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床上？”
“他们的来历你清楚吗？”
“嗯，我下次一定记得。”丁玖玖信誓旦旦。
“你上周在西点店最后一次兼职结束后，去做什么了？”
不知道是因为听到的传闻还是因为传闻当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丁玖玖此时的心情已经复杂得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尾音落时，微凉的唇吻上女孩儿的耳垂。
“……”
“为什么寒时不行？”丁玖玖本能出口，随即有些懊丧地皱了皱鼻尖，“我也没有要和他做朋友……”
“——玖玖？”
这安静里，林晏清担忧的声音轻震了话筒，也敲碎了这边两人之间的沉默。
“你这种话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说。”
“寒时你立刻把手机还给她！你把她怎么了？玖玖——玖玖——你说句话！”
男生哑声笑着，眼底像有墨色流转。他的身形慢慢压近，两个人之间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去——
“袁画告诉我，你跟其中一个叫寒时的男生……走得很近？”
丁玖玖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笑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是个混迹在我们无产阶级中的小资典型啊。”
电话对面又沉默了几秒，林晏清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我确实生气，但不是因为这件事。”
而后那人退开以毫米计的间距，薄唇微启。
电话对面的林晏清语气降温，“你还故意想瞒我？”
丁玖玖一怔，“那是因为什么？”
对面的男声似乎多了几分急促，只不过很快又重压下来，只语气严肃地说：“玖玖，我不想限制你的交友自由……只是，寒时不行。”
女孩儿懊恼地用那双漂亮极了的杏眼睖着他。
丁玖玖拿着手机，刚刚接通的电话对面一片安静。
电话对面的沉默让丁玖玖笑容也渐渐收敛，她微正色，“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同时那人单膝前屈，压着女孩儿的膝盖把人堵在了墙角。
“……”
只可惜目的地未达，她的右手手腕便被面前的男生握住了。
丁玖玖：“不是……只是酒吧的蔡老板之前一直很照顾我，和学业冲突的时间也是他帮我调班……他都提出来了，我不去不好。”
寒时的眸子里颜色深了深。
“……寒时？”
“啊，对，”丁玖玖应声，“确实是多了一组。”
抵着女孩儿的耳心与收声筒。
“……林‘阿姨’，你以前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的。”听出林晏清消气，丁玖玖心里松了口气，放松地开起玩笑，“怎么，今天心情不好吗？”
面前的男生薄唇微勾，笑声低哑，眼瞳里却微熠着某种让丁玖玖觉得有些危险的情绪。
丁玖玖的话声戛然一停。
“我们在哪儿？你不妨猜一猜。比如……”寒时贴近到女孩儿耳边——
“……”
丁玖玖连忙伸出右手，试图去捂手机下方的传声筒。
“玖玖——你们现在在哪儿！你告诉我，我让老师去找你！”
绕过这栋矮房墙角的女孩儿杏眼睁得微圆，惊呆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生。
“没有。”
“既然是谈论我的，我是不是可以旁听一下？”
话筒里，反应过来后，林晏清的声音急促起来——
“……玖玖，你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这样转移话题。”
“寒时……”
只是目光相触，她却怔了下。
女孩儿不由有些沮丧，“你怎么知道我去flower了？”
那微灼的呼吸贴近几分，以近乎无声的口型与她私语。
丁玖玖：“……”
凭着心虚忍到现在，但丁玖玖在听到这句之后实在有些忍无可忍，抬起眼来恼怒地睖向身前的男生。
听女孩儿话里话外都透着内疚，林晏清的语气终于也松了下来，他有些无奈地说：“遇到这种情况，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那样我也可以去接你。否则，你一个女孩儿那么晚回学校，万一路上出点事情怎么办？”
带着蛊惑而沙哑的情欲。
“我没有与他接触过，但与他相关的传闻从来不是什么秘密。……这个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寒时私生活有多混乱，玖玖，单是传闻里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前女友就有十几个，他每次带在身边的女伴从来没有重复过——这样一个男生，我怎么能放心你跟他走得亲近？”
“原来，我的‘那些女朋友们’这种消息，你就是这样得来的？”
这要算人赃并获了吧……
这次电话对面又沉吟几秒，林晏清终于开口问：“玖玖，我听袁画说，你们支教二队多了一组新成员？”
“……”
丁玖玖心里一虚，本想搪塞过去，但想想林晏清既然已经提出来，肯定是从什么人那儿得了确切的消息……
丁玖玖张口，只可惜第一个字音没来得及出口，便被面前男生捂住嘴巴压了回去。
“你想做什么？——你如果敢对丁玖玖怎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一声低而深沉的喘息从唇齿间逸出。
“免提”被修长的指节点住。
微微湿润的呼吸扑在他的掌心。
女孩儿最后一句显然是玩笑，但电话对面林晏清的语气却沉了沉。
丁玖玖呼吸一顿，随即才若无其事地晃晃脚尖，“没啊，只是刚巧认识而已。怎么，你怕我被拐卖了啊？”
而她耳边的林晏清的声音还在作响——
丁玖玖：“……没有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床上？”
安静得好像这次通话只是被对方误触接通了一样——如果不是隔着电磁信号流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的话。
寒时始终未语，只一瞬不瞬地盯了女孩儿半晌。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说，对不对？毕竟按传闻，我是个私生活混乱的二世祖，和那么多女人睡过，应该也不差哪一个？”
一声沙哑低沉的笑声蓦地响起。
“……”不由自主想到了几分钟前还站在自己面前那人，丁玖玖表情纠结了下，“嗯，大概知道一些——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林晏清焦急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回荡。
“在谈论我？”
——
安静片刻后，女孩儿颓丧地揉了揉自己的短发，“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因为一些原因，最近跟他走得比较近。”
——
寒时微俯下身去，眸子漆黑，将心虚得不敢对视的女孩儿迫进墙角。
丁玖玖心虚且不安地迟疑住，而寒时已经凭借着绝对碾压的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她手里的手机。
与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情绪都不同，没有语气中的调笑，没有惯常的散漫疏懒，此时男生黢黑的瞳子里分明正压抑着某种几乎要绷不住的怒意。
丁玖玖头疼地想。
“玖玖，那个寒时我是认识、或者说是听说过的。”
空气沉寂了几秒。
“玖玖，你不懂。且不论寒时的家庭背景如何，单是他这个人，便不该是适合你接触的。”
林晏清的声音传了出来——
——
稍一对视，从女孩儿的怔滞间回过理智，寒时眼帘一压，才终于敛下被愤怒的火舌舔舐着的情绪。
“唔……我会对她怎样？”
而后他哑笑一声，将手里开着免提的手机抬到了两人之间，收声筒正对着两人之间已将近于无的空隙——
“真的抱歉……”丁玖玖苦恼地捋了捋垂到眼前的碎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我不是故意忘记带手机的，我们今天做教室大扫除，我忙了一上午，都没顾得上看手机在不在身上……你生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