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骷髅书生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
一首《千字文》的朗朗诵读声传来，秦渊仿佛回到了校园时代的早读。
但，秦渊绝不会认为这是学生时代的早读。
只因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既感到荒谬又透露着诡异，似乎有大恐怖。
眼前是一座破败的荒庙。
破庙四处漏风，中央供奉的泥塑面目全非，还断了一条手臂，摇摇欲坠。
庙外一棵歪脖老树架着一根枯藤，垂死挣扎。
庙内，一群人跪坐在一位先生下首，认真的跟着台上的先生诵读。
先生吟一句，台下一群人跟着诵读一句。
但，先生非人，学生也非人。
跪坐的一群人中，除了九儿之外，有碾盘大的老鼠，有盘着的青蛇，有毛发驳杂的黄鼠狼，杂七杂八的足足十几只。
只不过这些东西，神态专注，极象课堂中认真求学的学子，诡异而错位。
台上的先生，披着一个灰色的长袍，长袍之下，是一具白森森的骷髅。
骷髅诵读，时不时还摸摸下巴做抚须状，活像一个掉书袋的老学究。
“九儿，九儿！”
秦渊对着九儿大声呼喊。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回答秦渊的是，童稚清脆的诵书声。
“何方邪祟，安敢如此。”
秦渊怒吼一声，瞳术--破踪猛然发动。
一道白光从眼中浮现，向着破庙正中的骷髅疾射。
“叮……”
犹如水滴入湖泊，散作无数涟漪。
瞳术消失不见，而此方空间白茫茫一片，无任何踪影。
几息之后，诵读声再次响起。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又是骷髅先生，动物学生以及一个瞎九儿。
“刀语”，秘源再次催发。
场景消失不见，却又恢复如初。
“龙城，计算此处空间。”
杀手锏，龙城终于被催动。
“神秘波动影响，无法解析，无法解析……”
脑海中传来龙城机械的文字。
三番四次，秦渊各种手段全出，然，一切未变化。
良久之后，
“孤陋寡闻，愚蒙等诮。
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千字文最后一句诵读完毕，骷髅缓缓起身，挑了挑长袍，对着秦渊一揖。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小友何必动怒！”
白森森的骷髅嘴张合，发出咔嚓，咔嚓刺耳的声响。
但是一个温和的言语却自破庙中传出。
“儒家之人。”秦渊心中暗动。
连忙还施一礼，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乎！阁下何必装神弄鬼哉！”
“否也，否也。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些小家伙都颇有慧根。
吾不忍埋没，故传下一二法，也算是他们的幸事。”
看着空洞洞的骷髅眼眶，秦渊竟然觉得有几分慈爱闪过。
“这老鬼似乎是个讲道理的，看来可以智取。”
此时秦渊内心泛起如此想法，方才手段用尽，都不能弄清楚此处古怪，故而秦渊并不敢动粗。
秦渊脑海急切调动自己上学时候，学到的论语。
“有什么话可以反驳这老家伙的呢？”
电光火石，“有了！”
只见秦渊忙道：“不教而诛之,谓之虐。”
“阁下带我小妹来此诡境，并且提前告知与我，阁下是否理亏！”
“这个，是这小丫头是她自己跑来的。与我无关……”
骷髅话未说完，秦渊连忙打断。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带小妹回返，不再叨扰。”
说完，秦渊抬脚就要上前。
“慢着！”
“阁下还有何话可说？”秦渊眼睛不善。
“小姑娘资质绝佳，是天生的公羊派种子，可否继续由老朽教导些时日。”
骷髅言语温和似乎在祈求。
但秦渊不愿，将九儿继续留在这鬼地方。
连忙道：“公羊派嘛！我也略知一二，核心学说为“大一统”“三世说”和“大复仇”。是不是如此！”
曾经那个世界，读书期间的秦渊也是学霸，对儒家也有所了解。
所谓公羊派乃是儒家重要的学派分支之一，代表人物为董仲舒。
汉武帝时期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是董仲舒的公羊派理论，最后汉武帝采纳并实施，使得儒家确立几千年的统治地位，并将孔子彻底推上神坛，成为至圣先师。
听到秦渊此番言语，骷髅震惊不已。
“你知道我公羊派！难道你也是我儒家之后。
不，不对，你身上没有浩然之气，也没有他几家的气息。
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就不劳先生费心了。我只想带我妹妹回家，至于学问，我自会教导于她！”
骷髅十分不舍，继续道：“我能治好她的眼！”
“有朝一日，我也能治好九儿的眼睛。”
秦渊依旧毫不退让。
骷髅一时有些为难，十分不舍得放九儿离开。
犹豫良久之后道：“我可以放小姑娘离开，也可以许你一些好处。
不过你也要和我比试一番，若我输了，你可带着她离开。
若我胜了，就由我教导这孩子三个月，可好！”
“如何比试？动武，我可打不过你。”
看到骷髅如此难缠，秦渊只能无奈道。
“动武，有辱斯文！
我们文试！”
秦渊眼睛一亮，“我华夏五千年文明，还比不过你这个老家伙！”
“来吧！你出题。”
“我就出一对联，你对出下联算你过关。
这可是老师当年考校我的题，
我到现在还没悟出下联。”
“你可听好了，此联名为：烟锁池塘柳。”
看着骷髅煞有介事的说出此联，秦渊差点笑喷。
“就这，虽然是千古绝对，但是刚好他知道答案，并且还不止一个。”
“年轻人，可不要小瞧了此对。
看似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包含了火金水土木五行，而且意境绝佳，极难对出下一句，你可要认真想想！”
骷髅絮絮叨叨的叮嘱，话还未说完。
就只见秦渊，张口喊道：“杆钓墨江秋”。
“桃燃锦江堤”
“枫镕海堰秋”
……
一张口，秦渊说出十来个。
每一个句都用词考究，对仗工整。
骷髅嘴巴张得老大，还未絮叨完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
一副，我这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的感觉。
想了一辈子，再加上变成骷髅的无尽时光，都未相出一句。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家伙，张口就是十句，而且句句对仗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