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高考了
六月，高考的前三天，学校开始放假布置考场。
韩定阳说：“你先。”
“明天开始，补课继续，我会比以前更加严格地要求你。”韩定阳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还有，开学以后有一场分班考，你最好给我考到零班来。”
晚上外公和外婆回了酒店，韩定阳步行送谢柔回谢宅。
夜色很浓，微风也很温柔。
之后他们渐渐地发现，她跟韩定阳俩人几乎时时刻刻黏在一块儿，下课韩定阳就会到她的座位边来，考察她上课的笔记，问她有没有听懂老师的重点……有韩定阳这个年级第一的天才师父保驾护航，难怪她每一次模拟考，跟坐了火箭似的进步神速。
算得上是礼尚往来。
谢正棠说：“是我这老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招待你们, 让你们见气了。”
那天晚上，他答应爷爷的事。
“啊？”谢柔没反应过来。
“是哥哥说的呀。”韩驰一脸天真无邪。
这个结果几乎让所有同学大跌眼镜，谢柔居然成了一中建校以来，从吊车尾班级直接考进零班的第一人。
“阿定……”
韩定阳说应该没问题，而当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谢柔不得不承认，韩定阳对自己实力的预判，相当准确。
韩定阳反问：“我放心什么。”
他将试卷小心翼翼叠好，装进自己的书包里。走出教室，谢柔站在阳台边，正凝望着外面纷纷扬扬飘散的试卷，放空发愣。
韩定阳早就说过，就她这水平，想要考入全国名校b大，不掉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外公连声道：“不用了，就让谨言在医院照看着, 别陪我们瞎转悠。”
谢柔怔怔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韩定阳要求她，开学分班考必须要考到零班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学习。谢柔没什么意见，考试的时候，她就全力以赴，能不能考进来，尽人事听天命。
柔和定。
而许浩很快就跟韩驰成了朋友，用长草叶子给他做了草蚱蜢，引得韩驰阵阵惊呼，他从小就玩惯了高科技，电脑游戏psp，倒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乡野间的玩意儿，觉得格外惊奇。
这时候，边上默不作声的韩定阳突然开口：“我陪客人到处走走吧。”
窗外的沸腾喧嚣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韩定阳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韩定阳带他们逛了故宫和颐和园，谢柔跟许浩两个轮流照顾着韩驰，有些他不方便去的地方，让韩定阳带着两位长辈逛，谢柔就陪韩驰在外面等着。
“那天晚上的事，我不会当真的啦。”谢柔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放心好了。”
他跟谢柔时常一起做题，试卷时常会混在一起，他没有在意，像往常一样，认认真真检查了她这张试卷，确定做过的地方都已经改正了，正要收捡，翻过来却发现卷纸角落，有一行不起眼的圆珠笔小字。
韩定阳走回教室，沉着地将所有试卷和书本，全部叠好，规规整整地收进自己的书包里。
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他陪她的亲人，她就看顾他弟弟。
韩定阳无奈，冲她喊了声：“别扔了，试卷留着还有用。”
谢柔突然有种感觉，韩定阳好像一直在……觊觎她的狗。
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谢柔松了一口气。
谢柔心里忐忑着，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把心里的话表达到位了吧，希望他不要为难。
爷爷病情初愈, 在医院调养着，外公和外婆也在第一时间赶来探望, 买了营养补品, 大包小包，看得出来很是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造访, 谢正棠不会着急上火住进医院去。
“老亲家，您千万别这么说。”外婆也挺愧疚, 那天晚上实在是没控制住脾气, 冲动了。
良久，韩定阳沉声道：“我知道了。”
而谢柔每天夙兴夜寐地学习，不仅仅是迫于韩定阳的压力，她自己也早已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大学，为了她自己的梦想，势必放手一搏。
谢柔性子野，闹得最厉害，这半年来被韩定阳逼着做过的所有试卷，被她一把一把地往外面抛洒，跟着全年的的同学们一块儿大喊着：“终于要解放啦！再也不用遭受韩大佬的严酷迫害！”
在外婆眼里，韩定阳俨然成了教训许浩的“别人家的孩子”，三句话离不开叫许浩多跟阿定哥哥学习。
以为她大喜大悲过后，又紧张起来。
“不是……”她立刻改口：“你怎么会问这个，听谁说的？韩爷爷么。”
心里有点痒，也有点甜。
谢柔的心突了突，故作镇静：“噢，你哥哥还说这个？”
韩定阳一瞬间便译出两个字母代表的意思。
谢柔实在太累，某天早上直接关手机睡了个昏天黑地，然后被韩定阳按在地上揍了屁股，她就再也不敢关机或者不接电话。
“姐姐，你将来是不是要跟哥哥结婚？”在只剩他们俩人的时候，韩驰突然开口问。
晦暗的路灯下，他扬了扬手：“明天早上六点，我会给你打电话直到你起床。”
谢柔还没来得及解释，韩定阳已经转身。
“不是的，阿定。”
谢柔和韩定阳。
“老亲家，您好好将息身体。”
“不用担心我会因为那句话而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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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次考试，直接飙升到了年级前五十，妥妥地进了全年级最好的班级，零班。
韩定阳沉默了很久，看着她一言不发。
事实证明，韩定阳的确说到做到，每天早上六点准时给她夺命连环call，逼她起床晨读英语。
谢柔完全不理他，不断向空中抛洒着试卷，大呼小叫，兴奋得忘乎所以：“试卷！课本！韩定阳！我拜拜了你们！”
谢柔讶异：“你怎么知道？”
“操，你完了。”
“高兴傻掉？”他调子尾音上扬，戏谑她：“还要跟我拜拜了？”
他温柔挠挠她头发，笑说：“别怕，这几天好好放松，实在紧张，就来找我。”
韩定阳一低头就嗅到她发梢间的洗发水清香，他一颗心变得柔软无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俩人竟尴尬起来，一路都是沉默。
“呃。”
“那天……”
谢柔筹措语言：“爷爷肯定是为了我好，放心不下我。但是我也会好好努力，不需要你照顾我什么的，我会自己可以独立，所以你不要有压力。”
谢柔嘴角有些抽搐。
不是吧……
韩定阳开了车载着外公他们逛景点，韩驰也想要出来走走, 索性带了一块儿，外婆太喜欢韩定阳，拉着他问长问短，韩定阳都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我韩定阳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既然你要跟我讲独立，我就只好按照对自己的要求，来要求你。”
夜色作掩，看不清谢柔脸上影影绰绰的绯红。
谢柔崩溃地抬起头：“我刚刚好像……把准考证扔下去了。”
教学楼前雪花纸片纷飞而下，全是同学们这三年来做过的试卷，所有压抑的青春在那一刻，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释放。
“这样就太好了。”谢正棠脸上有了笑意，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家里人。
渐渐习惯了这种学习节奏之后，谢柔开始适应，有时候不需要韩定阳催她，她已经会准时背着书包，乖乖出现在他家楼下。
整栋高三教学楼喧嚣欢腾，宛如最后的狂欢。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无意间看到一张数学试卷，上面张牙舞爪的狗扒字，当然不是他的。
在那一瞬，时间停止了流动。
“对了, 我让谨言这几天陪你们好好逛逛首都城，难得来一次，长城故宫, 都去看看。”
韩定阳抬头望向阳台外，教学楼前成千上万白花花的试卷，铺成一个雪白的世界。
小叔谢绍祺生性软弱，谢谨言反倒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爷爷大病初愈, 他理当要留在医院照看着。
谢柔表情垮塌，哭丧着脸，崩溃地将额头抵靠在韩定阳坚硬的胸膛处，脸埋进他的衣襟：“阿定，我完了。”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俩人总算有机会单独相处一阵子。
谢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混乱的表达，一如她现在混乱的心事。
不是吧！！！
一整天，谢柔跟韩定阳都来得及单独说话，那天他答应了爷爷的时候说的那些，谢柔现在想起来，隐隐都觉惊心动魄。
韩定阳走过去：“回家了。”
韩驰说：“那天你把黑背牵走的时候，我问哥，以后是不是不能和黑背一起玩了，哥说等他把你娶回家，黑背自然就是我们家的狗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