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个两千年前的故事

    我无视她的神色变化，缓缓站起身来，走向烛台，在转过身，看向她，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

    在两千多年前，南国的皇帝还不姓第五。

    当时是胥氏彧皇。

    胥彧追求长生，于是他广下诏书，召集天下众多能人异士齐聚宫廷。

    有身穿奇异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士。

    有带着古老的秘方，来自远古的神秘的术士。

    还有一些背着满箱的草药，精通药理的医者。

    胥彧每日亲自接见这些能人异士，去了解关于长生的秘诀和方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放过。

    在这些奇能异士里，有一位小道士，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她是一个女子。

    这长生的秘法，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寻到的？若是人人都能轻易得到，那人人都可得长生了。

    因此，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十年了，胥彧终于是忍不住，将这些仍旧一无所获的道士术士通通杀的一个不留。

    一般不出意外的话，是有一个意外的，比如，胥彧以为杀干净了，其实还溜走了一位，那位，便是当初的那个女道士。

    胥彧终究没有得到他的长生药，由于长期暴戾愤怒，使得他疾病缠身，年仅40岁，便一命呜呼了。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

    我轻轻走到容太贵妃的面前，弯下腰，“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此时面色煞白，手指僵硬的相互握住，努力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知。”

    我“咯咯咯”轻笑几声，继续讲了下去。

    胥彧有一个女儿，便是长公主胥婠。

    胥彧生性暴戾，残忍嗜杀，这长公主便遗传了胥彧的秉性，心狠手辣，嗜血成性，据说，她为了养颜，每日必饮十六岁以下的少女血一碗。

    没想到，胥彧生前，胥婠不敢同他争夺什么，可是胥彧死了以后，胥婠便开始依法效仿胥彧，抓来无数术士帮她炼丹寻求长生之法。

    胥婠不仅追求长生，还好男色。她的公主府里，养了两百多个面首，各个都是样貌出众的美男。

    我绕着案几转了一圈，在容太贵妃的身后停下。

    我弯下腰，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我感受到她笔直僵硬的身躯微不可察的轻轻一颤。

    “而那胥婠的驸马，你猜，她叫什么？”我我靠近她的耳畔，问道。

    她调整呼吸，将头抬得更高一些了，“不知。”

    我又轻轻笑了笑，走过去问第五异，“你知道吗？阿宁。”

    第五异也摇了摇头，“未曾听闻。”

    我便接着讲了下去。

    胥婠有一个驸马，名唤漆臣。

    说来有意思，这长公主胥婠，十分挑剔，览尽天下美男，却偏偏挑了一个病秧子驸马，终日泡在药罐子里。

    胥婠整日里，不是早就长生，便是泡在面首堆里，多人同乐。

    而漆臣，似乎从来不过问，也不会同其他男人争风吃醋。甚至还会小心翼翼的打理好胥婠的一切琐碎，可以说完全不像一个正常驸马的样子。

    这天，公主府来了一个人。

    “你们猜，是谁？”我眼光在第五异与容太贵妃之间流转，二人皆是摇了摇头。

    是一个女子，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她自称是来自海外仙山，懂得一门长生之法。

    于是痴迷长生的胥婠，经常将她抓进公主府。

    可这女子着实有些本事，偌大的公主府，没有一人可禁锢她。胥婠内心喜悦极了，因为，她看到这般有能力的人，必定是真正会长生之术的。于是将她奉为座上宾。

    这女子于是便在公主府住了下来，时间一久，便与这胥婠交好成了闺中密友。

    无人知道这女的姓名，只听胥婠总是唤她，阿姁。

    在阿姁来到公主府的第三个月，她终于向胥婠提出了一个长生之法。

    用三千童男，三千童女，一千五百少女，一千五百少年，凑九九之数，取其精魄，炼制而成，吞下后方可长生。

    没想到，这胥婠竟毫不犹豫一口应下，并派人即刻就是抓来孩童无数。

    经过半年以后，她们终于凑够了九九之数。

    阿姁开始为胥婠炼制长生药，而这期间，胥婠寸步不离，日夜守候。

    可是人总是会累的。连续守了一个月以后，胥婠实在坚持不住了，换了驸马漆臣来。

    这一来二去，时间一久，谁承想，总是孤男寡女的阿姁和漆臣两人，竟暗生情愫，暗中苟合了。

    一开始，他们瞒着胥婠，只在胥婠休息换漆臣来照看的时候，才媾和。

    而时间一久，两人感情升温，已经不满足于此了，便开始给胥婠的每日饮用的人血中下药使她昏睡不醒。

    而就在长生药大功告成的那天，恰好胥婠进了宫，那日便没有饮血。

    当她出宫回到公主府时，正好撞见这两个人的不堪行径。

    胥婠自是大怒，一把夺过侍卫的佩剑，她打不过阿姁，但是病秧子驸马不值一提，于是她举剑就朝着漆臣刺了过去。

    故事讲到这里，我又停了下来。

    我慢吞吞的问道，“你们猜，他们三个最后谁活了下来？是那个体弱多病的驸马漆臣，还是海外术士阿姁，亦或者是权势滔天的长公主呢？”

    我看向容太贵妃，只见她脸色更加煞白，僵硬缓慢的摇了摇头，“不知。”

    于是我又看向第五异。

    第五异盯着桌上的烛火，思虑良久，才缓缓道，“如果古卷记载是真的，那么，最起码，驸马漆臣是逃出来了。至于那个女子”

    第五异没有说下去，他只抬头状若无意的看了一眼容太贵妃。

    容太贵妃仿若没有发现一般，面无表情的端坐着。

    于是我又继续讲完最后一部分。

    阿姁怎么会容忍有人伤害她的情郎，于是反杀了胥婠，胥婠当场死在他们面前。

    整个公主府的面首美男和侍卫，将他们二人围的水泄不通，可这阿姁毕竟是方外之人。

    那天，她一人力战三千多人，终将整个公主府血洗一番，最后，她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公主府焚烧殆尽。

    可是那一战，也让阿姁身受重伤，驸马漆臣本就体弱多病，可想而知，两人都是强弩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