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漆黑污染
“那个刺头…死了？”叶夫根尼还记得这个叫做江绘的女孩，在广场之上的那几下，他至少使了五分力气，但那女孩看他的眼神里，一丝恐惧、愤怒、仇恨都没有，只有平静。
这让他很不爽。
叶夫根尼对那女孩的死有些怀疑，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种不服管教的孩子们大部分都拥有较强的个人能力，不应该这么简单就死了。
他思索片刻，说道：“也罢，死了就死了吧，你们回去休息，对抗边境，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无所谓，一个十六岁的兔崽子，就算是故意脱离塞伦格，她一个人又要怎么在这冰天雪地里活下去？
况且，夜晚雪原上边境生物众多，塞伦格的防卫措施也更加严密，这样的困境，她又能做到什么？
叶夫根尼不再去想，从转椅上站起身，把烟头扔在地上，随意踩了一脚。
他拿起军大衣展袖穿上，向着前方大楼走去。
“长官。”门口守卫向他致意。
叶夫根尼点头，开口道：“没我的允许，今天所有人都不能进这栋楼，包括士兵们。”
“是，长官。”守卫回应。
叶夫根尼轻车熟路打开层层铁门，最后来到一个实验室中，这里放置着大量圆形培养皿，其中泡着绿色营养液，还有人。
叶夫根尼不知道这些还算不算人了，他们的某些部位被边境生物肢体替换，整个人呈现一种畸形姿态，全身上下关节反曲，骨骼长出尖刺，体表生有脓包。
看得他有些恶心，目光转移到一旁仪器前忙碌的白衣男人身上。
“叶夫根尼。”那白衣男子放下手中刀具，转过身来，眉眼中藏着喜悦。
“阿德里安，看你这表情，实验怎么样了？”叶夫根尼笑着说道，从手边架子上拿起手套戴上。
“进展很不错，但还缺少一些至关重要的材料。”阿德里安说着，在控制台上点了几下。
一个培养皿随着传送带被送到两人跟前，叶夫根尼还能看出其中东西的轮廓，它的四肢勉强维持着人的形状，但头颅、身体已经完全异变，肉块堆砌那里。
阿德里安神色未变，又点了下那控制台。
一根针管从培养皿上方冒出，伸入绿色营养液中，对着其中的生物快速扎下，注入某种药液。
奇迹发生了，那生物身上的所有异变性状全部化为黑灰，它的骨骼噼啪作响。
很快，那称不上人形的东西从内到外全部恢复未异变之前的样子，一位约莫十七岁的少女静静悬浮在培养皿中。
叶夫根尼双目颤栗，心中极度震撼。
治愈漆黑异变的药剂，真的被阿德里安研究了出来。
虽然北天寒域即将完全被漆黑吞噬，但北陆千千万为此献身的研究者的努力没有白费，这药剂终于被做了出来。
有了这药剂，那些被漆黑污染的人们都能得到治愈，边境战争的损失也会大大降低，不说反推漆黑边境，保住北天寒域剩下的疆土绝对是可以实现的。
但此时，培养皿中出现异常，那位少女浑身上下皮肤迅速干枯，如同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般，最后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皮膜包裹着骨头。
叶夫根尼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熄了下去。
阿德里安沉默片刻，观察着叶夫根尼的神色，开口道：“就如你所看到的一样。”
“我做出来的这药剂能完全清除生物体内的所有漆黑污染，但副作用是致命的，会消耗掉该生物的所有生命力。”
“那我们…”叶夫根尼扯了下嘴角，他解开衬衫，一道夸张紫黑色伤疤横在他胸口，从肩膀裂到腰间。
这伤疤不断向周围扩散黑色物质，企图使得所接触的肉体全部变异。
但每每黑色物质向周围扩散时，都有一道极淡的金色光波荡漾开，将这些黑色物质全部抵消。
“那位圣人陨落，这封印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阿德里安撸起袖子，他的手臂上也有一道类似的紫黑伤口。
“这药剂再不成，我们只能等死。”叶夫根尼低沉道。
“我们建立塞伦格，从各地收养实验品，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做出这抗漆黑污染药剂。”阿德里安道。
“真的没办法了？”叶夫根尼不甘地握紧拳头。
“有倒是有。”阿德里安突然笑了一下。
……
夜幕降临，整个塞伦格被风雪笼罩，数盏探照灯被置于哨塔上，不间断地扫过塞伦格墙外雪地。
江绘和吴浩然大摇大摆地站在探照灯之下，他们的身形似乎被一种膜包裹，任何光线传到这里也只会穿过这层膜，从而无法看见他们。
江绘有些鄙视地看着攥着自己衣角的吴浩然，真是没想到这家伙胆子这么小。
二人走到塞伦格的围墙面前，江绘发动不朽之力，填充两人全身，他们变得无法被物质触及，直接迈开步子穿透了这摆设一般的围墙。
江绘直奔那座不可进入的大楼而去，一路上她特意控制二人躯体可以穿过地上积雪，却能触及大地，使得二人一路根本没留下雪中脚印。
广场上到处都是守卫，他们举着黑色烧火棍四处巡逻，却没能够发现这边的异常。
二人成功到达了那栋大楼的一侧墙边，江绘突然考虑到个问题。
他们现在又能隐形又能做到穿墙而过，不留下任何痕迹。
唯一的破绽是行走于这大楼之中的地板时多少会发出些声音。
脱掉鞋子赤脚在大楼中行走是个好办法，两人只得把鞋子拎在手里。
江绘决定先去禁闭室，见一见那位陪她聊了七天的卡特里奇。
至于救他出来，这事还得考虑考虑。
其一，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卡特里奇被关了这么多年，心理早已扭曲了也说不准，若是帮他跑出来对江绘二人是个隐患。
其二，现在救他出来有可能会引起塞伦格的警觉，况且暂时带他出来没什么用。
江绘循着记忆，带着吴浩然踮脚轻走，找到了那扇绑着锁链的铁门。
“找到了。”江绘一喜，拽着吴浩然朝里走去。
“这一看就好危险！我不要去啊！”吴浩然惊慌传音，但拗不过江绘，被她拖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