年之后,他又出现在这里。”

    她和严昱泽一路都挑人少的小路走,没想到来到金家的附近。他们家的房子粉刷修葺过,比旁边的房屋都要新。

    阮棠马上告诉严昱泽这就是金家,还顺便提了一下当天印象深刻的符纸。

    严昱泽看她一眼,“突然变秀气了?现在才想挽回形象晚了点,你下午吃臭豆腐的豪迈样子我想忘都忘不掉。”

    严昱泽说:“都活了那么一大把岁数了,应该是有把握才要动手的。”

    严昱泽拉长着一张脸。

    他们两专注看着符纸没有发现。

    但是阮棠刚才分析好林志远当时的处境,心情复杂,没有什么食欲。筷子夹了一片青菜慢慢嚼着。

    严昱泽耷拉着眼皮,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首先,之前你们已经查到,他在被抓之后出了车祸死亡。第二点,86年距离他被抓捕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年,他受伤很重,说明逃出来的时间并不长,如果他的不死身是被政府发现,不会让他留在当地那么长时间。第三点,那个时候医学已经发展,不是古代,要对他身体测试有很多办法,像这种挖眼,断腿,嘴里上钉,应该是私刑,更像是没有其他检验手段的人使用的。”

    阮棠说:“你还记得老太太目睹门外的结尾吗?有人冲上来,拿斧头一下劈在夜游神,也就是林志远身上,然后把他拖进河里。既然这不是一个鬼怪的故事,那就是对林志远用刑的人追上来了,斜塘的河边都有台阶,把他拖下河,放在船上就能离开。林志远逃的不远,对方又追的那么快,还熟悉地形,只能说明,这个人是斜塘本地人。”

    两人又讨论几句,实在想不通也猜不到林志远86年再次出现斜塘的原因,就一般情况来说,长生的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十年以上,一旦离开就最好不要再次出现,直到能认出身份的人全不在了,才更加安全。

    严昱泽说:“你注意到没有,夜游神那个晚上,他腿上有伤,眼珠也是慢慢重生出来,手指甲全被拔了,还能从嘴里抠出钉子……这些情况如果都是真实的,说明了什么?”

    严昱泽二话不说,龙飞凤舞留下名字。服务员高兴地离开。

    严昱泽又作出补充,“对方已经知道林志远长生不死的秘密,才敢下手那么狠,不然一般的人早就被劈死了。”

    严昱泽用手抹了一下,伤口慢慢愈合,“没事,下面好像有什么尖的东西。”

    阮棠朝周围打量,忽然认出这里是哪里?金家院子的背面。

    他沉吟片刻,说:“要想知道也不是没办法。”

    阮棠点了两个菜,然后问他要吃什么,等他点好,阮棠贴别诚恳地对服务员说:“他是出来散心的,拜托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阮棠沉思一下,猜测:“是不是思乡了?”

    走出餐厅,沿河两旁已经亮起灯,闪闪烁烁反映在河里,像是一条璀璨的星河,十分美丽。

    阮棠说:“他一个人要来报复金家,太冒险了。”

    “反正不同意,万一活不回来呢,再说也太残忍太疼了吧。”她拿疑似杀人魔似的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阮棠说:“到底是谁对他用了刑?会不会是和他被抓捕有关?”

    服务员年纪尚轻,对年轻女孩的请求抵抗力差,立马拿着菜单保证,绝对不说出去。

    “我说阮棠你还是女人吗?胃口都快赶上男人了。”严昱泽竖起眉。

    有点熟悉。

    严昱泽冷笑,“谎称粉丝这种招数我劝你就不要使第二次了。”

    严昱泽实在忍不住,伸手狠狠在她额头上一戳,“想什么呢,我像那么血腥暴力反人类的人吗?”

    严昱泽给了个鄙视的眼神,“都长生不老的人了,他缺这点时间吗?等认识他的人全死光了再回来看家乡不是更好。”

    “你看那个是什么?”严昱泽指着院子外的墙根说。

    阮棠警告他,“别太过分啊,不然我要出终极手段了。”

    严昱泽神色透着凝重,“从你上次车祸,再结合林志远的情况,有一点可以确认,伤口的愈合不是平均的,而是根据伤口对身体的影响程度。如果身体有自我愈合的本能,它会选择修复对生命危害最大的,然后再依次是其他不重要的伤口。”

    就这样一边说一边吃,菜也吃得七七八八,严昱泽发现,和阮棠同桌吃饭,好像饭菜就会特别香一点,她也不像他之前认识的女孩,吃没两口就放下筷子说饱了。

    等服务员离开,严昱泽啧啧两声,“还挺能糊弄人的。”

    阮棠还是有些长吁短叹,她已经知道了事情大致的前因后果,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立场上,都是偏向林志远的。现在金家财大气粗,林志远只有一个人。而且阮棠还有另外一重担心,现在公司在调查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披露出来。

    闻到一股腊梅的清香,还掺着香火的味道。

    阮棠看着河水想到关于夜游神的传说,实际上却是林志远悲惨的遭遇,她短促地叹口气,说:“对了,你有没有想过,长生不老是没有限度的吗?像林志远那样,受了那么重的私刑,还能活着,难道砍掉脑袋也能活?或者饿个十年二十年,还能活?长生不老是没有限制的?”

    “啊!对了,我想到了。”她忽然猛地抬头,“是金家的人。”

    现在已经基本确定林志远是长生人,那么林嘉显然就是他的化名。

    “说明他被人用了刑,当晚,他可能是逃出来的,去挠门是为了求救,之所以发不出声音,是因为他的舌头被钉了钉子,伤口还没恢复,他说不出话。”

    两人在墙角蹲下,严昱泽把手机闪光灯打开,地上露出一角黄色的纸张。

    严昱泽眉都没抬一下,显得很淡定。

    阮棠看他神色严肃,不知道想到什么,退开一步,嚷嚷:“我不同意。”

    之前听到夜游神还能当作灵异故事,现在听到严昱泽重复一遍情况,阮棠心头有点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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