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男子变化实在大
37、男子变化实在大
他问得好奇怪哟。但是没有想那么多，牡丹还是赶紧就说：“当然要谢你啊，你通知我们赶紧搬家，我才能活下来啊，尽管我父亲死了，但是我母亲不知道在哪个山洞，还是在水底下，至今找不到。我父亲关在石壁的后面没有声息了，我就想，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下，因为你通知我们，起码我还活下来了，要不然可能我也被水淹死了吧。”
男人这才哦了一声，仿佛想起来似的，问她打算怎么感谢。
在一个贵公子面前，没有文化，又是穷家小户出身的姑娘更局促，捏着自己的衣摆，说不出口说：“没，没有，没有什么东西值钱的，只能，只能尽一点心意。现在，有很多面粉。嗯，有虾仁，我可以做，可以做，虾仁饺子，很好吃的……我们早上，才吃过了……”
“你那些东西，怎堪入口……”檀郎似乎发现自己说话说错了，赶紧打住。
不对，不对，檀郎不会说这样的话的，牡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有着檀朗的容貌，但某些东西似乎与以前不同了。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么长时间，你到哪去了？”
男人轻轻一笑，避开了牡丹的直视，回答说：“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办我自己的事情。怎么，你还想着我？那个叫石娃的，不是在你的身边了吗？他是个好人，值得你依靠。”
牡丹听后，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石娃是帮过我不少，但我和他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继续说道：“牡丹，你我不是一类人，你需要的，是一个能稳定陪伴在你身边的人。石娃可以给你这样的生活。”
牡丹感到自惭形秽，她不明白为何眼前的男人会如此看自己，但她对石娃并无男女之情，于是坚定地拒绝了男人的建议：“檀郎，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和石娃只是朋友。而且，我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到底是谁？”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是檀郎，但不是指未婚夫，只是说我是个美男子。以后不要提这个称呼了，免得让人误会。”
“那我叫你什么呢？”
“如果我们还有相遇，你就叫我西公子吧。”
她开始仔细打量他，试图找出与檀郎不同的地方。试探着问：“我知道，公子你出身高贵，您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您有钱，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我什么都没有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有没有和我有什么关系？”男人突变的脸色更加阴沉。
本来，牡丹从外面回来，看见一年未见的檀郎居然出现在面前，身姿依然挺拔，仿佛经过岁月的洗礼，更加成熟稳健。五官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独特的风采，只是皮肤不是那么白了，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头发黑亮，还带一点卷曲，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而且，好像话音也变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就因为一年没有见面吗？那个时候，他那么温柔，那么和善，那么温暖她内心的男人，本来还想让他做自己的依靠。现在，只想通过他打听，看他能不能到水底下去，看一看自己的母亲在不在那里。可是看着男人突然变了，脸色不再是以前那样和蔼可亲了，和她有越来越大的距离，她开不了口。
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让西公子发现了，直截了当地说：“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也不会再帮你的。因为你现在身边已经有男人了。”
冤枉啊，这真是冤枉。牡丹连连摇头说：“不是的，不是的，这个人只是帮我给我父亲的墓碑上写字，他只是一个流浪的年轻人。”
”但是你收留他了。”公子继续说，“怎么不是？你还把他带到山上去了。现在又把他带回你的小屋，你们在一起吃一起住……”
“哦，不不不，没有，我们只是在一起吃饭，因为他帮我种庄稼。昨天晚上天快黑的时候，我就让他走了，他一个人到对面山底下挖了一个山洞自己住的。今天早上，他带着虾子蔬菜到街上去卖，我们……我们只是邻居而已。”
对方似乎很感兴趣：“他自己能挖一个山洞？”
“是的是的，他力气好大，他的脚能翻地，他的手能把石头抓个洞，他能挖个山洞，一点都不稀奇。你不信，去看一看山脚下山洞……”
那个西公子只是瞟了一眼，然后就说那个人那么大的力气，他跑来干什么的呀？
牡丹就说自己先是昏迷、后来失忆，只知道他家中闹水灾，父母双亡……
没有说完，男人又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他什么都没有了，你不也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在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
牡丹其实很累很累了，来去走了40里路，可是男人站着，她也不便坐下来。听到这里，昂起头：“西公子，承蒙你的照顾，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没有攀龙附凤之心。我也知道，我们不是一类人，只是你答应过我愿意帮忙，如果现在改变了主意，我绝不勉强。但是，你不能强迫我受别的男人。我现在只是把他当哥哥。你们愿意帮助我，是我的运气，是你们的善良。你的救命之恩我忘不掉，无以为报，只好不报了。你不愿意再相助，我也不会纠缠你的。”
看着姑娘愤然的脸，一副娇弱然而不可侵犯的模样，他产生强烈的不满：“你不知道，用镇海明珠堵住了泉眼，我们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还指望我继续帮你我？你知道吗？在这世上，有些是有缘无分的。我是为了你好。一个人一个命。你不要好高骛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石娃能看上你就不错了，有人帮你不好吗？他不是心肠好吗？他不是力大无穷吗？你就好好地跟他过日子吧。”
“我不是要跟他过日子，他只是这里的过客，虽然帮了我不少，但是救我的是我的天鹅妹妹……”
“嗯，你还有个天鹅妹妹，在哪里？”
这声音怎么就变调了，变得怪声怪气的？这么否认石娃的救命之恩，牡丹有些惭愧，但就是想当着这个男人撇清两个的关系，更沉稳地说：“如果你是来劝说我的，大可不必。我们本来不是一类人，我也不指望你了，非常抱歉，西公子，我无以为报，但是你也不要强迫我接受别的人。”
“你还说感谢我呢，我的话你都不听。”他的语气突然有一些凶狠了，“我叫你把他留下来，你就应该听我的话。我叫你跟着他，对你也好，对他也好，对我们大家都好。”
男人过去一直说话温声软语的。什么时候这样强势，这么凶狠的对待自己？还是那个人吗？牡丹心中暗暗又好气又好笑，是不是就那么怕我缠着你，非要把我甩给别的男人？何况那个男人自己也没有权利赶走他，他是很好，又能种庄稼，又有力气，好歹在这么大一片土地，有一个人陪着也是不错的。可是，自己愿意和谁在一起是自己的自由，任何人也不能强加给自己。
“是不是还想着你的檀郎？”
他不是檀郎，哦，只是换一个叫法叫西公子，牡丹连忙否认，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她太老实太忠厚太善良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既不能拒绝他，也不能应承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这个人外表虽然像，但是音容笑貌，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不太清楚，那眼睛里面是不是还有温度，这是因为房间太暗了吗？这时候才觉得不对劲，夜明珠的光芒消失了，就是大白天的这个石屋也很阴暗，何况现在夕阳西下，连眼前这个人物的面貌也模糊起来。
但夜明珠本来就是对方送给自己的，所以也不好直接问，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喃喃自语：“咦，哪去了，到哪去了？”
对面的西公子，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就问他找什么？
“我找夜明珠啊，给公子照明——”
“不要找了，我把它收起来了。现在要物归原主。”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那颗夜明珠，不用说，比压泉眼的那颗珠子小多了。但是过去是山洞里，后来在这个小石屋里，这是唯一的光源，唯一的温暖，只有石娃的双眼才能媲美。
是的，是他的东西，可是已经送给自己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为什么要收回呢？变了变了，变得太多，她的疑心更重，情不自禁的看向对方的右手：最后一缕光线射进来，让她看清楚了，当初他答应一定好好保管绝不离身的东西，怎么现在就脱离手指了呢？
她脱口而出：“公子，扳指呢？”
“什么扳指？”他也顺口反问。
“去年你要我给你打的玉石扳指……”想起这一点，底气就硬了，她昂起头说，“夜明珠不是我要的，是你当时说作为工钱给我的。”
在这段话中，她显然是在提醒他们去年的约定，同时表达出她对这个约定的坚持和期待。她心里可能想的是：“你当时明确答应过我，那个玉石扳指你要随时带在手上，夜明珠只是你给我的工钱而已。”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略显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一个小小的扳指，稍稍打磨一下，有什么了不起，居然还要一颗夜明珠作为工钱。”他迅速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并开始构思一个合理的谎言来掩盖自己的无知。他的心情变得紧张而谨慎，“哦，何况那个扳指尺寸不合，在手上松垮垮的，自然而然就掉了。你给我打的，那就是我个人的东西，掉或者不掉，戴或者不戴，你有什么权利质问？”
“我没有权利干涉。只是有些……”牡丹没有说出来，但是明显的表示了怀疑。
看着姑娘愠怒的脸庞，他突然觉得自己疏忽大意了，轻轻地咳了一声，吞了一口唾沫，尽量保持镇静，用略带尴尬的语气说：“哦，牡丹，实不相瞒，你的扳指……”
“不是我的扳指，是你的扳指，我只是给你加工的。”
“嗯，对，就是我的扳指，不是你送给我的，但是你付出了辛勤的劳动，我当然很珍惜，不慎遗失，十分抱歉。但也不值得用一颗夜明珠来支付你的手工费，你不是说要谢我吗？就拿你的劳作当谢礼吧，从此我们两清，不要再惦记我了，记住我的话，留下石娃，与他相好，不要做别的痴心妄想！”
“慢走不送——”牡丹沉着脸说。
看来这个姑娘不好糊弄啊，他本来抽身要走的，又倒过头来说：“因为你给我打了扳指，我感谢，这才过来看看你。哦，忘了，你刚才说要我做什么？能帮忙我就帮你一把吧。”
既然他开口了，寻找母亲还没有死心，牡丹就再一次地说：“你能够知道山下有危险，会涨水就通知我们连夜上山来，那么你一定知道，我母亲现在在哪里。”
“这我怎么知道呢？”
“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对你的怀疑……”
“是啊，是啊，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因为你好像……不太记得我给你打扳指……”
“那又如何？又不是定情之物。”
牡丹羞愧的脸红了，红得浑身都滚烫，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人家男人明明说看不起你，你和他不是一样的人，还往这个上面扯，连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用它来学手艺。对了，这个地方有个结界，我走不出二十里，你能够在这里进进出出，一定有办法。能不能让我出去呀？也让我有一条活路，有一个地方安身，也免得一个人在这里……”
“不是说了吗？让你和那个石娃在一起，你们在这里好好地活，好好地住下，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但是你们两个要先好起来……”
“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想和你好，你高贵，我攀不上，你不能拉郎配，让我跟别人好啊。”牡丹心里不舒服，但是嘴上没有说出来，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那，既然不能让我出去，那就麻烦，帮我找找自己的母亲吧，找到了，我也不能给你什么感谢，只是给你烧香吧……”
“我又不是菩萨，要你烧什么香！”男人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