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走神
二十分钟后，顾凌言洗完澡，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听到外面门铃响起，他出去开门。
“顾总。”
李同把七八本厚厚的预设方案递进来。
接过预设方案，顾凌言大致翻了翻，很快又合上。
“顾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你先回去吧，辛苦啦。”
卢谢闻言松了口气，他本来已经在家吃饭，接到顾凌言的电话后，又忙不迭溜地把东西从公司送来。
注意到顾凌言的脸色有些郁沉，李同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那顾总在忙工作的同时也注意休息。”
“好。”顾凌言微微点头。
关上门，顾凌言把预设方案带去书房，坐到书桌前翻阅起来。
十几分钟过去，预设方案已经被他翻完很多本，但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到一套令他比较满意的可行方案。
今天因为家里的事，他心情本来就不佳，此刻变得愈发烦躁。
又耐着性子看过两份，他疲惫地靠上椅背，没抱希望地翻开桌上最后一份的方案。
翻开准备看时，一张纸倏地从夹页中飘落在地上。
弯腰捡起，等看清上面的笔墨，他眸光黯了黯。
——
苏甜回到家里，和秦玉吃完午饭，在床上眯一会后，又起来赶去上班。
来到公司，她坐在位置上，突然想起早上画着画的那张草稿纸，便打算把它放进包里带回家。
收藏是她的爱好，她常常把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压在箱底收藏起来，即便事后不会再去看，她也会一直喜欢这么做。
可把位置翻了个遍，她都没有什么发现踪影，只好作罢。
“苏甜。”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莫琳的声音。
苏甜抬头看去，只见莫琳和梁超是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她有些惊喜，“你们终于回来啦，我差点以为自己要一个人在这里待上一个下午。”
莫琳一股脑地靠上椅背，“对啊，本来以为要在外面待个一天，没想到今天效率这么快，半天就搞完所有程序了。”
“韦哥不是也留在这吗怎么没看到他？”梁超环视完一圈办公室，才问道。
“他发烧请病假了。”苏甜边说边起身，去茶水区接了杯白开水。
苏甜又和莫琳说了会话，等上班时间一到，两人都默契地合上嘴，埋头工作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响起门声，门口站了一个人。
莫琳第一个抬头看去，她认得此人顾凌言的助理李同。
“苏甜在吗？”
苏甜闻言起身，“这里。”
“顾总叫你下班后去一趟他办公室。”
“好。”她点头应下。
卢谢走后，莫琳随口嘀咕一句：“你和顾总私下认识？”
苏甜摇头，“没进霁禾前见过一次面，但不认识。”
“这样啊。”莫琳“哦”了一声。
似是想到什么，她突然露出八卦的眼神，“工作上的事可以上班时间商讨，为什么等下班了才叫你，顾总……该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苏甜被她的话呛到，忍不住咳了两声，“打住，绝对不可能的事。”
与其说顾凌言对她有意思，不如说他看她不顺眼，这趟是来给她找茬的。
莫琳双手撑着下巴，犯起花痴，“也是，虽然你这个狐狸精美丽得很，但我相信，顾总为人正直，想来就不会随随便便见色起意。”
苏甜佩服她的脑补能力，抿抿嘴唇，鄙夷道:“我算是看清了，你分明就是顾总的脑残粉。”
“我很理智的好嘛。”莫琳不服。
下班时间很快便如约而至，苏甜硬着头皮去到总裁办公室。
她壮了一口气，敲门，得到应允，才推门进去。
“顾总。”
顾凌言抬起头，视线由手中的a4纸转移到苏甜身上。
“顾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顾凌言把纸张放回桌面，深不可测的双眸看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苏甜只觉得那张纸有些眼熟，走近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己那天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名画”。
她登时两眼一黑，才记起它是被自己随手夹在预设方案里了。
“认识吗？”顾凌言问。
上边还写着她的尊姓大名，她怎么敢对他说不认识，这会只是点头如捣蒜，语气很是卑微，“认识。”
顾凌言看了眼那只身上有霁禾logo的小猫，语气不明朗，“你画的？”
苏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顾总难不成已经神通广大到连她上班开小差都能察觉到了
几秒后，她对上他冷冽的目光，硬着头皮承认，“是我。”
顾凌言看着她，挑了挑眉，不说话。
一时间，空气里弥漫上一阵尴尬，苏甜仿佛看见自己头上有乌鸦飞过。
窗外，夏末的太阳依旧很毒辣，此刻她心里却似有凉风灌入，凉飕飕的。
良久，顾凌言开口问:“你觉得你的预设方案怎么样”
话题转换的迅速令苏甜提起一口气，她心道不妙。
毕竟他突然叫她上来，除了会责备她不认真上班和就她的预设方案提出批评，她实在是想不出第三个理由。
她的策略是逐一道歉，“顾总对不起，我确实走神了。”
顾凌言顿了顿，“走神？”
苏甜愣住，试探性地问:“难道……您叫我不是因为这件事吗？”
顾凌言不理会她，又把自己刚刚的话细说一遍：“你预设案的想法是怎么得来的”
“啊……”苏甜顺着他的指尖的方向看着桌上的画，才知道是自己理解错他话里的意思了，不由得松一口气。
苏甜磕磕绊绊地把自己的设想陈述一遍。
顾凌言顿了顿，又开口问:“那你觉得它的可行性怎么样？”
苏甜又向他仔细陈述了一遍。
顾凌言听着，逻辑还算清晰，等她讲完，便合上预设方案。
他想了想，又问道:“你刚刚说的走神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提什么走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到如今，她只好如实坦白，“我说我昨天上班不小心走神了。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画，“这是在上班时间画的，不过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顾凌言终于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了，原来是心里有鬼，他轻扯唇角，顺着她的话问道:“怎么保证？”
“您可以随时看监控，我用我的工资抵……”
“这样吧，修改完交给我。”顾凌言边打断她的话，边把预设方案递给她。
苏甜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