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一株花丛中的海棠树
李蓁蓁与冯仪对视了一眼，想着蒙昭临走时说的话想着他们应是不愿被人知晓，便对着来人回答道：“方才我与冯姐姐来时便不见这儿有人，想着是更早之前有人留下的吧。”
姚卿云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蓁蓁，又开口道：“听闻李家小姐对棋之一道也有涉猎，不知对眼前这一局有何见解？”
李蓁蓁没想到这个看着高冷的小姐姐突然问自己这么一句，她自然不能说自己看完了整场棋局，只得含糊其辞道：“我才疏学浅，别的倒也看不出，只能看出这应当是白子赢了。”
“是么？”姚卿云轻飘飘回了句也不待李蓁蓁回答，转身又深深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残局，而后便与身边几位贵女往海棠树的另一边走去。一旁的贵女好奇地上前问道：“姚姐姐，这残局有什么问题吗？你问李慕臻那个草包能问出什么东西。”
“没有，只是其中有几处很是精妙，我比较好奇是谁人所下罢了。”要卿云也不愿多谈，只见她走到海棠树下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看着头顶那一树海棠郁郁簇簇的海棠花，兀自开口却不知在问谁:“你们瞧这株海棠树，可好看？”
旁边的贵女向来以姚卿云马首是瞻，即便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却也纷纷附和：“当然好看，这株海棠是这片林子中最好看的一株了。”
“想着定是被下人日日精心照料着的，才会长的如此之好。”
“姚姐姐你瞧着这一片空地，只这一株，无人与其争夺养分，自然是长的最好。”
“不，你们错了，”姚卿云嗤笑一声，伸手接了几片悠扬的落花：“因为它原本就是最好的，所以才能独享这万花丛中独一无二的位置。”说完她轻轻将手中的花瓣拂落，不再多看一眼。对身边几位贵女说道：“走吧，以为是多特别的海棠，其实也不过如此。”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是否想留下，姚卿云依旧是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沿着来时的小道离开了。经过赵子仪身边时，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她。让本就自觉受了委屈的赵子仪更是气的眼眶发红。
而直到姚卿云一行人走远了，才有与赵子仪交好的贵女轻声安慰她：“子仪你莫要难受了，她姚卿云向来是这样的，一心只在琴棋书画，瞧着谁都是俗人，除了那群谄媚的谁乐意与她来往。”
“就是就是，不就多读了些书，便把眼睛长在了头顶上，整日里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无趣得紧。”平日里与赵子仪关系最好的吕芙开口道，她家原是相父吕不韦那一族的远亲，曾经也煊赫过一阵，不过随着吕不韦被清算，她们这一脉也就没落了，那几年她吃了很多苦。直到她爹爹投靠了中车府令赵高，才在中车府混到了一个闲职，所以便自然而然地与赵子仪交好。虽然人人都瞧不上赵子仪在外逢迎那一套，但是她却不这么认为，那些个贵女一出生便锦衣玉食从未吃过一丁点的苦。她们唾手可得的东西，别人拼了命去争取就是错，是低劣吗？
“阿芙，不要这么说，是我不自量力，姚小姐是咸阳城第一才女，瞧不上我们的粗鄙也是正常的。”她依然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言语间却把所有贵女都划在了姚卿云的对立面。
“哼，就她清高，听闻她前几日又拒了高家大公子的亲事呢，谁不知道她今日到底冲着谁来的！”说完又瞥了远处的李蓁蓁一眼，提高了声音继续道：“可要是某些酒囊饭袋的话，我还宁愿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姚卿云呢，起码人家相配啊。”
一番话说的阴阳怪气，说的在场的几个贵女纷纷捂嘴轻笑。一旁的李蓁蓁与冯仪自然也是听到了。冯仪担心地看向一旁的李蓁蓁，见李蓁蓁毫不在意，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边的闹剧，甚至还认同地对吕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让她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气的脸都红了。冯仪抿嘴轻笑，她这个新朋友可真真是有意思的紧。
李蓁蓁自然无所谓，她肚子里那几两墨水，要说配得上那个历史都偏爱的公子扶苏，她都不好意思。而且这原身李慕臻跟那公子扶苏可是嫡亲的表兄妹，这不是纯纯骨科文学吗想到此处她不免又对回家之事更急切了几分，她可不想替李慕臻嫁给她的表兄。思及此处，她便跟身边的冯仪说道：“这天色也渐渐晚了，咱们回去吧。”
冯仪笑着应了，两人一同说笑着往白芷她们投壶的那片园子回去。而剩下的几个贵女见如今的李慕臻一改往日的冲动易怒，却也是觉得没意思极了，纷纷收了笑意与赵子仪一同离开。
而在白府另一边的园子里，所有的贵女几乎都败下阵来了，只剩白芷与墨若若的战绩打的难舍难分，两人都是自小习武得了一身的好本事，投壶这种小游戏对她们来说都是毫无难度，在李蓁蓁与冯仪来时，正是二人决胜负的一局，只见围着她们的贵女个个目露激动却紧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影响二人。
只见人群中的两个女子，一个梳着简单的双丫髻，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眼神却很坚定地盯着壶口。而另一个女子一副丫鬟的打扮，举手投足间却是一改之前的柔弱，竟显出几分张扬潇洒的气度来，而一旁的淳于萱，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眼中尽是欢喜和崇拜。
李蓁蓁与冯仪对视一眼，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意外，怎么才离开了一个时辰，这二人关系就好成这样了？但是她们也知这会儿正是比试的关键之时，各自按耐下心中的好奇，悄悄往人群中看去。
只见场中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眼中都有不服，但更多的是欣赏，而后如有默契一般，二人同时扬手，掷出来自己手中的羽箭。这一刻所有的贵女都敛气凝神，死死地盯着那掷出的两根羽箭所划出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