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归家
两日后，秦霄穿过荒山，越过人烟，步入北地首府燕城。
喧闹的街市上，商品琳琅满目，兽皮、胭脂、糖人、、、、、、
走在街道上，北地美食的香味飘来，挑逗着行人的味蕾。
“架，架，让开，让开、、、、、、”马蹄嘶鸣声中，一位身穿铁胄的官兵背着竹筒行色匆匆赶来。
街道正中间，两侧行人纷纷躲避，然而那失去亲人牵引的小孩却根本来不及躲开。“让开，快让开。吁~”官兵一边呵斥着，一边勒紧马缰。
就在马蹄行将踩踏在小孩身上时，秦霄一闪而过，将小孩救下。
“谢谢，谢谢。”见到孩子得救，那位母亲连声感激，随后用手狠狠拍在小孩屁股上，让你贪玩，让你乱跑。
训斥声中，小孩咿呀的哭泣着。
官兵在前方不远处终于停下，见无人伤亡，便要离开。
“喂，你可是差点把人撞了，不知道道个歉？”秦霄拦在骏马身前。“让开，延误军情，论罪当斩。”官兵冲秦霄喊道。
见秦霄没有反应，那人一鞭子抽在马尾上，骏马嘶鸣一声，径直向前而去。
待马踏来时，秦霄略一侧身，硬生生将马扳倒在地，“还是那句话，道完歉才能离开。”
官兵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个狗吃屎，悻悻然道，“你到底想怎样？此刻多迟一分，边关不知又有多少将士命丧敌手。”
秦霄丝毫不让，“既然不想延误，道歉不就好了。”
官兵无奈之下，只得向着那名夫人躬身抱拳，“抱歉，让您受惊了。”
“现在可以让开了？”那名官兵看向秦霄。
秦霄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他看向那躺在地上的骏马，“马估计是不能骑了，这样吧，你带我去将军府，延误军情的事我负责。”
“兄弟，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你以为你是谁，将军府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官兵揶揄一笑。
看着秦霄一脸严肃，再加上对方那可以硬生生扳倒一匹马的力气，官兵顿时心生怀疑，难道此人大有来头不成？“带你去可以，但是若是将军怪罪下来、、、、、、”
“你放心，我一力承担，绝不难为你。”秦霄直接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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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会客厅中，秦琳正端坐在中间太师椅上，轻轻嗫嚅一口清茶，掩饰着他此刻的尴尬。
下方左手边位置是北地第一谋臣周进，右手边那面若冠玉，身上有着脱尘之气的男子，正是之前同秦霄打过照面的宫九。
两人中间，琼鼻、凤眼、瓜子脸的周玉莹拱手抱拳而立。
“什么？你要离婚？”周进显然事先并不知情，他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立马阴沉下来，“逆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初，你我穷困潦倒时，是谁让你我衣食无忧，你体弱多病时候又是谁请医生为你治病的，又是谁费尽心机为你求取踏入仙门的机会？往事种种，难道你都忘了？”
周玉莹紧咬着嘴唇，“我没忘，也不会忘，但是我那丈夫跌落悬崖而死这是事实吧，就算如此，三年前，您还是让我跟公鸡拜堂也要嫁给他，那时候我身体孱弱、时日无多，嫁便嫁了，但是三年了，他音讯全无，我总不能一直守着一个死人吧。”
“死人？三年前，你义父能够完好无损的回来，北地能够依然屹立不倒，都是因为他，他是整个北地最优秀的男儿。况且，三年前，你若不是嫁了他，你又怎会有机会跻身仙门，你又安能有如今仙门高徒的身份？”周进的表情变幻着，时而露出钦佩之情，时而显露鄙夷之态。
“父亲，可是如今，我们注定人凡殊途，更何况 ，人死如灯灭，我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一份虚名吧。”
“住嘴，你这个不孝女，现在竟也学会攀龙附凤、唯利是图了，你以为你进入仙门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可以随意悔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来便是如此。”周进怒气冲冲的说道。
“爹，义父，不管如何，这个婚我必须离，我周玉莹要嫁的人必须是我真心爱慕之人。”说着，周玉莹眼神坚定的看向宫九的方向。
“你住嘴。”说着，周进的巴掌就要扇在周玉莹脸上。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来，吹得周进再次坐回太师椅上。
“你，不孝女，你竟然伙同外人欺负你爹。”周进一拍桌子叹息道。
我当你们是玉莹的长辈才好言相劝，你们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成不成亲都是你们俩商量好的，你们有问过我师妹？我师妹难道就是任你们摆布的傀儡不成？宫九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若铁了心离婚，我便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周进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玉莹委屈的掉下眼泪，“爹，我可是你女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够了。”秦琳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摔，三年了，秦霄一直都是他心头的那根刺，每次触及，都会鲜血淋漓，然而此刻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玉莹，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霄儿已死，你们两个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仙，一个是不知所踪的鬼，确实不再相配。”说着，秦琳将婚书取出，当众撕了个粉碎。
“玉莹，义父帮你入仙门，你帮义父除了郑青山之祸，为五十万北地官兵报仇，咱们也算打平了，从此以后，你同我秦家再无瓜葛。”
“大哥，你这让我老脸往哪里放？明明就是我这不孝女……”此时此刻，周进羞红了脸，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进，我累了，此事休要再提。”秦琳失落的起身，若无其事的向着会客厅门外行去。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这时候，那送信的官兵一边念叨着，一边从将军府门快速通过，小跑着向内堂而去，在他旁边，一身黑色行装的秦霄同那官兵并排而立。
会客厅外，当秦琳听见紧急军情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焦急的眼神看向奔跑而来的两人，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定格在那一身黑色行装的青年身上。
秦琳还以为是错觉，他揉了下眼睛，再次向前方看去，这次，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朝着那青年搀扶去。
秦琳一身华贵蟒袍，送信官兵再傻，也清楚在这北地有资格穿蟒袍的只有秦琳一人。
送信官兵看着秦琳亲自前来接引，心中自然感激涕零，他颤巍巍的将背上的竹筒卸下，从里面取出一份加急密函，随即他双膝跪地，恭敬的奉上。
然而，官兵等待的殊荣却并未到来，因为那双手紧紧的搀扶住行将跪地的青年。“不孝子秦霄，向父亲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