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安县城
第七章 平安县城
“两位猎师，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县衙内，李主簿弯着腰佝偻着身子，带着三人绕过大堂，前往西厢房。
“李主簿，讲真的，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桀骜不羁的样子。”东方彦揶揄道。
李主簿的身体直了些，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小子，两位猎师都是京城来的人，外人面前你给我收敛些，日后再找你算账。”
东方彦故技重施，又躲到水汐月身后，“水姑娘，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你们走了后，他还不指定怎么打我骂我呢…”
水汐月察觉到东方彦的小动作，不着声色躲了躲，对李主簿说道：
“李主簿，你和阿彦究竟有什么矛盾，何以如此针锋相对。”
李主簿对水汐月恭敬一鞠躬，“水猎师，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小子原本是栖霞村一剑修，平时修炼不用功，前阵子被他师父从山上赶下，三天两头来我们县衙报案，说，说是…”
李主簿面露难色，开始支支吾吾。
“我师姐问你话，你还想遮掩什么？”沈秀儿对他挥了挥粉拳，警告道：“莫非还想吃你姑奶奶一拳？”
“哎哟，姑奶…这位猎师手下留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县太爷再三警告不许和外人说这件事。”
“我看你是拳头还没吃够。”沈秀儿说着又冲过去，水汐月立刻拉住她，低声说道：
“正事要紧。”
又转过身对李主簿微微一欠身，“主簿，【猎煞门】专为天子办案，有话但说无妨，我会替你保密。”
李主簿略一迟疑，最后咬了咬牙，开口：
“这小子他总是来说我们这儿有妖怪，属下知道现在大周有些地方不太安稳，但我们平安县可一直太平啊！”
说到这儿，他又咬着牙看向东方彦，继续道：
“这小子先是来报案说他父母变成妖怪了，我们派人去过栖霞村，那里男耕女织，一切如旧，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
“后来他又是三天两头来捣乱，说他们整个村都是妖怪，最后这小子整个疯魔了，竟说我们县衙里也有妖怪，两位猎师，你们说，他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东方彦强忍住笑意，肩膀一阵抽搐，反观沈秀儿和水汐月两人，脸上表情也很精彩。
李主簿还没意识到不对劲，仍在滔滔不绝，“水猎师，不是我吹嘘，我李某生在平安县，长在平安县，这里虽然小了点，但这么多年民风淳朴，就算整个大周都被妖魔侵占，我平安县也绝对不可能…”
“哎哎哎，李主簿，你不是说要带我们查卷宗吗？到地方没？”
东方彦忍不住上前勾住他的肩膀，再说下去，他怕真相大白后，李主簿这张老脸挂不住。
李主簿冷哼一声，狠狠甩开东方彦的手，“是不是又是你小子胡说八道，在家丢人还不算，现在还把【猎煞门】的人引来了，你很自豪吗？”
东方彦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这时，水汐月推门走进卷宗档案室，迎面一阵灰尘呛的她咳嗽，向后退了两步。
“水水，这种脏活交给我来！”
东方彦冲到门口，水汐月天女剑未出鞘，横在门口拦住他，转过身正色道：
“你叫我什么？”
东方彦心里大喊一声“要遭！”，很快又嬉皮笑脸说道：
“水水啊，怎么了？咱们都这么熟了，这样不是亲切些？”
沈秀儿冲了过来：“师姐，你别和这呆子一般计较，他在山上时间长呆傻了，什么都不懂，我们先看看卷宗吧？”
水汐月质疑的目光在东方彦全身上下流连，看了又看，最后皱眉说道：“好。”
三人一齐走向档案室，一股纸张发霉的气息迎面扑来，正午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来，照亮悬浮在空气中的灰尘。
水汐月随手拿起一卷卷宗，对着阳光缓缓摊开。
“大周二十七年，村民陈某状告同村李某半夜钻进他家猪圈，对他家母猪欲行不轨…”
水汐月一个激灵转过头，差点碰到东方彦，心生不悦，皱眉问道：“你干什么？”
“我看卷宗啊！”
东方彦大喇喇摊开卷宗还想继续读下去，斜眼瞥见水汐月耳朵红了，又凑近调戏道：
“水水，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水汐月转过身子，“别这样叫我。”
“那我叫你什么？月月？”东方彦不依不饶。
水汐月脸上浮现无奈表情，妥协的转回身子，看着东方彦，心道：
“这小子长的和他有三分像，但我已经确认过，这人就是个筑基期都没突破的小剑修，再说了，东方彦的尸身还在我那处保存着，他也没道理夺舍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
于是反问道：“你呢？看出什么了？”
东方彦眼睛一亮，“水水，你知道吗？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对我说过最长的句子。”
这时，沈秀儿灰头土脸走来：“师姐，这里的卷宗怎么时间都这么长时间啊？难道他们县这两年半没一起案子发生？”
这时，一直站在门外的李主簿脸上浮现得意之色，“两位猎师，我早说了，我们这平安县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全世界都…”
“去你们平时办公的地方。”水汐月冷冷打断他，先一步离开，李主簿愣了愣，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跟上。
…
很快，他们三人又跟着李主簿一齐来到东厢房，这里便是平常县衙日常办公的场所。
东方彦跟在他们后面刚跨过门槛，就听到李主簿重重咳嗽两声：
“咳咳，快醒醒，京城两位大人来查案…”
东方彦放眼厢房内，几张板凳桌子上，横的斜的，躺满了人，被李主簿这样一喊，才有人慢慢悠悠站起来揉揉眼：
“什么人啊…”显然还没睡醒。
李主簿面色尴尬，对水汐月解释道：
“水猎师，我们平安县太平了十余年，底下人当差的时候无事可做，也就…”
水汐月眼神淡漠，没什么反应，就像没看见这些人似的，持剑向县衙里面走去。
直到后院，停在一间破旧小屋前，转身问道：
“李主簿，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主簿上前一步道：“回禀大人，这里之前是间杂物间，约莫两年半前我们县令从街上抓了个外乡的女疯子，一问三不知，我们县令心善，把她关在了这里，平时一日三餐他还亲自给她送饭。”
水汐月和沈秀儿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点点头，沈秀儿说道：“钥匙呢？打开我们看看。”
李主簿面露难色，“这…钥匙不在我这儿啊，再说了，里面的的确确只住了个女疯子，就不要让她污染两位大人的眼睛了吧？”
东方彦嘴角一勾，果然有古怪，正准备强行破门而入，又有人来。
“老李！谁让你带人来这儿的！”
李主簿大惊失色，连忙对来人躬身道：“陈县令，容我…”
“啪！”
一声巨响，东方彦双手环抱站在四分五裂的大门口，挑眉对水汐月和沈秀儿道：“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