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医者狼心
风萧萧避而不见,只送了吴醉一个“滚”字。
吴醉心中有些失落感,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驻足片刻,见风萧萧还不愿相见,沉思片刻,就在闺房门口以匕首扎破心口,取了一瓶心头血留下,转身离去。
不多时,女童风凰追了上来,一下拽住吴醉的衣袖,嘲讽道:“你是猪脑子吗?也不想想我姐为啥不肯见你。”
女人心,海底针。
吴醉只以为带了白云飞前来,打翻了醋坛子。
风凰一脸认真地问道:“吴老六,你老实回答本姑娘,你是真的喜欢我姐还是喜欢她的战神身份?”
“这不废话吗,我自然喜欢她的人。”
“那我再问你,她若是个丑八怪,你还喜不喜欢?”
吴醉想了想,道:“我从没见过她的真容,不过很喜欢和她在一块儿的那种感觉,喜欢她的气质,喜欢她的一言一行!”
就在这时,一声震天爆响传来,吴醉闻声望去,风家丹房瓦砾飞炸,上空腾起了一片黑云。
“不好,炸炉了!”
风凰一声惊呼,小脸吓得惨白,发足狂奔。
吴醉也吓了一跳,连忙飞奔而出,一把抄起风凰,提气冲去。
吴醉第一个赶来,只见一道身影自破败中走出,衣衫破碎,满身鲜血,七窍都在冒烟。
“爹!”
风凰吓得哭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中年人伤势很重,大腿上的肉都被炸飞了两块,但依旧强忍疼痛,未吭一声。
中年人双手抄起风凰,溺爱地抚摸了一下风凰的小脑袋,强自挤出一抹微笑,安抚道:“不小心炸个炉,爹没事。”
瞬间,一道身影冲至,眼看中年人的狼狈模样,顿时红了眼眶。
“萧萧……”
吴醉心中一痛,眼前的风萧萧,血气几近枯竭,脸颊消瘦,发丝斑白,似已到了垂暮之年。
原本还指望风萧萧出手压制白云飞体内逆乱的真元,但此刻所见,已然不现实。
吴醉也明白,刚才的她为何不愿相见。
风萧萧一袭黑衣,未看吴醉一眼,连忙上前搀扶住中年人。
“爹,生死有命,你……无须自责。”
中年男子轻叹:“咱们家的炉子,太老旧了,难以承受神药的力量,都怪爹,太急于求成了,功亏一篑。不过,萧萧你别担心,爹会再想办法的。”
神医谷的三家,对外团结,对内却争斗不休,只因为三家仇怨延续了几百年。
在三百年前,三家先祖联手探秘一处古洞府,落家得到三滴古神血,薛家得到一株神药,风家先祖却一无所获。
事后,薛家与落家奉献出了神药和古血,让风家先祖以祖传的离火神炉炼一炉丹药,所炼丹药,三家平分。
结果,丹炼到一半,离火神炉及炉中的古血神药不翼而飞。
三家先祖互相指责,都认为是被其中一人独吞了去,于是发生了激烈争吵,甚至还大打出手。
自此,三家结下了仇怨,哪怕经过几百年,仇恨也未被岁月消磨。
故而,哪怕风萧萧重伤如此,也未向薛白白开口求医。
原本,吴醉仅仅是带白云飞来求医。
但眼下风萧萧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这让吴醉一个头两个大。
本以为薛白白说等三天只是玩笑,岂料,当吴醉跨过小河登门薛家拜访时,硬是被拒之门外。
吴醉一天连续登门三次,都遭到了拒绝。
吴醉一气之下,直接在薛家“悬壶济世”的牌坊匾额下以匕首神隐刻下“医者狼心”四个大字。
“悬壶济世,医者狼心!哈哈,对称!”
吴醉欣赏了一番自己亲手刻下的四个笔力雄劲的大字,拂袖离开。
没走出多远,薛家人就追了上来,把吴醉围堵住,剑拔弩张。
如此一闹,吴醉成功见到了大医薛白白。
薛白白,人如其名,肌肤很白。
不同于白云飞的清冷,没有王青梦的灵动,但却充满了一股稳重成熟的内敛。
在吴醉看来,这薛白白的美,彰显在两个地方,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凸,优美弧线的翘。
“小子,眼睛往哪儿瞄呢?还看……信不信老夫摘了你的眼珠子。”
“你个混账东西,敢在我薛家牌坊上刻字,这不等于骑在我薛家头上拉屎撒尿吗!”
“说,小子你几个意思?谁给你的胆子?是不是风清尧那狗东西让你这么干的?”
风清尧,丹士,风萧萧之父。
吴醉是风家药童引领入谷,算是风家的客人,薛家之人自然将吴醉此举看作是风清尧的指使。
面对薛家之人七嘴八舌的质问和喷火的目光,吴醉视若不见,充耳不闻,目光一直盯着薛白白。
“薛神医,别来无恙?”
薛白白盯得脸红,诧异道:“咱们……见过?”
“真是贵人多忘事,薛神医难道忘记了,数月前的一个飞雪天,一个面黄肌瘦的侍女,用破旧的板车拉着一个少年……”
“是你?”薛白白眉头轻蹙,顿时想了起来。
数月前,花笙历尽艰辛,用板车拉着吴醉来到神医谷,在神医谷外的雪地中跪了两天,才打动这位薛神医。
薛白白医人无数,但对于那对雪天求医的主仆,印象颇深。
一来,她薛神医收费颇高,当时是被花笙的忠诚所感动,首次给人免费看病。
二来,因为吴醉的五官长得太精致,让她印象深刻。
她还记得,当时板车上的少年有进气没出气,五脏六腑衰竭,奇经八脉堵塞,让她感到惋惜。
“你……你没死?”薛白白凝视吴醉,眼眸中透着惊讶。
吴醉咧嘴一笑,翻起了旧账。
“薛神医啊,你可还记得,当时你亲口下了定论,说神王老爷亲临也无力回天,让我那侍女回去准备棺材?”
薛白白一咬牙,硬着头皮道:“记得,这话……是我说的。”
吴醉挖苦道:“你可是堂堂云国第一大医,你都下了定论,几乎与阎王在生死簿上披红没啥区别。”
“你都说我必死无疑,可几个月过去,我还活生生站你面前。”
“再者,你算什么大医!装什么世外高人!”
“我不远几千里跑来神医谷,在外面嗓子都喊冒烟了也没见你应一声,更没端碗水给我解解渴。”
“我那……白姐姐命在旦夕,你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让我等三天,你算什么医者仁心?分明就是医者狼心。”
吴醉语言激愤:“你说,公子我手痒了在你薛家牌坊上刻几个字玩玩,过分吗?
薛白白紧咬嘴唇,被抨击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