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保护你
程宇泽说这件事的时候，十分懊悔：“我应该一直陪着他，如果我陪着他，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冲动。作弊加打人，可想而知，后果是多严重！秦之南故意激怒陆川，陆川动手，正中他的下怀。”
楚楚走到他面前，本能地拉起了他的衣角，然后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深呼吸，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道，然后又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他的脖颈。
“乔同学，你有五分钟的时间, 自我介绍。”老教授和善地对楚楚笑了笑：“进来吧。”
“回去吧。”楚楚疲倦地迈着步子朝着楼道走去。
乔琛摇了摇头，无奈道：“但是陆少爷够脾气，居然把秦之南给揍了，还揍进了医院，秦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觉得他们能轻易放过陆川？”
“反正我会想办法帮他！”楚楚目光里透着决绝：“不能是这样！”
他怔怔地不说话，楚楚松开了他的手：“陆，晚安。”
楚楚精神一振, 连忙走到了教室中间, 老师们重新坐下来，认真地打量着她。
“你不是说，陆川家里有背景，不会有事吗。”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目光幽深。
楚楚连忙噤声。
楚楚点了点头。
乔琛愣了好几秒，终于对她竖了个大拇指：“这次，哥是真的服你了。”
“嗯。”
可此时此刻，他却像个孩子一般，努力汲取着她身体的温暖。
楚楚急促地呼吸着，点了点头。
陆川脑子里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一沓托福资料，方雅将资料放到他面前的时候说：“你英语底子不错，斯坦福有我认识的教授，你现在先好好准备拿个高分，到时候联系那边，没什么问题。”
“别哭！”陆川连忙止住她，他放下酒杯，说：“你要再为这事哭，保不齐我还能冲进医院把秦之南给揍一顿。”
可是楚楚装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她都是挂在脸上的，现在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索性也就放下了筷子，一个人望着自己的空碗闷闷地发呆。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乔乔！”
“第一次面对这样重要的考试，谁还没个紧张呢。”老教授已经开始为自己将来的学生说话：“反正，这个学生，我收定了。退休之前，如果还能为美术界培养一位新星，倒也是无憾了。”
楚楚并不知道教室里老师们对她如火如荼的讨论，她只为结束而长长松了一口气。
当然，秦之南一点都没有反抗。
陆川接到楚楚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滑开。
楚楚张开双臂，用力地将她的腰紧紧箍住。
她要回去，回到陆川的身边，要陪他一起面对所有……
“不怕。”
俩人已经将近一周没有见面，虽然时常通电话，但聊的话题无关紧要，陆川不想提作弊打架的事情，叫楚楚不要管，安心就是，他爸总不会让他没有书念。
他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吗？
乔琛挑眉：“难不成还想当福尔摩斯？”
“我怕，你搁我这儿醉，把我睡了怎么办。”陆川说完摸出皮包结账。
老教授对周围几位老师低声耳语了几句, 他们望向楚楚的目光顷刻发生了变化。
深呼吸，平复着心情, 她将之前早已经准备好的自我介绍背了出来，声音清脆，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磕巴。
陆川挂了电话，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换上了崭新的黑色卫衣。他走到书桌边，将空的啤酒易拉罐和烟缸里的十几个烟头全部倒进垃圾桶。
“明天能来学校吗？”
老教授既然发了这话，其他老师也就不再说什么，将楚楚的资料单独拎了出来。
我保护你。
楚楚还没反应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陆川已经拉着她离开了，他送她回了寝室，宿舍楼下，她恋恋不舍地拉着他的手。
“那你在家里……也不能荒废学习。”楚楚闷声说。
陆川小跑几步来到她身边。
楚楚步履沉重，缓缓摇头，说：“订机票，回鹿州。”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陆川都没有在学校露面，楚楚一回去就听同学们议论说，陆川把秦之南给打了，就在联考被抓住作弊的当天下午，下手特别狠，秦之南肋骨都差点骨折。
陆川叹了一声，抓起啤酒瓶子，一杯一杯地给自己灌酒。
“乔乔。”
等楚楚结束面试离开以后教室以后, 老师们的讨论炸开了锅：“今天上午那一张静物素描, 很难想象居然出自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之手。”
夕阳下，楚楚和乔琛吊在单杠上。
陆川从床上翻身而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昏天黑地睡了一下午，现在脑子还有些晕。
“……能见面吗？”
“是, 我叫乔楚。”
乔琛做了一个引体向上，费劲地说道：“只是作弊，还好说，学校这边内部消化一下，他爹再打点打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过了。”
一杯酒喝完，楚楚还要继续倒酒，陆川止住她的手，笑了笑：“想陪我喝啊？”
楚楚隔着衣服轻轻吻了吻他的坚实的胸膛。
可他是陆川啊，那个无所畏惧，百无禁忌的陆川啊。
陆川看着她，她紧闭着眼睛，眉心蹙着，长睫毛微微颤栗，澄黄的液体沿着她的嘴角溢出来。
她说完又不舍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宿舍大门走去。
等她自我介绍结束以后, 教授迫不及待地问：“学画多少年了？”
乔琛接过她的书包，很愉快地说道：“今天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咱去去爬长城，看故宫，今晚，咱就去吃烤鸭，庆祝考试结束！”
“不是，咱好不容易来一次北京，我还想……”
“回去。”楚楚态度很坚决。
两分钟后，她抓起啤酒瓶，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楚楚点头。
楚楚看着他郁闷地喝酒，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难受地抽了一声。
“喂！你想怎么样啊！”乔琛远远地冲她的背影喊了声：“你别做蠢事！”
开春之后气温回升，楚楚脱下了厚重的羽绒服，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小毛衣配棉裙，背着牛仔小书包站在校门外面，平整的黑刘海垂在额间，一双黑亮的眼眸很有神采，远远看过去，活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酒不是这样喝的。”陆川将她手里的酒杯抽走，放在一边：“喝醉了怎么办。”
“好。”
“我就在校门口等你。”
乔琛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前：“你刚刚是……重新面试？”
“能不能……抱抱我。”他声音略带着沙哑，近似哀求。
楚楚问过程宇泽，他说秦之南跟陆川一直有过节，陆川动手之前问过他，这件事是不是与他有关，秦之南承认了，所以陆川动手。
楚楚激动地对乔琛道：“作弊的事情，是秦之南搞的鬼，他自己都承认了，所以陆川才会动手！”
一周后，陆川作弊打架事件终于有了结果，严正警告，记大过，遣返回家反省两周。
“啥？这就回去了？”
老师又问了她几个关于绘画专业性的问题，她懂的就说, 不懂的如实承认。
这已经是能够周旋下来的从轻处罚。
陆川知道，她是在心疼他。
“所以是有系统地学过吗？”
陆川想了想，说道：“再等几天吧。”
终究是少年心性，开心不开心，很难装得下去。
远远的陆川喊了她一声，楚楚的脚步停住。
不管结局怎么样，已经尽力。
楚楚回身朝他跑来，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走吧，去吃点好吃的，庆祝你的考试完满结束。”陆川故作轻松地微笑着，揽着楚楚朝美食街的方向走去。
楚楚从单杠上跳下来，固执的说道：“不会没有证据，只要做了，就一定有证据。”
小吃摊边，陆川给她点了她最喜欢的串，可是楚楚什么都吃不下去，她很想让自己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好好地陪陆川吃一顿饭，毕竟……俩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从小就学, 报过班, 不过大部分时候是请的家庭老师。”
楚楚似乎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尽管面上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但还是很害怕的吧。
长久以来，都是他给她力量，带领她成长。
“是啊, 李老师监考的时候就注意她很久了, 一考完就迫不及待联系我，把图发给我看。”老教授感叹道：“我任教这么多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样天赋卓绝的学生。这样的苗子要是被漏掉了，恐怕会遗憾一辈子！”
桌上摆放着厚厚一沓托福的学习资料，是方雅给他准备的，陆川拎起来，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顺手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出了门。
一位年轻老师提醒：“看她刚刚的状态，似乎不大稳定。”
乔琛翻了个白眼：“傻妹妹，他承认，他对你承认了吗？这件事就算是秦之南干的，只要他没向学校交代，就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陆川的清白。”
他的人生不应该有这样的污点，他是她见过最干净澄澈的男孩子，楚楚绝对不能同意别人这样陷害他，绝不。
“抱紧一点。”
“陆川，你不要害怕。”
几位老师交换着惊诧的目光, 一般而言艺术生很多都是高考文化课有问题的同学，寄希望艺考能让他们念好一点的大学，所以都是高中以后临时抱的艺术班，像她这样如此有天赋且从小就学绘画的考生，真的是稀有动物！
陆川顺势将脸埋进了她肩头的发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