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黄宇拿着食物托盘，走到她这桌对面坐下，“今天有酸菜鱼，难怪队伍排那么长，你要不要夹两片去尝尝。”
“善变，是女人的名字你不知道么，你还知道点什么，都说来听听。”
“我去面试前就查过了，真的少的可怜，要不是公司大楼在那，我还以为是皮包公司呢。”
阮棠眺望着冬夜，眼眸也变得寂寥起来。
……
“别跟我插科打诨，跟你说正事，你说你一个人在那上班，爸妈不在，身边还没个男人可以依靠，我真是担心你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孤零零咬被子掉眼泪。”
阮棠从他盘子里夹了三片最大的，看他一脸心疼的样子，问：“问你个事。”
“谁要问你这个，”她狠狠给他一个白眼，“就想问问你上次图腾的事。”
19楼是办公区域的最高楼层，顶层据说是闻总的私人空间，整个公司去过的人一只手的数都不到。
连最亲密的人都不能透露的秘密，比想象中更沉重。
阮棠觉得他可能被那些事缠着一时半会肯定是腾不出空来。
阮棠提前到的，比开会时间早十分钟。19楼果然和下面楼层很不同，中间开放式休息区域，旁边都是一个个单独的房间，看着很有科技感。会议室没有想象中大，也就能容纳是来人。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分在会议桌两边坐着。靠左坐着的是黄宇，他看见她来了，眼睛一亮，“阮棠，这里坐。”挪开身边椅子示意她过来。另一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身型消瘦，戴着眼睛在玩手机，女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波浪卷的头发，眼角上挑，女人味十足。
阮棠懒洋洋地说：“不急。”
阮棠心想这货的缺心眼是二十四纯k不带任何掺假的。
“我就喜欢搞这种研究，从来没有人发现的图腾，被我发现意义，那多厉害。”
黄宇感觉脖子发凉，“干什么这样看我，最多三片，不能再多了，一份也才那么点。”
阮棠坐到黄宇身边的位置，却没有理会他。
这天下午，项目负责人突然通知阮棠去19楼开会。
王宇说：“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什么。我可是搞历史研究的，又不是搞科研的，关于图腾的研究，重点要知道它的起源，信仰的族群已经他们后来的变迁。再说，长生不老，大多数都是传说，你还当真了。秦始皇作为皇帝都没找到，我这能有线索吗？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就如同做一道数学题，她糊里糊涂就得到正确答案，但第一步从哪开始根本没有思路。小时候老师就教过，作弊得来的分数，不是你自己的。
阮棠立马不乐意地表示，“怎么就沙洲了，我的终生信仰是红通通的毛爷爷，充实着呢。”
“长生不老的原理。”
阮棠放下筷子，拿纸巾擦嘴，然后语气特别平静地开口：“你为什么特别想知道？照理说，这个图腾是我给你看的，想知道也应该是我，可是我觉得，你比我还想知道图腾的来龙去脉。”
阮棠目光滴溜溜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阮棠满口胡诌，说现在要努力工作，等有点成绩再考虑恋爱。这个理由不错，父母很快就接受了。
谈到专业，王宇顿时就表情一变，认真起来，“关于图腾的研究真不少，什么历史演变，氏族和地理研究好多呢，你要知道哪方面的。”
投影上是不死树的图腾。
闻总身边没跟着人，他摆了一下手，说：“直接进入正题吧。”
阮棠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的感叹，赶紧把话题岔开。结束游戏，她洗了个澡出来，又接到爸妈的电话，巧合的是，阮妈也隐晦地提醒她可以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
阮棠拿起托盘站起来。
游戏里已经没有可以操作的，阮棠就说起白天公司的事。
对面两个人没有说话，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阮棠瞥他一眼。
王宇从饭菜里抬起头，“前两天我要和你说这事，你还说不感兴趣，现在又变了。”
……
看着阮棠离开餐厅的背影，王宇突然觉得酸菜鱼都没有那么好吃了。他放下筷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两下，又扒了一下头发，有些烦恼的样子。
刚才在接父母电话的时候，阮棠意识到，恋爱，成家——这些原本应该要经历的事，她现在通通都不能考虑。一年两年或许不成问题，十年二十年，世间万物都在变化，她的不变化该怎么解释？
阮棠从没见过这么开门见山的会议，朝幕布上看去，微微一惊：
“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周迎彤说，“现在工作也找到，你是不是该定下心找个对象。”
周迎彤一边在游戏里狂奔，一边巴拉巴拉教育她，说认真挑选个对象，谈个恋爱，再到结婚，转眼青春就没了，别以为时间多得可以消耗，其实真正的青春的日子很短。
看似平淡的生活，实际上已经完全不同。如果是身体外表发生变化，也许还能时时刻刻提醒她，但外表的毫无变化，麻痹了她的神经，潜意识有警觉，但行为上却有些得过且过。
女人站起身关掉会议室的灯，拿起桌上遥控器打开投影。
周迎彤立刻表示，这是弱者心态。
“哎，我还没吃完呢，等等我。”
周迎彤听了哈哈大笑，“你也真够背的，人家大老板大概就是放松抽根烟，还能被你撞上。不过放心吧，你就是个实习生，在公司都排不上号，他哪知道你是谁。不过根据刚才的形容，你们公司这个闻总是个帅哥？”
“你不就是想问，我的女神是谁吗？”黄宇朝她挤了一下眼，“你们女生真的是八卦，上次我说心有所属，你是不是就憋着很想问。”
阮棠像也没想就说，监管就一个人，求生者有四个，感觉有团队有组织，心理上不孤单。
阮棠一听觉得有道理，自己好像是心急了点。马上就换了问题，“上周你想告诉我什么？”
“其实我也是想问你，关于那个图腾，到底从哪里来的你一点都不知道吗？”黄宇问。
“你一个人吃吧，”阮棠扔下一句，“作为朋友，实话都没一句，还有什么意思。”
网上的战争不见硝烟，对明星来说也足够残酷。
“我去，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我去查查，你们公司叫久城对吧，”周迎彤退出游戏，上了百度，失望的语气很快传来，“没照片没资料，你们公司在网上信息很少嘛。”
玩这个游戏，阮棠从没选过做监管，周迎彤曾经问她，当监管可以抓人打人，做求生者就只能解密和逃生，所谓的胜利，也就是逃出地图，为什么不愿意选强的阵营。
阮棠想了一下说：“说帅有点肤浅，应该是气度吧，反正撩的全公司未婚女性都有点荡漾。”
晚上周迎彤找阮棠玩游戏，两人开着语音聊天，在游戏里打配合之余还能东拉西扯的聊天。这个游戏叫做“第五人格”，是个荒诞哥特风的对抗竞技游戏，有一个监管和四个求生者，求生者要在监管把所有人送上天之前，解开五个密码机打开大门逃走。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只有楼房间透出的灯火显得温暖。阮棠走到阳台，微微推开半边窗户，瑟冷的风就钻了进来，她被吹得一哆嗦，脑子清醒许多。
没一会儿，闻总推开会议室门进来了。四个人先后称呼“闻总”。
王宇是知道些东西的，她已经确认这一点。可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人，现在就像闭嘴蚌壳一样，什么都不愿透露。
这还真是说中了，阮棠心想，可不就是在家重病三天，谁都没有发觉吗？要不是突然恢复过来，她说不定已经上了社会版新闻，给那些孤身在外打拼求学的人做出安全警示。
阮棠很快进入下一局游戏，随口就说，“都有男朋友了，还整天对霸总念念不忘，你男朋友没意见吗？”
黄宇一脸了然，“你知道你要问什么。”
如今两个弱者在游戏里东奔西跑，也没逃过监管的追捕，被打倒在地。
“这么说那个闻总低调有钱还长得好看，太霸道总裁了，回头你偷|拍张照片，让我瞻仰一下现实生活里的霸总。”
“啥？”
阮棠觉得现在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第一步。王筱留下的信息太少，还有一个平板电脑，暂时还没有找到破解的办法。严昱泽那里也暂时不做考虑。她这两天发现粉丝群特别活跃，进去看聊天内容，才知道严昱泽已经开始重新工作。休息的两周让网上爆料有了冷却期，随着他出现，总有些人要蠢蠢欲动。
接下来两天阮棠没理会王宇，即使他早上送来早点，有时候还给她发搞笑的段子，姿态是求饶的。阮棠也不做任何回应和理会。
最后，还有……
“想象一个霸总怎么了，他心里就没个女神？这叫精神追求知道吗？”周迎彤说，“倒是你，不谈恋爱不追星的，你的精神是一片荒芜的沙洲，知道不？”
阮棠觉得友谊的小船已经翻了。
阮棠：“你知道？”
想要弄明白长生不老的事，必须要找到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