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研制毒药
青远镖局的马车都经过严苛的筛选和训练，镖队日夜兼程，全力前进，才过了不到七日，便抵达距离昭州城不远的花枝县。
这几日，陈凌一直窝在马车里研读医书，尤其是制毒用毒的部分。
从前东方先生常说，毒师钻研制毒用毒之法，无须尖刀利刃，不费一兵一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视之为小成;而医师习得的是治病救人之道，望闻问切，把脉听诊，救死扶伤，仁爱之心，视之为大成。
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自从上次周书娇来找茬而她毫无还手之力时，陈凌才深刻意识到，出门在外不学点阴险歹毒但有效的保命技巧，是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的。
这几天，陈凌一直废寝忘食地研制药粉，甚至拿自己当小白鼠做实验，被自己药倒后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苏醒过来又继续制作，孙大娘好几次来找她喝酒聊天都被她拒绝。
“小陈凌，要不你别回诸葛山庄，你以后就跟着我混，我来保护你不就成了？”孙大娘百思不得其解。
这小丫头片子难道受刺激了？
“这话可不对，”陈凌手里还在搅动着颜色奇异的溶液，眼神坚毅透亮,“芳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独立的女人最美丽！”
“……”
孙尤芳表示自己的母语是无语。
“我只听过，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像你这种会武功的女人是不会懂我们普通人的焦虑，尤其是在安全方面。”陈凌唉声叹气。
“确实不是很理解。”
孙尤芳百无聊赖，陈凌并未搭理她，她却还是不愿意离开，就趴在一旁观察。
陈凌的书案上摆满了五花八门的溶液和药剂，还有一些昆虫走兽，大甲虫的钳子，天牛的触须，麋鹿的角，犀牛的鼻涕，麻雀的粪便……
“我觉得你才像个波斯商人。”孙大娘指着眼前的“证据”，合情合理地吐槽道。
“那你可要小心点。”陈凌扯出一个鬼脸，压着嗓子说话，借此吓唬吓唬孙尤芳。
“小陈凌，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孙尤芳握住陈凌的手，“大小姐已经批评过四小姐了，以后她不会再来打扰你的，不过你要是想让她给你道歉，这恐怕比登天还难。”
陈凌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工具:“我才不要她的道歉，我还得感谢她，没有她的刺激，我还真意识不到自己要多学些保命的方法。”
“你们诸葛山庄也是名门正派，难道不教你武功吗？”
说到这里，陈凌有些无奈:“确实教得不算多，不过最关键原因还是我自己没有好好学。”
她是老庄主从山脚下捡回来的，本就不算是正儿八经的诸葛家弟子，而且又是个女娃娃，老一辈人的思想就觉得女娃只要能识文断字，懂些本门派的基础功夫就好，所以一直以来对她的要求不算严苛。
而作为继承人培养的诸葛玉，他经历的就是地狱模式，因此诸葛玉每次看到陈凌不思进取、好吃懒做的模样，心中就会窜起无名的火。
陈凌回想着，她发现自己与诸葛玉之间的关系倒是和周书娇吴威很相似，只不过性别需要调换一下。
“你也不算懒惰，至少医术精湛、妙手回春，能把死人从阎王殿抢回来。”
“谢谢你安慰我。”
“我看今天天气好，不如陪我出来骑骑马，别再捣拾你这些五颜六色的毒液了……”孙尤芳一把抢过陈凌手中的两个玻璃小瓶，将它们全都倒在书案上的花瓶里。
“千万别——”
陈凌的话还没有说完，伸手就去抢玻璃瓶。
“嘭——”
只听见马车内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剧烈地摇晃起来，门帘的边缘一阵黑烟直往外溢出。
“你没事吧，陈姑娘？”
驾车的车夫焦急地前去查看，就被里面的场景给震撼住了。
“咳咳咳……”孙尤芳猛烈地咳嗽道，她的脸黢黑黢黑，头发也被轰成了卷毛，“小陈凌，你这研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了让你别碰，这下中招了吧——”陈凌嘴上抱怨道，她看着孙尤芳滑稽的模样，嘴角是憋不住的笑意，她连忙从袖中拿出手帕，帮孙尤芳擦掉脸上的污渍。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武器？”
“这是爆破水，现在的威力还是最小的，必要的时候可以当做烟雾弹用用，”陈凌见终于有人替她检验研究成果，心里自然是开心的，说话时不免增添了几分自信，“等我把原料收集齐全，给你做个烟花爆竹玩玩应该不成问题。”
“一言为定，你可不许给我画饼。”
“那当然！用你今年的工钱做担保。”陈凌吐着舌头连连答应。
“明明是你发誓，为什么要用我的工钱？”孙尤芳还没跟上陈凌的脑回路。
“当然是因为我没有工钱。”陈凌义正言辞地表示。
“小陈凌，你怕不是个逻辑鬼才！”
昼夜兼程的赶路让镖师们身心俱疲，拉车的马匹也渐渐行动缓慢，反应迟钝，马脖扭来扭去不听使唤。
周青云立刻做出合理的部署，下令镖队进入花枝县城，更换马匹，补充粮食，将老化磨损的驾具全部更换，而镖师们就在城中休整几日，之后再全力赶往昭州城。
浩浩荡荡的镖队过于引人注目，一众商讨之后，大家决定分批次进入城中，一队人去东市换马，一队人去西市换车。
孙尤芳作为总镖头副手，被安排去置办需要更换的载具，而陈凌作为闲人一枚，被周青云委托了陪同四小姐周书娇逛集市的“重任”。
花枝县是昭州地区较为繁华的小城，城中有不少精巧漂亮的楼阁，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面色红润，衣冠整洁，马车在地上留下数不清的车辙印，一切都透露着生机勃勃，一片祥和。
这是陈凌第一次真正踏入小说中普通人群居的城镇，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