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探地牢。
李府,后院。
陆知月独自坐在凉亭之中,望着天上的明月,感觉今夜的时间格外的漫长。
明明已经很晚了。
可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街上的行人在欢笑,在‘庆祝’着李家的消亡!
“知月。”
“爹,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啊?”陆知月微微回眸,看着站在亭外的父亲有些意外。
“没什么,随便走走。”
“非善先生还在县衙?”陆天鸣说着走近前来,也是抬头看了看天。
点点星辰旁边挂着一弯月牙儿,散发着蒙蒙清光。
“嗯。”陆知月想了想道:“师傅今天应该不会过来的。”
“哦。”陆天鸣点了点头,隐隐有些遗憾。
不过也没有将这种遗憾表现的太过明显就是。
清了清嗓子,“你什么时候走?”
陆知月犹豫了一瞬道:“明天吧,我本来也只是回来收拾一下东西而已。”
“易忧的事情,纯属巧合。”
说着,她突然一顿,想到了什么。
抬眸看向了陆天鸣,“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师傅和巡察使有关?”
“嗯”陆天鸣沉吟了一瞬,摇摇头,“倒也不算早就知道。”
“只是之前就晓得此次的巡察使队伍中有非善先生随行而已。”
“李渊和葛义两人也知道此事,不过我们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非善先生。”
“也是直到你回来那天,我才知道你师傅原来就是非善先生。”
陆天鸣说着笑了笑,看着陆知月的眼神中全是满意,“说起来,那天我是真的吓到了。”
“你可真是给爹长脸啊!”
听着父亲的夸奖,陆知月莞尔,“所以,父亲一早就料到了今日的结果?”
“差不多吧。”
“但说起来,终究是李渊那老家伙咎由自取。”陆天鸣一叹,摇摇头,似是不愿再这个话题上多讲什么。
起身,看着她道:“行了,我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陆知月轻‘嗯’着,望着远去的父亲有些怅然。
正欲回过头来时。
非善先生又出现在了视线中。
眼看着他和父亲聊了两句后,便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师傅。”陆知月起身迎上前,有些诧异,“这么晚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非善先生点了点头,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易忧的身影。
不由开口道:“我找易忧,他人呢?”
“哦,他白天就没和弟子一起,回他自己家里去了。”
“说是要收拾一番,然后再去祭奠一下小鱼。”陆知月回答道。
“祭奠?”
闻言,非善先生眉间微蹙,‘今天李家父子才刚下狱,他就过去祭奠了?’
‘都不等李家父子问斩吗?’
陆知月见到师傅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太对,以易忧的性子,没看到李家父子的人头落地,不可能这么早就去祭奠。”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非善先生说着,突然问道:“你知道他家在哪吗?还有他妹妹,葬在什么地方?”
陆知月虽然不知道师父到底想到了什么。
可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飞快的说道:“我知道他家在哪,但是小鱼葬在了什么地方,不太清楚。”
“也行,走,带我去他家。”
一语落下,非善先生直接就带着陆知月飞了起来!
“哪边?”
陆知月当下一愣,隐隐意识到了严重性。
赶忙指向了城西,“那边!”
而此时,另一边,城东县衙大牢。
牢头张百无聊赖的守在门口,直打哈咽,看了看天色,才亥时过半,更是感觉没劲。
若是平日,有酒有肉的,这个时间正是快活的时候。
哪里像现在这样,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在忍忍,等巡察使走了就好了。’牢头张自我安慰着,回头看了看里面,几个同样值夜的伙计全都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不由摇了摇头,却也懒得叫他们。
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里面关押着的李家父子时,心里有些戚戚然。
‘偌大的李家,说没就没了。’
‘陆家又不兴这套,以后喝酒吃肉,怕是得省着点了,李家没了,可没有太多收成。’
牢头张暗自嘀咕着,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些许的动静。
迟钝的精神一下子抖了个激灵,连忙重重的咳了几声。
将里面几个值夜的伙计惊醒的同时,也是起身站在了大门前。
然而当看到来人是易忧时,整个人一下子又塌了下去。
他还以为是巡察使来查监了呢!
不由带着一丝怒气喝道:“牢房重地,闲人勿进!”
“易忧,你想吃牢饭吗!”
“干!吓死老子了,继续继续。”里间隐隐也响起了骂娘声。
“张牢头,莫恼莫恼。”
“你看小弟给哥几个带了什么?”易忧带着笑,提了提手中的菜篮子,掀开上面的布条,露出了一盆烤鱼和几壶老酒。
“小弟知道牢头守夜辛苦,特意过来孝敬您的。”
“是吗?”牢头张笑着,突然板起了脸,瞪着眼,“你不知道我们守夜期间不得饮酒吗?”
“你想害我?”
“这什么话。”易忧又是走近了几步,丝毫不在意他的言语。
低声道:“小弟刚才去看了,巡察使那边的人早就歇下了。”
“您们哥几个,吃好,喝好,我转身就一起拾掇走了,哪里有人晓得哦?”
“您看,这可是伴山酒楼上好的青花梅子酒,老香的嘞。”
说着,易忧还特意打开了酒壶,对着壶口扇了扇,一股酸甜的梅子味顿时弥漫开来。
有道是喝酒的不怕酒差,就怕没酒。
何况这还是上好的梅子酒?
光闻到那点酒味,牢头张就感觉浑身直痒痒,肉眼可见的咽了口唾沫。
就连里间的伙计都忍不住探出了头来。
牢头张在易忧和酒壶之间打量了几眼,又看了看一片安静的外面。
终究还是没有熬住肚里的酒虫,低语道:“巡察使和那些个青甲军真的都睡了?”
“真的!”易忧用力的点了点头。
见状,牢头张回首看了眼里间的伙计,见大家都是一脸同样的神情。
也是一咬牙道:“说,你想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我就是想孝敬一下几位伙计。”易忧面不改色的说着,眼见牢头张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当下话音一转,“当然,您几位也知道小弟和李家之间的事。”
“小弟只是想在他们死之前,看看他们。”
在说到‘看看他们’几个字的时候,易忧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一分。
牢头张顿时会意,有些讥讽的回头看了一眼里间关押着的李家父子,‘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都要问斩了,还要被这小子羞辱一顿。’
旋即转过头将门上锁链一解,“进来。”
“诶好勒,多谢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