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自量力
翡翠之森 某处/2:57 pm
距离战斗开始已经过去十七分钟，此时，这场战斗离结束仅剩十三分钟。
景看着一地散如黑烟的戮兽尸体，故作伤脑筋道:“这群小鬼们，还真是敢想敢做。把戮兽当成拖延战术的诱饵，亏他们想得出来。”
‘不过，这的确是个相当大胆的计划。’
‘倒是很有小红帽的风格。’
‘可惜，我也没那么容易让你们获得胜利。’
景虽然很欣赏新生们的勇气，但她也需要让他们明白一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勇气、技巧、策略，不过都是弱者的苟延残喘。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中，力量是你最大的敌人，也是你最大的依仗。
“呼——呼——哈！”
喘气、呼吸，不断循环往复。
双脚沉重得仿佛行走于泥沼中，额头上的汗水如雨滴般落下，模糊了视野。jaune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猛兽驱赶、戏弄的可怜猎物，随时都可能被紧追其后的灰狼，一击毙命。
‘我现在放弃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休息了？’他忍不住这样想到。
这只是一场对战课而已，又不是实战，他没必要那么拼命。反正都已经通过入学始业式了，反正都已经混进信标了。只要熬过这四年，他就能拿到猎人证。他也能成为一名战士了！
jaune止不住地想:‘放弃吧，放弃就好了……’
他没必要那么拼命不是吗？反正，他只是个用假成绩混入学院的差生而已。
“要放弃吗？”
“你现在放弃的话，还能少挨一顿打。”
jaune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举起盾牌进行防御。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举动究竟有多么无意义和可笑。但生存的本能，却让他不自觉地做出了反抗的举动。
“濒死的猎物露出的神情，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jaune颤抖着，背靠大树，不敢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景只是轻轻从树枝上跃下，一个箭步，就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将jaune按在树干上。
她冷声道:“太弱。”
“就算有领导才能，但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如何指挥别人？”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选弃权、还是被我淘汰出局？”
“我……”因为恐惧，jaune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想想办法！有什么办法？’
‘pyrrha那边发生了什么，weiss她们呢？’
景松开桎梏，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jaune:“别总是妄想会有人来救你。”
“战场上，从来只有你死我活。”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和你的队友，踏上相同的战场。”
jaune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往日璀璨的金发在幽暗的森林中，照不出一丝光亮。
‘我知道，我知道的！’
他不甘地咬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半晌后，jaune终于挣扎着，做出选择:“我放弃。”
“明智的选择。”
如午夜般的身影，再次消失在jaune眼前。他疲惫地靠在树干上，像孩童般将自己蜷缩在树下。
残酷的现实终会击碎少年稚嫩的幻想。
■■
“jaune！”
“jaune！”
pyrrha心急如焚地穿梭在林中，寻找着少年的踪迹。
因为景在森林中布下的陷阱和奇袭，小队被完全打散。利用戮兽反制的计划，也只在一开始派上用场，拦住了景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昏暗的森林对一位狼弗纳人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狩猎场。’
作为三好学生的pyrrha，当然清楚狼弗纳人所拥有的听觉、嗅觉和夜视能力有多么强大。
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也彻底打乱了两位领队的作战进度和计划。
‘这就是顶级猎人的战斗经验和谋略吗？’
仅一人跃入棋局，却在转眼间，就利用地形和自身优势将情势逆转，转向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忙于对付戮兽和“影子”的其他队员，尽管发现了在战斗中被冲散的jaune，却也有心无力，无法第一时间赶去帮助他。
‘控制影子的外像力，没想到竟然会那么难对付……’
pyrrha虽然对景的近战能力有一定的防备，但当她使用出外像力后，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人能将外像力开发到集潜伏、控制、防御、攻击、移动、群攻于一体的地步。
景不仅能通过控制对手的影子，将他们定在原地，也可以通过改变影子的形态，将影子变化为冷兵器、或者类似戮兽的“影兽”形态。
‘她完全有能力，将我们瞬间击败。’
断层式的实力差距，让pyrrha的天才头衔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一直以来，她都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信心。而在冥冥之中，pyrrha也始终觉得，是命运在暗中推动她走上了成为猎人的道路。
卓越的天赋、过硬的实力、优秀的外像力，pyrrha所遇到的每一位老师、每一位同学、甚至是她的父母，都在告诉她——既然你有这份能力，为什么不用来帮助更多人呢？
她也认同这份说辞和希冀。
她愿意担负起他人的期待。
“jaune？”
pyrrha停下脚步，看见背靠大树，暗自神伤的少年。她想要上前关心，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发生了什么？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别管我了。”jaune不愿回头看pyrrha一眼。他知道，他只能给她拖后腿。
“我弃权了。”他不敢面对pyrrha，更不想看见她眼中的失落。
“为什么？”
“虽然计划是有疏漏，但只要能坚持过……”
“不仅计划被看穿，甚至被反过来利用，而且，我……”jaune并不蠢。他很快就意识到——景的奇袭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为了让其他队友自顾不暇，她才需要优先控制住团队里的指挥官。
而相比拥有速度型外像力的ruby，毫无威胁的他，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我只会给你们拖后腿，放弃，是更好的选择。对我也好，对你们也好。”
“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pyrrha按住jaune的肩膀，逼迫他看向自己。
“是你促成了jnpr小队的成立，也是你，指挥我们解决了那只死亡阔步者。”
“你或许在战斗方面还有不足，但实力不意味着一切啊！”
“那你能告诉我，离开了团队就什么也做不到的我，又算什么呢？”
“没有你们的配合，只在我一个人的情况下，我除了逃跑，还能干什么？”
“我很弱，pyrrha。我没上过什么猎人学院、没用过什么猎人武器、对尘晶的使用也是一知半解。”
“甚至就连元气还是你帮我打通的。”
“我根本不配和你们站在同一个战场上。”
“我只是个靠着伪造成绩单，混入学院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