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令兮
沈明带着朱一去了沈府的主屋。
说是主屋，其实应该叫做主院。
进门正中是一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屏风，屏风后是个小厅，厅后才是主院。
院中灵气浓度为沈府之最，院间又花草繁盛，一进到里面朱一便感到心旷神怡，浑身舒畅。
院子后是一大厅，厅中挂着一幅仙人飞升图，就是不知这图上的仙人是不是沈家的老祖。
大厅后又是一个回廊，回廊侧是一个带着水池的花园。
过了回廊便是真正的主人房了，五间上房，雕龙画凤，如鸟斯革，如翚斯飞。
不过这主人房却还是只有朱一手中的令牌才能进得，近些日子未曾打理，此时已是积了些尘土。
沈明挥手，示意两个丫鬟站到朱一身前。
“老爷，之前在这主屋侍候的丫鬟都随前任家主离开了，这两个是西门家那边新送来补齐的。”
说完，沈明又转向两个丫鬟，厉声说道：“还不快见过老爷。”
两个丫鬟急忙低下头，福了一礼，齐声道：“见过老爷。”
朱一本没在意，仅是扫了两个丫鬟一眼，却意外地发现左侧那个小丫鬟冰肌莹澈，风姿卓越，还有一股富丽端庄之气，不像是个下人的样子。
沈明也看出了朱一的疑惑，便让左侧那人抬起了头。
“老爷，这个婢子名叫高令兮，据送来的人所说，乃是俗世中那高国的长公主。高国如今已被虞国吞并，虞国又因常年战事，消耗颇多，便把高国一战中的战利品都拿来和仙宫做了交换，这高令兮便是其中之一。”
经沈明这么介绍，朱一再看高令兮便觉得她身上那种大气端庄的气质更为明显。
高令兮虽被要求抬起了头，但却是不敢与朱一对视，感受着朱一打量的目光有些羞涩。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未曾婚配？”
高令兮也没想到朱一会问这么直接的问题，脸上羞红更甚。
“未曾”
不过朱一也只是好奇而已，他知道古代人结婚早，尤其是世俗人家，这二十岁的高令兮应该在常人眼里都是老姑娘了，虽然对于朱一来说刚刚好。
“可有灵根？”
“奴婢天资低劣，未探查出灵根。”
说到奴婢二字时，高令兮脸上抽动了一下，显然还不是很习惯自己目前的身份。
朱一看了沈明一眼，沈明低头不敢说话。
“好了，去收拾吧。”
沈明把这高令兮安排给自己的意思，朱一倒是也明白，但却没打算真做什么。
之前的提问也只是对高令兮被送到自己这当丫鬟的原因有些好奇，隐约猜到了她是个没有资质的凡人，此时猜测得到了验证，一时也没起其他的想法。
今日也实在是累了，他现在只想早点睡觉。
但朱一平淡的反应却让高令兮有些不安。
她之前听说过，仙宫对于修炼资质极为看重，连灵根都没有的凡人普遍待遇都不好。刚才朱一知道自己没资质后就让自己来收拾屋子了，这让她隐约担心起了自己的将来。
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她毕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被沈明安排来服侍朱一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倒有些患得患失了。
倒是一旁的另一个丫鬟将高令兮的反应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另一个丫鬟本是高国皇后身边的宫女，皇后与高令兮的母亲向来不对付，导致她也时常看不惯高令兮，尤其是在高令兮和她一起被送到仙宫后。
而且，她还观察到，朱一刚才也上上下下多打量了她两眼，又想着朱一还问了高令兮的年龄，而自己总归是比这高令兮年纪小，还更会伺候人，心中便又多了些自信。
小丫鬟心中想法已定，便抢先去收拾起了屋子。
高令兮毕竟没做过粗活，见那丫鬟要在朱一面前表现，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捡些剩下的地方，想着之前侍候自己的宫女收拾的样子，勉强给自己找了些活做。
很快，小丫鬟便收拾清了，然后她看着高令兮笨手笨脚的样子也没在朱一面前出口嘲讽些什么，而是跟着高令兮身后，把她收拾过的地方重新再弄了一遍，却细致了很多。
收拾时还会故意做一些幅度比较大的动作，把自己的优势区间凸显得淋漓尽致。
一来二去，弄得高令兮十分尴尬，伫立在原地，也不好意思再做些什么。
朱一在一旁看着，觉得有趣，便也没开口。
很快小丫鬟又把高令兮那部分也重新收拾清了，便到朱一身边来复命，高令兮此时倒是有些逡巡，跟在了小丫鬟的身后。
“老爷，收拾好了。”还没等朱一开口，那小丫鬟又说道：“公主大人自幼便没干过这些伺候人的活儿，还请老爷见谅。”
高令兮听着这小丫鬟叫自己公主大人，心里一惊，不知如何是好，看朱一没有生气才放下一点心来。
朱一倒是觉得这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争宠的本事就是到位。
“你叫什么名字？”
本来小丫鬟对朱一没有因为公主大人的称呼生气而有些意外，她都已经做好了扮演一个忠心护主的丫鬟的准备了。
不过此时见朱一问到了自己名字，心中也是一喜，想着既然朱一对自己感兴趣了，那自己上位的目的说不定有戏了。
“回老爷，奴婢原是跟着皇后身边伺候的婢子，没有名字，老爷称呼奴婢晴儿即可。”
其实她是有名字的，不过晴儿听着亲近些，而且说不定朱一高兴还会给她赐名，这样更能加深两人的关系，再加上高令兮肯定不知道自己原来有名字，所以她便撒了谎。
“嗯，晴儿，明日卯时记得让后厨备好早饭，都下去吧。”
见朱一没让自己留下，晴儿心中有些失望。不过看他又只是对自己吩咐，没对高令兮说些什么，便觉得朱一心中肯定对高令兮产生了不满。一时也没再多做些什么，应了一声后便告退了出去。
高令兮见朱一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心中不安，却也无可奈何，便随晴儿一起出去了。两人退去后，沈明又多留了一会儿，朱一又问了他些其他事项，问完后便也让他退下了。
出门时，沈明却发现高令兮还站在朱一门外没走。
让高令兮给朱一做侍女毕竟是沈明安排的，此时高令兮心里没底，便想着与沈明商量一下。
“沈大人，我我是不是惹老爷生气了？”
沈明看了她一眼，想着她的身份样貌，觉得朱一不太可能不动心，但朱一刚才对她的态度确实是不冷不热。
此时他又想起了住在女主人房的钟会会，思索了一番之后，最终开口道：“你也知，老爷今日是带了夫人来的，你要有什么想法，最好先取得夫人的同意。还有，以后这主屋的后院我是不能来的，你自己也好自为之。”
说完，沈明便也没再管她，径直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