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结束通话,joey将手机搁在镜前架子上,洗了把脸。
周襄眨眨眼,“很明显,青蛙啊。”
她猜,“不欢而散?”
和今深受皇帝器重的男主不同,悲惨的命运如梦魇紧紧勒住倚雀。对比之下,她仇恨的心不断生长,她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在爱与恨中挣扎。
周襄认为这个方法可行,陪着她在shopping mall里折磨双腿,幸好她穿得是平底鞋。
毕竟手里不止她一个艺人,而且娱乐圈的盘子够大,有机会就敲几个通告给她,也不至于像她说的会饿死。
大老板已经决定的事很难更变,joey也懒得劝说,反正很早就对周襄混出头不抱什么希望了,单纯的当照顾一下妹妹。
“这什么玩意儿?”
她下床打着哈欠,赤脚走出房门,地板有暖气烘过没有感觉到冷,厨房的瓷砖是真真切切的凉。打开餐柜,一眼就看见孤零零呆在角落的一盒咖啡。
从吴鸿生发来那一句“记住你电话号码的人”后,她没有再回短信。
周襄一脸茫然的看着手里,被郑温蒂塞来的盒子。
即使是匪夷所思的,同时也是千载难逢的,她极有可能就此一炮而红。代价不过是今后摆脱这类荧屏形象,有点难度了。
如果遇到了需要化悲愤为力量的情况,在周襄熟识的人中,dr林会选择投身慈善工程,走入贫苦山林,感受爱与人文的伟大。
郑温蒂遇着堵心的事,和大多数女人都会做的一样,就是疯狂的购物,刷爆卡。为了在下个月还清信用卡,拼命工作。如此一来,她就没有空去回忆那些令人恶心的事。
“大概就这个意思吧。”
不过,要推掉这部电影的邀约,太让人头疼了。
joey不是没接过大制作的影片,可她是真没有。
最特别奖颁给大老板,因为他会选在一个阳光透亮的地方,在桌上铺开一卷宣纸,执笔抄写金刚经。
听筒里传来唰唰的水声音,等了片刻,joey吐出一口泡沫水,说着,“你试试吧,只要别……什么不开心的结束那个词。”
然而,事与愿违这个成语就跑出来作怪。
春秋影视公司制作,陆侨白自导演电影,她有耳闻没去关注。因为这类规模的大片,和剧圈都还没混出名堂的周襄,扯不上关系。
他含一嘴的泡沫接通了电话,那边的周襄说,“我在春秋有个认识的人,也许他可以帮我推掉这片,不会影响到试戏。”
虽然她现在要转型,但这次机会等于是人家春秋主动来当推手,推她上去。
郑温蒂把她推出了车门外,潇洒的冲她挥了挥手,一脚油门走了。
倚雀从被生母遗弃,流落花巷,到偶遇男主,无意间得知了他二人是亲兄妹,便搭救了她的剧情都在中部情节推进,男主探案时以半回忆半对话的方式展现,后半部分才是慢慢解开谜团。
此刻房里很安静,连公寓楼下有车经过的声响都能捕捉到。三合一的咖啡偏甜,她还是喜欢苦到发酸的黑咖啡。
周襄当然懂得人情世故,只是那些用于交际上的礼貌寒暄,她不愿意这样对待吴鸿生,起码他会成为对周襄而言,特别的那一个人。
她眼睛都还没睁开。
他后悔刚才没多问一句,现在打进周襄的电话,是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语调毫无起伏的说着——
话音刚落,周襄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噔噔的响了一声,是收到邮件的提示音。joey如此光速,肯定是坐在电脑前。
电台里主播温柔的声音正说着,“预计下周将迎来强降雪天气,请市民尽量减少外出,出行携带雨具,注意防寒保暖。”
周襄不自觉把手贴在小腹上。
看着手机发呆的后果,就是它不偏不倚的掉在了脸上。她捂着被砸到的眼睛,坐起身来脱鞋,蹭上藏蓝的棉布拖鞋。
主要是这电影的片酬一定很高,不演实在可惜。同时,又牵扯到她要试戏的新剧,说不定因为这样,还没去试就被人拒之门外了。
周襄洗完澡后感觉中午吃多了不消化,在厨房的抽屉里搜找消食片。倒水的时候瞥见墙上挂着的日历,二十五日下面印刷着圣诞节三个字。
目送郑温蒂的车消失在视线内,角蛙呱了一声,周襄将它拎到面前,对视一眼。
她十分不确定的接着说,“死了怎么办?”
她艰难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揉着太阳穴。
沉默了半响,他说,得想个好点的理由推了。
周襄在电梯上升的途中心有余悸,真是一朝被蛇咬。万一再被困,陪着她的,从影帝到青蛙,落差有点大。
圈内有多少红一线的女演员盯着《鹤归》这块肥肉,不仅是已知定下的男演员全是大腕级演技派,更因为整部影片只有一个主要的女性角色。
本来以为周襄的空窗期很长,很长。
“是你说要带走的,当然你养着呗。”
joey还来不及作出回应,对方就说,完整的剧本已经发送到他的邮箱。不用强调,joey也听见了‘完整的’这个词。
公寓楼前的台阶是光滑的瓷砖地,怕踩上去会被雪水滑倒,物业还特意铺了红地毯。
默不作声的这几分钟里,她正在用逐渐清醒的脑子,整理joey所说的事。
joey正刷着牙,就听卧室里传来手机铃声。
就目前来说,周襄只在海外拍摄过一部电影,但日本情况特殊,他们对电影制作的要求,远远不如电视剧来的高,所以和国内的现状根本没差别。
由此看来,这意思是非周襄不可了?
郑温蒂把她送到公寓,在周襄要下车之前,拦着说,“诶,等等!”
“郑温蒂?”
可就在一个小时前,joey接到了来自春秋影视《鹤归》电影制作组,副导演的一通电话。《鹤归》正是陆侨白要筹拍的电影,他们目的明确,要周襄出演女主角。
joey立刻就否定了这个答案。且不论她对杨禾轩避之不及的态度,杨禾轩只是春秋的艺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
然而制片出品均是,春秋影视公司。
《鹤归》是一部以动作悬疑为卖点的影片,节奏紧凑,单看剧情张力十足。
天上掉馅饼,躲过重重伸着胳膊的抢夺人,偏偏砸在周襄脑袋上,未免太稀奇了。
但是她没回信息,他也没回。
他瞄过一眼剧本,又是个反派,跟周襄以前的角色大同小异,就是换成了古装而已。
并且,这个倚雀的身世和周襄,还真有点相似。
保持躺着的姿势不变,她摸到包里的手机,举到面前。
当joey在听筒那头用rap一样的节奏感,完整的表达了他要说的,周襄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没缓过劲来。
“我养?”周襄指着自己。
不行不行……她摇头。
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周襄大致上浏览完了剧本。她想,她知道为什么,大老板不让她演的原因了。
她才在床上赖了两天,就接到joey的电话。
到达地下车库电梯发出叮一声。
他十分疑惑的想着,她在春秋认识的人,除了郑温蒂,那只有……杨禾轩?
她愁得不知不觉把甜咖啡都喝见底了,放下杯子,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可是又想不出其他的路可走,犹豫了有一会儿,还是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盒里有一只跟鸡蛋大小差不多的角蛙,在盛着一点水的盒底,腮帮子一股一股的。
可周襄觉得自己现在状态还是挺好的,最多偶尔会有些无端的消极,但是接下这片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joey这么仔细一想,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
她浅浅的呼吸,盯着天花板,认真的考虑了十秒钟该不该每天晨跑,锻炼一下身体,接着用三秒决定打消这个念头。
她趴在餐桌上,和那只蛙对望。它的俩眼睛下方分别有个红点,就像害羞时的红晕,看着还是挺可爱的。
周襄总觉得他是舍不得花钱做公益,酒品又太差。
怪了,到底是谁?
按照一般的流程,导演看中的人是会给故事梗概,和三分之一的剧本参考。只有在演员确定出演签订合同后,才能拿到完整的剧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更稀奇的还在后头,joey夹着笔记本,第一时间去和大老板商讨,却没想到大老板在粗略的阅读了剧本之后,皱起眉头。
她对它说,“朋友,以后你的一辈子说不定就栽在我手里了,多多包涵,过两天给你换宽敞的大鱼缸。”
“连它都养不活,你也别活了。”
joey觉得自己够简明扼要了,可是那边的周襄愣是许久没出声。要不是没有嘟嘟嘟的忙音,还以为她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看时间,现在晚上十点。
郑温蒂歪着头,打量此刻在她车顶上放着的,一个透明的,用来装两栖动物的盒子。
驶出了停车场,天色不好,有些阴沉沉的。
中午在顶层的火锅城,郑温蒂终于如愿以偿的把卡刷爆了。
周襄这个月中旬的试戏,又改到了下旬,剧本是业内有名的编剧创作,非常有诱惑力的角色,演好就是刷好感的洗白神剧。
她们两手拎满了印着名牌的纸袋,站在钢琴白的车旁。
进了家门先把它放在鞋柜上,扔下手里的大小纸袋,没力气脱鞋,四仰八叉的倒在玄关。
虽然一直在用着淡化疤痕的霜,但指尖抚过,还是能轻易摸出一道疤。不是很长,大概有两三厘米,长出的新肉和旁边的皮肤触感不一样。
不是她要吊人胃口,而是想不到该说什么。
感到莫名其妙的郑温蒂,找不到合适的措词,“我是说……谁把这只丑八怪放在我车上的!”
如果这头她推了电影,可想而知,那边让她上剧的几率有多小。
joey会开一瓶名贵的洋酒,尽管他酒量不是很好,喝醉了会语无伦次的大谈,黑人和hip-hop的历史遗留问题。并且每次都在清醒之后,就开始懊悔为什么要开最贵的那瓶酒。
“……不是她。”
周襄抓了抓头发,嗓音朦胧的对着手机说,“我先看看剧本吧。”
不可能。
她走了神,水溢出了杯子。
冲了杯咖啡,顺便把那只蛙拎回了房间。她抱膝坐在椅子上,点开邮件。
最终是作茧自缚,着一身绫罗绸缎,厉笑之后,将长剑没入腹中,了结此生。
几年前她还不了解自己有抑郁症,没有及时接受心理治疗,造成她做出极端自残的举动。这件事在那时除了医生护士,和大老板之外,没有人知道。
每个人物都有一些亮点,此片最妙的设计是除开男主,全是反派。而指定要周襄饰演的女主叫倚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楼女子,恰恰是最大的boss。
joey丈二和尚了。
估计大老板是害怕她压力过大,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