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争执中,于秋秋似有所觉,猛地将眼神投向浴桶中的男人。
还是之前的昏迷样子。
于秋秋复又转头对宋叔道:“不管怎么样,他总不能这个样子放一天吧。宋叔,好宋叔,您辛苦一下,帮你侄女婿洗一洗呗!”
宋叔被她这撒娇卖痴的模样堵得无可奈何。
再看看那抢来的男人凄凄惨惨的样子,勉强应了下来。
姜逸云感觉自己在被拖动。
山路并不平整,他大约是在草席子上被拖着走,草席偏薄,经过石子坎坷时身体便一颠一簸。
有个小石子奸猾到了极点,直接滚到了姜逸云的后背处。
最开始,姜逸云还可努力忍受,可随着前行,又来了几粒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石子。
几个石子交叉跳动,原本被略抛起来再坠下就有一定的痛意,加上这些小家伙,没一会儿,姜逸云便受不了了。
他小心地微睁了下眼,周围似乎没有人影,不过一壮实老头在前方骑着牛拉着他往前走。
他起了逃跑之心。
手臂略略一动,撑住草席,还没等发力,一只脚便踩上了他青筋隐现的手掌。
“宋叔,我揪了点刘婶家的丁香花,清洗的时候记得给他用上,香!”
“哎,你这是把你刘婶的花都薅了?”宋叔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满满一怀香花。
“没事,刘婶同意啦,我用攒了一个月的一篮子鸡蛋换的。”
“哎呀,要不是刘婶儿媳妇坐月子要吃点好的,她能让你动她的命根子?”
宋叔指指点点,很是不认同地转了视线,瞄到了于秋秋的脚。
“丫头!”宋叔惊呼,“快抬脚,你踩到你家相公的手啦!”
于秋秋慌张跳起。
宋叔慌张一喊,下意识夹了下牛腹,不通人性的老牛以为是前行的指令,不慌不忙地迈开了步子。
这下可好,于秋秋被行动起来的草席绊得身体不稳,挣扎了一下,扑通砸在了姜逸云身上。
人在绊倒时是会有自我保护的惯性的,更何况是习武多年的于秋秋。
下意识地,她便曲起手臂,缓冲弹跳而起。
那一下的力道配合于秋秋本身下坠的冲力,姜逸云再也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明白自己瞒不住了,姜逸云索性慢慢睁开了眼。
宋叔惊呼:“秋丫头快看,你家相公醒了!”
两人视线相对,眼神中均隐秘地划过了一丝嫌恶。
姜逸云此时已经憋了许久暗火了。
莫名其妙被土匪抢上山做压寨相公,还被这粗野女子在那脏臭大桶中羞辱。
此仇不报,难为男儿!
于秋秋则是在低头的一瞬间,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把对方身上的臭味。
有那么一瞬间,于秋秋想,还是丢了吧,太臭了,脸再好看也太臭了。
但宋叔还在背后,自己不久前还为了能与这个人成亲与宋叔大吵特吵。
于秋秋轻咳一声,掩去所有神色,对着姜逸云微微一笑。
“苏钰是吧,我对你倾慕已久,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说着迅速抄起刚刚歪倒时丢在地上的丁香花束,轻轻放在了对方胸口上。
临放时,于秋秋暗暗偷吸一大口气。
香!爽!
再看那美人脸,心中便是无限欣赏了。
姜逸云被她这一系列骚操作差点气笑了,但听清她的称呼时,他忽然决定先不爆露身份了。
苏钰是一介文人,受到的提防定然少于少将军姜逸云。
五木寨来历神秘,寨子位置极难寻觅,极有可能是设置了什么特殊阵法。
能进入到寨子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公主在寨中的事虽说已从寨子下面生活的村民打听得七七八八,但他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而且这个女土匪绑架苏钰是何用意?
她之前说什么?公主拐走了她的未婚夫所以需要给她赔一个?
姜逸云挑剔地打量着于秋秋,脸气得涨红。
她什么水性杨花的未婚夫?配让他赔?
于秋秋看着草席子上的美人原本苍白的脸逐渐泛起了红晕,连眼尾都有了潋滟水光。
她好奇又惊讶。
还是个害羞纯情的美男子吗?
她忍不住想进一步逗逗对方。
“苏公子,我五木寨虽比不得侯府富贵,但情比金坚,我于秋秋定会好好待你。”
对方眉眼中透出一丝忍耐。
“于姑娘,婚姻大事怎可如此于草野中随意允诺,更何况你我均已有婚配之人……”
于秋秋连忙打断他,理直气壮道:“苏公子,实不相瞒,你的未婚妻与我的未婚夫,私奔了。我为此还损失了家产,将婚约当儿戏的是他们而非我于秋秋!”
姜逸云被她这种奇特的逻辑惊呆了。
“那我们可各自解除婚约……”姜逸云艰难道。
于秋秋眉毛一横,笑嘻嘻道:“那当然不行,我这前前后后的损失谁来赔?”
“那我可以赔偿姑娘的金钱损失。”
“不行!”于秋秋欺近对方,仔仔细细打量起对方的俊美脸庞。
越看越满意,她忍不住吹了句口哨,轻佻回道:“我只要人。”
微顿,她俏皮眨了眨眼。
“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