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玉天地缘
白秋山听他分神言语,却不能反抗,心中愧疚百死莫消。
“你说我对李兄一家不忠不仁不义,我自认不伪!但我也奉劝你即刻收手。”
“收手?如今,这武林火玉在我手里,你也叫我收手!?哼,笑话!”邓元起举出火玉来。
“妖邪祸乱之物!当年我若直将它毁了!我和大哥两家便不会沦落到如今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白秋山痛念。
“你若将它毁了,你便是了那江湖中的大恶之人。”邓元起望着武林火玉说来,“今日我用你女儿诱你至此,就是想听你讲讲这火玉的故事。”
“恐怕你再也得不到火玉的秘密了。”白秋山直言,“那四部神曲,从始至终便是谎言,竟不想这世间还有对此信以为真之人。我劝你早些放下邪念,回头是岸!”
“呵呵呵呵,你此番言语倒是让我想起了李林风的儿子。你和他一样的傻,他让我放下屠刀,说是能立地成佛,还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如今,你也说什么神曲是假,让我放下!难道,不忠不仁不义之人,也不打诳语吗!?”
九月在一旁听闻到“长安”二字,激动不已,拼命挣扎,终把口中布团吐出,忙问邓元起道:“你哪里见过长安!?”
邓元起冷冷邪笑道:“没想到啊,那小子居然躲去九华山当了和尚,害我苦找了他好些年。不过,他最后还是被我给杀了。临死之前,竟和他那爹一个模样!”
九月瞬间心灰意冷,一阵剧痛不知从哪里传来,她喉咙哽咽,发不出声音。那肆意狂泻的眼泪霎时封住了嘴,那一刻,她竟无法呼吸。
白秋山听到长安死在邓元起手里,怒不可遏,飞身而上,举剑向邓元起杀去。
此时,团围的侍卫也举枪乱刺。江南直奔向九月,只一掌便将那当铺掌柜击飞数十米。他左手紧紧抓着九月的手,全力护着九月,再不想和她分开。
邓元起并不是白秋山对手,却身边七个侍卫八方围攻,白秋山应接不暇。
“江南,你带九月先走!”白秋山说完,便从手里扔出一件东西给了江南。
江南跳身接下,才知是火玉。白秋山以一人之力,牵制住十二人。江南趁机拉着九月往外撤,这时,九月使劲扭着头,不舍的看着白秋山。白秋山直喊:“快走……”但她却没喊一句话,即使刚才从他们那里听到,说白秋山是自己的爹。白秋山今日心中愧疚作乱,再加上告明九月身份,心神不稳,却最后又遭当铺掌柜暗器偷袭,终被拿下。
江南把九月救了出来。但是,九月却晕倒了过去。
当九月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她躺在一座残破的寺庙里,江南就坐睡在旁边。她醒了,江南也跟着醒了。
“长安……”九月一想到邓元起说长安已经死了,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江南不知所措,尝试着想要去抱抱九月,却又下不去手,畏畏缩缩。待九月越哭越伤心,这才狠定决心,不顾一切的紧紧将她抱住。
“九月,你不要听那奸人胡说八道,长安一定还活得好好。”
“我好怕,婆婆不在了,长安也不在了。这个世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九月撕心裂肺的哭着。
“不怕,你……你还有爹爹……”江南低声说来,“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丢下你了。你相信我。”
过了好久九月才慢慢平静下来,脱开江南的怀抱。
“九月,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回去看看师傅。我很快就回来。”
九月一个人很害怕这即将到来的夜,不想让江南留下她一个人。但是,她也担心江南的师傅,那个凭空多出来的——爹爹。
最后,江南把九月留在了寺庙里,一个人急忙奔向长安城。
我把九月一个人留在了寺庙里,那里应该很安全,寺庙后是一个悬崖,悬崖下面是条河。四处都很幽静隐蔽。我很担心师父,我急忙往长安大理寺赶去。
突然我在路上发现一摊干了很久的血迹,可不见人影。血迹旁边有一根木棍,木棍上刻有“乾坤”二字。我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见这棍子的主人。我便把这乾坤棍捡走了,用做武器防身。
我一路上边走边想,这乾坤棍是江湖中少林寺的兵器,这棍子的主人应该是个和尚。我再联想到邓元起说长安当了和尚,我竟然开始怀疑这棍子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长安?我也只能这么猜测了。
我急忙赶到了长安城下,我躲在城门远处,城墙上新贴了一张告示,上面画着我和九月的画像。告示上奇怪的列出一条说,师父被关在大理寺天牢之中。
却奇怪的是,城门上虽然有告示,但是城门下却没有搜查行人的官兵。这让我觉得像是一个圈套,我乔装打扮了一番后,偷偷的混进了城里。
我走进前几日赊酒的馆子,那店掌柜居然还认得我,又是一副恐惧之色。我索性又向他赊了几个包子好带回去给九月。
我拿着包子,正往大理寺那边探去,这时,我竟遇到了前几日那个在诗榜堆里,被人打的和尚。他奇怪的看着我手上的棍子。那和尚很瘦,看上去十分穷困潦倒。但我见他那神情,气宇,却是有些不同寻常。他那双眼睛和他那穷困潦倒的身体很是不协调,他眼睛灵灵有神,我在他眼里仿佛看到了一个与这尘世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我喊了他一声,“那和尚。”然后递给他一个馒头。他给我作了个揖,又念道:“善哉善哉,多谢施主。”他接过了馒头,又盯着我手上的乾坤棍目不转睛的看。
“你认识这棍子?”我问他。
“它是我一个朋友的贴身武器。”那和尚说。
“它是你朋友的?”我欣喜,随即告诉了他这根木棍的由来……
他沉重的接过木棍,就像是接过一个故友的手一样情深义重。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仿佛是用尽全力抑制住却又止不了颤的手。我见他敲了几下棍头便从中取出一封信来。那信写得很长,看字迹,像是改动了很多次,仿佛那写信之人经过了非常漫长的斟酌和反复的修改。那和尚看完信后,滴滴重泪密密麻麻的打在了信纸上。
信中写到:“长安,我骗了你。那时我跟你说,我没有爹娘,是骗你的。我隐瞒自己的身世,只是不想让别人同情我。其实,我曾经见过我的爹娘,他们待我十分十分十分的好。我爹和我娘都是好人,他们没有偷王家的玉环。是王家老爷想欺负我娘,我娘不答应,便用桌上剪刀失手杀了他。后来,官府的人把我爹和我娘绑在木桩上,活活烧死了。我那时还小,但心里充满了仇恨。我想冲上去救我爹和我娘,但却被人死死拉住。最后我被明真相的好心人抱走,才活了下来。
我一直想跟我爹和我娘说说话,于是我总是喜欢去听说书先生讲那起死回生,阴阳传话的故事。有一天,我终于听说和尚的佛法能够沟通阴间与阳间。但是我没念过书,不识得字,所以那天就拜托你去跟方丈学佛法了。我想,等你学会了佛法,就能够帮我跟阎王爷说说情,让他不要为难我爹和我娘,我也想求你给我爹娘报一下我的平安。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最后那和尚平静了下来,长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又将木棍交给了我,并对我说道:“既然施主与这乾坤棍有缘,那就请施主日后妥善保管它,用它来惩恶扬善吧。”
我见那信中提到长安,愈发不解,遂疑惑问道:“师傅,你认识长安吗?”
那和尚有丝动容,他过了片刻,又平静说道:“小僧,便是。”
“你真是长安!?”我难以置信,不敢确信这和尚刚才说的话,差点便拥上去将他抱起。
那和尚又确认了一遍,对我说道:“小僧,法号子虚,俗名长安。”
我再次确认了,“你真是长安!?你果真是长安!?”我拉着他的手高兴的叫了起来。“你还活着!”我无法表达出那种死与生突然转换的喜悦情感,我真的替九月开心,她苦苦等待,艰辛寻找的长安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
我拉着他手急问他道:“长安,你还记得九月吗?九月她在找你!她找你好久好久了!”
长安却突然不说话了,他面无任何改变,始终是那么平静,但是,他的眼睛欺骗了他自己,他的眼睛是红润的。仿佛也在说:我也找九月好久了一样。
“难道这些年你都没有想过要去找她吗?”我失态的大声质问道,没想到引起了行人的驻足。
我正要拉着长安的手往城外跑的时候,一队人马围了过来。
那马十分俊美,马背上披着锦绣宝器。马背上坐着一位身着淡蓝宝纱裙的女子,那女子雍容华贵,面清目秀,从那双明眸中能够感觉出那身出豪门权贵家族的小姐傲慢之气。她手中还拿着一把宝剑,耀耀威风。
“小和尚,可还认得我?”那女子坐在马上,向着长安毫无礼貌,直傲慢叫道。
长安闻言抬头望了望她,却不说一句话,只又平过头来。但从他眼里可以看出,他是认得那马上女子的。
那马上女子,冷哼一声,跳下马背,道:“当年我爹带着我去那九华山烧香拜佛,你却一旁偷懒,不为我和我爹念经。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