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灭族之因
蓬头垢面的男人沉默地在前头走着，领着路，行动间，可以看出他右脚微跛。
距离他身后几步开外，跟着两个小男孩。
【这个人类只是一个普通人。】031给出了定论。
听到声音，江铖面不改色地回应了它。
【我从他的身上，没有闻见任何气味，而且仔细一看，他的衣服和头发只是乱，却不脏。虽然看不见脸，但他露出来的手只有手背上沾了灰，指甲缝里却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我怀疑，这副模样只是他现在伪装的假身份，但目的是什么，也只有等他自己开口了。】
【你现在的观察力倒是不错。】031夸奖了他一句。
江铖眯眼一笑，跟上了前头的男人和黎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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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带两个小孩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一个偏僻的废弃房。
他拉开吱呀作响的门板，一阵清冷阴凉的空气铺散了开来。
“地方简陋，你们别介意。”
黎崇确实不介意，他只在意对方所要交待出来的事情。
“我们也跟着你来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黎崇语气里满是戒备，人也站在门边上，没有深入屋内，像是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江铖贴着他站着，看向男人，无声表明了同一个态度。
两个小孩的警惕与不信任，男人自然看得清楚，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也没有能力做到。”男人态度坦然且诚恳，乱发下的一双眼睛眸光明亮而温和。
黎崇绷着脸，不置可否，比他小了一头的江铖安静站着，也没有出声。
男人见状，摇头无奈道：“你们要是一直都有这份警惕心，最开始也不会被人哄骗到这里来找地下学院了。我看你们，最大也不超过十岁吧。”
“这和你没有关系。”黎崇反驳道：“是你要和我们说话的，就不要问我们的事情，你要先说明白。”
黎崇最讨厌被人抓着年龄说事，就因为他年纪小，才会没有能力阻止家里的惨剧。
要是他出生在磁场异变事件之前，就不会因为体质的问题而被禁止修行了。
“你……说的没错。”男人苦笑一声，“是我主动找上你们的，应该向你们解释一切。”
他已经看出了黎崇的性子，就没有刻意拖拉，直接开门见山了。
“两位小朋友，我之所以阻拦你们进入地下学院，是因为我知道那里对你们来说，是个危险的地方，有去无回。”
“有太多像你们一样的人，不甘心因为体质问题而失去修行的资格，所以想要进入那里得到指导和资源，想要成为一名修者。”
“可事实上……”男人压低了声音，“地下学院根本无法做到他们所承诺的事情，他们没有办法阻止异变体质的修者爆发成伪人。”
“换句话说，只要是异变体质的人踏入修行，终有一天，还是会失去自我，沦为伪人。”
“你说的不对！”黎崇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所有异变体质的人都会失败，像山天洁，她就成功了，还成为了所有人努力的目标。”
从黎崇口中听到山天洁的名字，让江铖觉得有些新奇。
尽管自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见过山天洁，可对方的形象却在他的脑海里鲜明深刻。
“山天洁……”男人丝毫不意外黎崇会拿出这个例子，但这只是个例。
“小朋友，你既然知道山天洁的事情，就该更加清楚，至今为止，在所有失败的教训中，只有她一个人成功了。”
“而她之所以能够克服自己的心魔，是因为具备了你们无法拥有的东西。”
男人的话让江铖眸光一亮，他对山天洁的事情恰好很感兴趣，想知道对方会提出什么说法。
黎崇也是如此。
“什么东西？”
“绝无仅有的顶级天赋，和家族基因。”男人伸出了两根修长却沾着灰的手指，“前者，你们应该听得懂，那是与生俱来的天才资质。”
“而后者……”男人举起了第二根手指。
黎崇随着他的话，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盯紧了对方的手势。
“更加重要。”
男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来，“山天一族，是南部恩文区内城的世家之一，曾一度凭借强大的实力到了为首的地位。”
“就因为他们族内，诞生过太多天赋异禀的天才。可凡事，过犹不及，盛极必衰。山天一族的人，生来就患上了一种遗传的精神疾病，随着年纪渐长，越来越严重。”
“到最后，支撑不下去的人会选择自杀，或是在发疯的状态下，被族内处决。”
男人的话，显得格外沉重，两个小孩一阵沉默。
“所以，山天家的人，从没有活过五十岁。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从小拼了命地修行，不肯浪费一点时间，也就越来越强大。”
“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男人突然话锋一转，“自从二十一年前，突如其来的异变磁场爆发后，山天家的人，就以最快的速度纷纷凋零了。”
“困扰他们家族的精神疾病，在极大程度上刺激了心魔，让他们比其余修者更快地爆发成了伪人，最后死于诛杀。而山天洁，就是他们族内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
“所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几乎可以称为是一场奇迹，没有人能复刻。小朋友，听了我说的这些后，你现在还觉得自己会是特殊的例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