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街边小饭馆
天刚亮，老铎就收拾好东西，单手抱起小婴儿，带着他离开了石屋。
潜入区域边境的巴则贫民窟，只是老铎踏入鲁斯特区的第一步，并没有久留的意思，他还有事情要做。
更何况，昨晚那两个小混混的打扰，已经说明他的出现或许还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得不提高警惕。
一老一幼的组合，都是生面孔，出现在破败的街道上，立刻引来无数道打量的目光，或直白或隐晦。
其中将眼睛瞪到最大的，就是昨晚才从老头手里吃了教训的瘦高个和小个子两人。
他们匆忙躲进街边一家老旧的小饭馆，店里还没开张，没什么人，就只有一个高大青年在后厨里，借着发黄昏暗的灯光，处理案板上沾着血丝的大肉块。
青年见到两人急匆匆地闯入，也没多大反应，头也不抬地斩下一刀，将肉块分段。
“你们俩干什么呢？”
赵辰轻飘飘地开口，抬起眼来看他们，眼神黑漆漆的。
撞上目光的瘦高个心里一个哆嗦，避开了对视，急忙解释：“大、大哥！就是昨晚你让我们盯梢的那个老头，现在就在外头！”
“还抱着那个……”小个子在一旁小声补充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孩……”
“小孩？”
赵辰反问了一句，停下了动作，将菜刀噔的一声剁在了案板上，听得瘦高个和小个子两人心中同时一个颤栗。
“小孩……”赵辰又念了一句，低头扫过案板上的肉，意味不明地笑出了声，“小孩挺好的，肉嫩。”
一旁的两人还没听明白，就见大哥在水池里清洗干净双手，似乎准备出去。
“大、大哥。”瘦高个壮起胆子，开口拦下了他，“那个老头不是普通人，也不知道是伪人还是修者，总之一定是有异能的，你还是别去招惹对方了。”
赵辰被阻拦，脸色也没变化，他瞥了瘦高个一眼，“你们没从他手里得到便宜，是你们没用。我倒要亲眼看看，他是什么来头。”
不管是修者，还是……伪人，他都不会怕。
“可是大哥……”
两人纠缠间，外头传进了一道中气十足却稍显苍老的嗓音。
“店里有人吗？点个菜。”
听到熟悉的声音，瘦高个立马闭了嘴，转头看去，一旁的小个子伸出头去，又飞快缩了回来，看向赵辰，支支吾吾道：“大哥，那老头进店了。”
赵辰听后，眯起了眼睛。
老铎喊了一嗓子后，抱着小孩入了座，等了没几分钟，一个个头高大的年轻人拿着记菜单和笔走了出来。
怀里的小婴儿也跟着老铎抬头看去，却瞬间睁大了眼睛，身子一僵。
这变化自然引起了老铎的注意，他低头一看，就见小孩盯着店老板的脸，表情有几分呆滞。
“小子，看什么呢？”
老铎不明白小孩的心思，有些好笑地摸了一把怀里的小脑袋。
而赵辰也正眼看清了这一老一幼，还和小婴儿对上了视线。
不知怎么的，赵辰忽然心生躁意，对这孩子起了杀意。
可他反应极快，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没有在老铎面前暴露出了异样。
“这菜单和价目表都在墙上，您看要吃点什么？”赵辰若无其事地站在桌边，轻声询问老头。
“好，我看看。”
老铎仰头打量墙上时，怀里的小孩还在看着赵辰。
没人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就连他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很在意这个人？】
小孩注视着赵辰，没有回应脑子里的问话。
他不明白至今为止，在见到的人中，为什么只有眼前这个人长得和别人不一样。
在小孩的眼中，赵辰不是那副高大健壮的模样，而是顶着一张空白的脸，上面只长着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瞳孔漆黑，没有眼白，正死死盯着他。
【你到底在看什么？】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孩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将脑袋埋进老铎的怀里，不再去看长相瘆人的陌生人。
他虽然有自我意识和思考能力，却还没有沟通的能力，无法与脑子里的声音接触交流，更没办法向老铎表达自己的不安和疑惑。
老铎不清楚小孩的心思，下意识地拍了拍缩在怀里的孩子以示安抚，顺带点了菜：“就来一碗青菜鸡蛋面吧。对了，你这店里有没有适合小孩吃的东西？”
赵辰顺势看了眼孩子，回道：“我们也卖牛奶，要是给孩子喝的话，我就拿去热热。”
“行，那就麻烦了。”
“不客气，您稍等。”
赵辰礼貌一笑，转身前看了小孩最后一眼后脸色骤变，面无表情地踏入了后厨，招呼满脸不安的两个小弟：“还愣着干什么，做菜去。”
老铎在外头等了十来分钟，赵辰才端着热腾腾的面和牛奶走了出来。
“请慢用，要我帮您喂孩子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老铎笑笑，推辞了赵辰的好意。
赵辰也不勉强，回以淡笑，退回了后厨。
人一走，吃饭的地方就又剩下这一老一幼，显得空旷而安静，偶有几个路人从街上走过，带来些许声音。
“小子，先让你吃饱吧。”
老铎没去动用自己的面，倒是先抱起了孩子，打算喂他喝下牛奶。
他搅了搅碗里的汤匙，忽然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脸上神色自若，心里却猛地一沉。
这牛奶里和面汤里，都加了一种老铎最为熟悉的药物。
是他那徒弟从前最常使用的迷药。
看来，他没有找错地方，与宦玉泽有关的线索就出现在这里。
“小子，对不住了。”老铎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轻声道：“又要让你饿一顿了，这东西可吃不得。不过放心，待会要是打起来，我这老头子会护好你的。”
小孩眨巴着眼睛，将老头的话听了进去。
他看着老头三两口就吃光了面和汤水，还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装睡会不会？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