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活是一种选择
“说的没错，与我想的一样，”陈曦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仁佳的身份绝对不是简单的散修那么简单。”
“你是说他来自异人组织？是什么啊。”萧荷顺着陈曦的话说道，并偷偷拿出了手机。
“国内关于这种组织的管控极为严格，而且因为四守队的存在，普通异人根本不敢挑战规则，我不知道。”陈曦苦笑道。
“其实我现在有两个猜测，一是丁涛龙与陆仁佳一伙的，两个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找宝物，二则不是，并且丁涛龙很可能已经……”
后面的话陈曦没说，但萧荷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神情震惊，“丁涛龙不可能是异人，第二种情况——不可能，他们俩关系很好，陆仁佳怎么会对丁涛龙下手，没有理由！”
“所以肯定有不得不下手的理由，当然陆仁佳肯定也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大大咧咧，至少，他的演技很不错。”陈曦眯眼道。
他们回到充满喧嚣的于家院落，有小孩在庭院里玩耍，听见声音冲陈曦投以好奇的目光，陈曦从兜里掏出木雕，送给他们，笑着摸摸他们的头，随后在小孩们的感谢声中，拉着眼神空洞的萧荷返回房间。
屋子里椅子上坐着尹志摩，悠悠投来目光，与陈曦对视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萧荷咽了口唾沫，突然拽住陈曦的衣袖，
“陈曦，你说，陆仁佳应该不是坏人吧，至少不会对丁涛龙下手吧，他还给我买过奶茶呢。”
“我不清楚，在中国，好吧，在全世界，异人无缘由攻击普通人都是重罪，除了某些头铁的特殊组织，没异人敢这么干，所以放轻松，说不定丁涛龙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被陆仁佳打晕藏起来了呢。”陈曦安慰道，眼睛深处却满是凝重。
刚刚他使用排除法思考的时候，发现一个细节，就是夜里见到的那个黑猩猩身上是破碎的衣服。
这一点很怪，野生的异兽怎么会有衣服，所以必然是驯兽师的异兽。
但衣服为什么是破碎的，总不可能那黑猩猩有穿烂衣服的怪癖吧。
结合陈曦的经验，只有一种可能，那黑猩猩来历类似于浩克变身，把自己衣服撑烂的。
那天吹口哨异人的陈曦早便推测出是陆仁佳，唯一疑惑的只是黑猩猩。
而线索理到这里，已经很清晰明了了，黑猩猩就是丁涛龙，他被陆仁佳用不知名的方法变成了那样。
想到这，陈曦眼神黯淡了一下，这事他有很大责任，知道陆仁佳的威胁还不盯着他，自以为对方不是疯子却判断错误。
等等，好像忽略了一个事情，丁涛龙对陆仁佳的隐藏有重要作用，所以——
他到底看见了陆仁佳的什么秘密？
（……
【四月四日，00：00】
黑云爬满天空，遮住了星光，一片寂夜里，下方的村子中，可以听到开门声不绝如缕地响起，以及刻意压低的催促声。
稍显燥乱的村子里，众多黑影出门，朝着山上前进。
陆仁佳倏地睁开了眼睛，瞳孔闪过银光，轻轻地，他从床上起来。
看了眼仍在熟睡的丁涛龙，没有迟疑地走到门边。
开门，窥视，无人，出去。
几个动作熟练地完成，并且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外面巷道里倒有不少。
陆仁佳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温和声音，那是影子长老的嘱咐，
“假鹿，接下来给你分配任务。
依据教主指示，你需要在三月份之前进入新一报社，并且参与其四月的探访。到那里后的第一个午夜，再联系我。”
声音还仿佛环绕耳边，陆仁佳吸了口气，瞥了眼院外，面色露出几分阴翳，
这群刁民怎么现在出门，真是坏事。
现在出去可能被发现，失算了。
眼见着几分钟外面仍然有脚步声，陆仁佳暗骂一句，索性直接在院子里进行仪式。
他找到一个阴影处，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将里面的漆黑粘稠液体倾倒在地面，一滩圆形井盖状东西形成。
缓缓地，漆黑粘稠液体开始冒泡，不断凝聚，不一会儿，形成了一个通体漆黑的小矮人。
“假鹿，这次为什么这么慢？”小矮人开口，语气责怪，“知不知道我寻找引子很耗费心神！”
陆仁佳淡淡出声，“出了些状况，外面有人，不好召唤。”
“你总是这样，明明早点做就可以避免，非要出事才会用心？”小矮人批评道，但看到对方一脸无所谓，无奈摇头，
“罢了，假鹿，教主指示，你的下一步任务，寻找清夜村的秘密，以及所掩藏的东西。等到探寻完毕，再联系我。”
话音徐徐落下，由漆黑液体凝聚成的小矮人缓缓融化，陆仁佳将玉瓶放在地面，等待液体自动流入其中。
真是麻烦，教主明明什么都预测到了，自己直接来不就行了？陆仁佳撇撇嘴，很是不屑，一旁出现的声音却让他表情顿时凝固。
“小陆？你在做什么！”
回首，一个黑影正站在房间门口，正是丁涛龙。
“啊，我起来上个厕所，哈哈。”陆仁佳笑着回答。
那个黑影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迟疑，“小陆，你是异人吧。”
一切仿佛刹那间冻结，时间，神态，情绪，除了风的呼呼声。
“老丁，回去睡觉吧。”陆仁佳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拳头微微用力。
这次对方没有犹豫，而是用兴奋地语气回应，“原来你真是异人啊，哈哈，小——”
话音戛然而止，乌云被风吹开，微弱的月光撒下，银色的朦胧纱衣披在陆仁佳的身上。
站在丁涛龙的视角，可以看到一张冷酷无情的脸，以及不断放大的手掌，掌心有银光出现。
丁涛龙眼神空洞，双手垂下。
“生活是一种选择，可惜你选错了。”陆仁佳微微摇头，眼里闪过一丝遗憾，随即被冷酷取代。
轻轻咬破手指，在丁涛龙眉心点上一滴血液，以这一滴血为材，陆仁佳认真地在丁涛龙脸上勾画着什么。
“要么死，要么成为我的异兽，老丁，这次我就替你选了。”
……）
“诸古学院里，有一个人异能是情景复现的，只可惜那人不在。不然可以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
萧荷坐在床边发呆，陈曦宽慰，不过效果微乎其微。
尹志摩在椅子上啃着苹果，眼神无辜，女人就是麻烦，这有什么，不就是认识的朋友被另一个朋友杀了，很震撼么？还需要宽慰？
他还见过夫妻对捅的，这算什么。
见陈曦无功而返，尹志摩幸灾乐祸，低声嘲讽，“不至于吧曦少，一个普通人也值得你拉下脸去哄？拿钱砸啊！”
“用钱砸？这就是你的爱情观，怪不得以你的颜值，现在都没有一个家里等你的对象。”陈曦也毫不畏惧地回嘲。
“行行行，曦少你爱情观好，你有过对象吗？”
陈曦顿了一下，“暂时没有。”
“那你还说我！我好歹是吃过肉的，你呢？曦少，有悖人设啊！”尹志摩看到了陈曦哄萧荷的样子，胆子也大了起来。
见到陈曦哑口无言，这家伙继续输出，“咱就说曦少，现在这个时代，大棚乱了四季，金钱乱了年纪，有钱的终成眷属，没钱的亲眼目睹，我这个小偷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抱着真挚的爱情观，很容易抱憾终身的，哪那么容易……”
“你不懂。”陈曦沉默半晌才开口，走到门边，单手扶住门框，外面仍在下着小雨，院子里几个小孩在雨中玩泥巴，堆城堡。
尹志摩也跟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我当然懂，谁不是那种时候过来的，曦少你才二十岁，我二十岁的时候，故事也不比你少。”
“什么故事，细说细说。”一个身影挤了过来，眼睛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陈曦诧异地看了萧荷一眼，忍住笑又看向尹志摩，
“尹兄，分享一下？”
“我出去看看。”尹志摩毫不犹豫地遁离。
看他逃出院子，余下的两人对视一眼，萧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谢啦，我想清楚了。”女孩巧笑嫣嫣。
“还想成为异人？”陈曦波澜不兴。
“嗯！或许有一天我会遭遇丁涛龙的事情，但我不会后悔。”
“……心态挺好。”
“嘿嘿，”萧荷扯了个笑，盯着陈曦的侧脸，犹豫了下，开口道，
“陈曦你是单身，有没有喜欢的人？用不用我教一些追女孩的技巧啊！”
“不用了，我应该不需要。”陈曦似乎在想某人，嘴角上扬，挂着罕见的微笑。
“呦吼，还真有？是异人么？什么类型的，透露一下。”萧荷挑挑眉，嘴巴却抿了起来。
“当然是异人，她比我强很多，而且她还是我的引路人。”
“引路人又是什么东西？噢，我明白了，是不是带你踏入异人之路的那个异人就叫做引路人。”
陈曦点点头。
“那祝你成功啊！”萧荷笑嘻嘻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右手握拳，小臂竖直，然后向下用力。
“嗯，谢谢。”
“我也出去走走，你去不去。”
“不去了。”
打开雨伞，萧荷走出院子，站在院门口回首望了一眼，眼神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