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毒雾染长安
“这……那朝廷人多势众,有千军万马,如今只剩我们三兄弟,如何打得过?”火行僧忧虑道。
“二哥勿自菲薄,六字大明咒虽破,但以我等三人的实力也不居江湖名榜之下。擒贼先擒王,你我等三人联手,直奔皇帝老儿,何人敢拦!?”水行僧建言道。
“二位贤弟多虑了,俗话说莽者力于己以取成,智者假于物而取巧。”金行僧不快不慢的说来。
“愿闻大哥高见。”
“看来你们都忘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了。十八年前我等兄弟五于拜甘凉古道,师从百毒药王,你们在那无花谷待了七年,如今却怎忘记了自己的出道根本?”金行僧娓娓道来。
“莫非大哥的意思是,用毒?”水行僧幡然大悟。
“不错,朝廷有千军万马,若仅凭一己力如何挑得起这整个朝野。假借于物,携整个江湖武林之力,反他的狗屁朝廷!这样便可不费吹灰之力也!”
“大哥高明!”
“今夜,我们便动手,三弟,你进城去弄配药,四弟,你同我负责运水。凝雾之前,我们在此地汇合。”金行僧吩咐道。
三个时辰后,金水火三僧兑好了毒药,混合于水箱之中,三人口脸蒙纱布,将长安城内外沟渠水道以及各大出口树林都洒满了毒水。
“此乃雾毒之术,药王曾同我们讲解过,用密毒之物混合于水中,夜间撒布于林木河渠之内。再加上如今秋意性寒,早晚温差渐大,水易凝,而为雾,雾易漫,则成毒。”金行僧解惑道。
“大哥好记性,听得大哥提点,我也记起了只言片语……”火行僧幡然大悟道,“这雾毒之术的咒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叫做:雾漫锁乾坤,问不见来人。”
“不错!明日我们便隔岸观火,共销此恨!”
三僧大笑,遂不见了身影。
八月十五早,长安城。
城门外已经聚满了民众,各自都议论着眼前蔚为壮观的大雾。大雾将整个长安城围了起来,但也蹊跷,这雾非雾,烟非烟的一簇一簇十分规矩,且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又因隔得远,闻得并不真切,只淡淡清香罢。然此“雾”高不过树巅而已,大雾之上亦是寻常风云,所见之人皆无一不称怪喝邪。
同时长安城内数家药铺均遭盗窃,所盗之药均是禁物。城池河渠浑浊似犹水牛搅扰。
不多时,皇帝李瀍和国师赵归真登上城楼。
“国师,你看今日此兆是何寓意啊?”李瀍问道。
“上有晴空,下有迷雾。若谈寓意,这上为天子,下则应是群臣庶民。天子清明,皇上之下皆是迂浊。可喜可贺啊,陛下。这天瑜乃是说,天下皆迂,唯君独明,陛下已经为天神选中,羽化登仙指日可待啊!”赵归真虚张声势假意捉摸这此情此景后,连忙跪地恭贺道。
“国师快快请起,朕能有今日也全是国师的功劳啊,等朕得道,定不会轻待国师!”李瀍昏庸无道,无知的道。
此时,楼下刘玄靖却心中不宁,立即派了两个手下进入大雾中一探究竟。
可这一进就是半个时辰,不见人影出来。过了半刻,终于见着一个人影冲出了大雾,待看清那人脸时,突然那个人浑身冒火,自燃而亡。可见这毒厉害至极,这人先有防备在先,面裹严布,谁知亦不能防范此毒。
那毒雾正一步步往长安城里蔓延过来了。 此状瞬间惊慌了满城民众。
“是雾毒术!”刘玄靖暗念道,“这种毒术,发酵之极便无孔不入。但此毒只有无花谷百毒药王能施,可他早已不问红尘退隐江湖,莫非,他也得到了火玉的消息,重出江湖了?”
“这毒雾将通往长安城的路径都封锁了,师父他若误入这毒雾可怎么办!?”这个身着闻道派道服的年轻人正是闻道派第三弟子寒松。
“清风他也还没到呢。”闻道山第二弟子岁柏道。
“这雾来得还真巧,午时大会,早晨便起雾。”岩泉念道,“武林门派奔赴大会,均是拿时踩点而来,此人深晓其中门道,想必这布雾之人也是这江湖中的高手。”
“拿时踩点?”寒松不解问道。
“三师弟还有所不知,若按常理,赴会之人自然会先至会所,以规避舟车劳顿之疾,安歇一夜次日便可安然与会。”岩泉解释道,“但这武林大会就不可以按常理来说了,江湖之内各门各派都是冤家对头,若要说舟车劳顿先此歇息,以免次日疲倦。但殊不知这江湖事一向都是夜长梦多,恐怕多歇息一夜,第二日便不知自己身首何处了。”
“原来如此,大师兄果然见多识广。若非今日,我还不知这江湖深浅呢。”寒松惭愧道。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通知师傅师弟他们。勿入此雾啊。”岁柏道。
“呵呵,几位闻道小徒孙多虑了。以你大师傅清虚真人的资历,这种小伎俩,早已经不入法眼了。”刘玄靖一旁调笑道。
“刘先生说得是。”岩泉见刘玄靖一如故人般。
“大师兄你认识他?”寒松奇怪道,他们闻道向来不和朝廷中人有过交集,大师兄怎么和那人一见如故。
“哦哦哦,我也是方才听一个随从喊他刘先生,这才随口称呼道。”岩泉忙解释。
“原是如此,话说这雾毒是入不得师傅法眼,但只怕我那四师弟不懂事,分不清是毒是雾。”
“你们屈避于那闻道山中,那风山云海难道还没见惯?。”刘玄靖一旁戏说道,“这雾高不过树巅,簇簇清晰,普通百姓亦能分辨好坏,何况你们每日风云做伴,皆是常居座山雾海之客。”
“这……”寒松哑口无言。
这时,城门外还有一个人,望着这一片迷雾。
“难道这是天意?”江南自言自语着,“当我要放下这一切的时候,你却不给我留退路!”
江南虽那日撕毁了长安给他的信,但他终日不乐,寝食难安。遂渐渐提防起刘玄靖来,他刚做下决定,欲带九月离开长安,回清水村。
崇玄馆。
被关押着的颜道趁乱找到了逃脱之法。他打晕了看守他的侍卫,取回了自己的银枪,直向江南私宅走去。
颜道,闯进了江南的私宅,找到了关着九月的屋子。
“你……”九月望着颜道很是茫然。
“我救你出去。”颜道自那天第一眼看到九月时便心有所属了,而如今特意来救她更是心有情切,“我不是坏人。”
九月不说话,待颜道打开房门,他欲要拉九月,却又猛然发现不合时宜,便又收回了手,换作了一句话“跟我来。”
九月跟着颜道逃出了私宅。
“你叫什么名字?”九月停下来问道。
“颜道。我只是刘玄靖捡回来的义子,虽然这些年我一直跟着他,但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九月问。
“我听说长安城外郊起了毒雾,将整个长安城都给围住了。城中民众以为是天谴,于是便躁动了起来。”
“城外起了毒雾?”九月心想着,“那城里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也进不来了?”
“别怕,我会想办法带你逃出这长安城的。”颜道坚定说来。
“带我去看雾!”九月道。
颜道很疑惑,但还是听话的把九月带到了南郊无人区,九月立即折下一枝柳条,绑在颜道的银枪上,把枪往雾里舞了几下,然后用布取下柳条。那柳条上结满了水珠,九月用布吸干了那些水珠。
正当九月将鼻子靠近去嗅的时候,颜道突然把她拦下来了,“你做什么,这水有毒!”
“我跟我婆婆学过医术。如果不了解毒,是不可能找到破解毒的方法的。”九月执意要嗅这毒雾。
九月轻嗅片刻便道:“是瘴。入秋之瘴乃新禾,清早起来,咫尺之间人不相见。凡人误入此中,但见丛林灌木之内灿灿然作金光,忽而从半空坠下来,小如弹丸渐渐飘散,大如车轮忽然进裂,非虹非霞,五色遍野,香气逼人。人受着这股气味,立即自焚而亡,这叫作瘴母,最为可怕。”
颜道问:“既知是瘴,又该如何解?”
“虽知道是瘴,可这又并非自然瘴气。人为之术,如果按理配拿解药,稍有偏差,解药便又成了毒药,毒上加毒,不堪设想。”
“这又如何是好?”颜道对于武道从未如此难为,可对于这文道便捉襟见肘了。
“带我去医馆。”九月似乎有了主意。
此时,长安城毒雾之外,已经聚集了有些武林门派。但对于这迷雾,江湖老客们自然能够分辨好坏。但不免有些初生牛犊,首次下山初入尘世,却又早已久仰新奇这长安城的繁华,便走得快了些,误入了毒雾。
这不,西域鬼刀门泼魔王的大弟子窜天猴似的,一头窜进了这毒雾之中,化作一团烈火,灰飞烟灭了。
这下可好,西域之族哪里容得了这么个意外。千里迢迢奔赴这武林大会,眼看到了门口,自己的大徒儿未战先亡。泼魔王不忍直破口仰天大骂道:“你们这些朝廷小儿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假意召集我等前来赴会,竟不想着你们在这家门之外设计陷阱,谋我徒儿性命。我看这朝野之人皆是些道貌伪君,阴间小人,这武林大会也是一个上下其手的圈套!欲想一举歼灭我江湖,好让你朝廷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