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章 初入桑辛镇
雨势渐大。
桑辛镇镇抚使,秦贵撑着伞,在暴雨中望眼欲穿。
“李班头,消息可靠吗?”
立刻有人躬身上前,陪着笑脸道:“秦大人,没错了,是【猎煞门】的人。”
“那怎么还没…”
话音未落,马蹄踏过青石板砖,一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马从远处来。
秦贵立刻放下伞,冒雨迎上。
“吁——”
水汐月勒紧缰绳,停在他面前。
“几位大人,下官不知【猎煞门】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秦贵拱手抱拳,淋着雨迎接。
“你就是…秦大人?”水汐月玉手轻抬,露出斗笠下惊艳绝伦的一张脸。
在场所有官吏都看呆了,浑然忘了现在在下大雨,手中的雨伞纷纷掉落地面。
“你就是小秦?”东方彦跳下马,径自走到秦贵面前,顺便挡住他色眯眯的视线。
没办法,谁让自家媳妇长得太美,魅力太大。
秦贵这才回过神,看向东方彦,一时想不起这是朝中哪位权贵,躬身笑道:
“下官秦贵,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东方彦笑道:“保密!”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说不出来的时候,就装神秘。
秦贵果然一愣,态度愈加恭敬,“这场雨还不知什么时候停,下官在衙门内备了薄酒,还请各位大人赏脸…”
水汐月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秦大人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我们只是来避雨的,要事在身,雨停就走。”
顿了顿,她又说道:
“此处最近可有恶【煞】出现?”
秦贵惊得浑身一震,立刻摇头道:“没有没有,水大人,我们桑辛镇距离京城不过百里,有大周国运庇佑,又有圣上龙威…”
东方彦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这些狗官,怎么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
想到这儿,他回头看了水汐月一眼,想到,这丫头在天门派的时候向来最讨厌和人打交道,怎么肯和朝廷纠葛在一起,成日和这些臭男人待在一起的?
“大人!大人!”
远处一伙人浩浩荡荡冒雨前来。
东方彦的视线穿过厚重的雨幕,看见他们抬着口紫檀木棺材奔跑,队伍最前面还有一穿着华贵的丰腴妇人撑着花伞。
雨中抬棺?
有意思。
他站到一边,准备吃瓜。
“大人,你可要替我们花府做主啊!我家老爷,我家老爷…”
“被【煞】吃了心啊!”
众人皆惊。
尤其秦贵,他那厚厚的嘴唇几度张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这雨打在脸上,比巴掌还疼。
水汐月冰冷的眼光直直看着他,沈秀儿忍不住下马质问。
“喂,你刚才不是说没有的吗?这怎么回事?”
“下官真不知…”
秦贵反应过来,慌得整个人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会这么巧?这花家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赶在【猎煞门】来这儿躲雨的时候出事!
想斥责花家妇人,可偏偏,他两边都得罪不了。
一边是如今权势滔天的【猎煞门】,听说这位水汐月还是九千岁跟前的红人…
可花家也是他们桑辛镇最有名望的书香门第。
大周朝当今天子,首尊道家,儒家次之,所以在如今这个世界,想要扬名立万,要不修炼,要不读书。
这该怎么办?
秦贵在雨中静默良久,不知所措,这时,那花家妇人命人将棺材横在众人面前,不顾形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我的青天大老爷啊,你可得替我们老爷做主啊!”
“这天杀的【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灭绝,那该死的【猎煞门】领着朝廷的俸禄,连天子脚下的百姓都保护不了…”
“秦大人,你可得替我做主啊,我家老爷被害了,可这帮废物现在在哪儿呢?”
秦贵的脸色又白上三分,伸手拉起她厉声说道:“你别说了…”
花夫人被他的语气惊到,愣了愣,随即挣脱他的手躺在雨地里撒泼。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家老爷没了,我花家从此要没落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啊!可怜我那未出门的闺女…”
“快别说了!”秦贵气的暴跳如雷,“你可知他们是谁?”
花夫人停下动作,不解问道:“他们是谁?我怎么知道!”
“那我告诉你!”秦贵“啪”一下跪在水汐月马下,磕头道:“下官桑辛镇镇抚司秦贵,拜见水猎师。”
“啊!”花夫人惊叫一声,娇躯轰然倒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队人马。
东方彦一直在旁冷眼旁观,此时却皱起眉。
这花老爷不是被【煞】吃了心吗?花夫人看到【猎煞队】该开心才是,怎么是这种反应?
这时水汐月才开口说道:“秦大人,既然是【煞】的事,那我们…”
“不必了不必了!妾身有眼不识泰山,各位猎师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家老爷的事就算了。”花夫人陡然反应过来,爬起来磕头,捣头如蒜。
萧鼎叹了口气,下马走到她面前,安慰道:“这位夫人,你放心,水猎师不是不讲理的人…”
“谁说的?你是水水肚里的蛔虫?”
东方彦忍不住了,他就见不得萧鼎一副自以为很了解水汐月的样子,走了过来。
“阿彦公子!”萧鼎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这青年喜欢和自己对着干,可没想到他能在这时候犯病。
“哎,叫你爷爷什么事?”东方彦看都不看他。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实在气不过,萧鼎还是忍不住数落起东方彦。
“花家老爷被【煞】害了,花夫人伤心欲绝之际说了些胡话,我相信水姑娘会体谅的,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
“呵…”东方彦歹毒的眼睛死死盯着花夫人,似乎要看穿她,“事情究竟是怎么样,开棺验尸才知道,只凭这妇人空口白牙两句话,你怎么能断定是【煞】?”
萧鼎被堵的没话说,花夫人眼底闪过一阵慌乱,但很快,她死死抓住为她说话的萧鼎,指着东方彦骂道:
“你什么意思?我家老爷可是桑辛镇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不是【煞】害的他还能是什么?”
东方彦捕捉到她眼神中的变化,心中确定此事必有古怪,于是讥讽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慌什么?”
花夫人气的几乎要发狂,但看着东方彦那双阴鸷的眼,心里又怕得紧,只能萧鼎跪下恳求道:
“这位公子,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萧鼎又扶起她,忍无可忍指责起东方彦,“你还是人吗,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够了!”水汐月飞身下马,走到秦贵面前,说道:
“既然花夫人说这事和【煞】有关,借衙门一用。”
又回头命令林暴,“林猎师,带几个人抬棺,进去再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