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对照组黑化后7
这一脚没留一点余力,并且踹在了王红斌的腹部,把人踹得摔在了石头做的台阶上,摔了个屁股墩。
“陈新月!我要杀了你!”
意识到自己被女人打了的王红斌,怒火中烧,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野牛。
挥舞着棍子,破空声让屋子里的王学峻听着揪心。
王学峻不住的后悔,怎么之前觉得妈妈是坏人,爸爸是好人呢?
钱是妈妈挣的,活儿是妈妈干的,糖果也是妈妈给他买的,反而是爸爸,一回来,二话不说就要打他。
王学斌心里升起埋怨,以往爸爸对他的宽容放松带来的好感,此刻全部化作怨气。
他禁不住想,刚刚那么多人,大孩子小孩子都在,他们会怎么想他,一定会嘲笑他是一个偷钱买零食的小偷。
可是,他根本没有偷啊,那是妈妈挣的钱。
“开门!开门!”
王学峻摇晃着正堂的木门,晃得锁头叮铃咙咚得响,总算晃出一条缝,就见暴怒中的男人宛如野兽,手里握着木柴不住地朝着柔弱的妈妈身上劈,王学峻这次是真的吓哭了。
“呜哇——”
“这是做什么?”中年女人的大嗓门响起。
“斌子,斌子媳妇,出什么事了?家里怎么乱糟糟的。”
院子里一片狼藉,男人高高举起木棍,女人则无助地举起双手阻挡躲避,身体禁不住发抖。
来看热闹的中年女人皱眉,她是整个村里最喜欢唠嗑八卦的人,加上家庭人口多,各个都出息,最小的儿子还去参了军,所以村里一致推举她为村委会妇女主任。
平时最喜欢做调解家庭矛盾的事儿,路上听见有孩子大声嚷嚷打人,就闻声赶来。
本来以为是因为闹离婚,两个人不愉快动起了手,没想到是单方面的殴打。
吴主任沉着脸,“斌子,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要吃人吗?把棍子放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王红斌一看吴主任的脸,心道不好,这女人最爱管闲事,而且脾气又臭又硬,油盐不进,这下被她看见自己动手的一幕,明天说不定就要上报到书记那儿。
他咽了咽口水,僵硬着扯出一个笑:“吴主任,您怎么来了,让你见笑了,进来坐会儿吧。”
吴主任见他还算有点理智,点了点头,抬脚迈过地上大大小小的包裹,还有一罐麦乳精。
她皱眉:“糟践粮食的玩意儿,不吃也不能扔地上吧?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地上怎么回事?”
一些糖果本来是用油纸扎好的,因为被重力击打,油纸破了洞,又在地上滚了滚,糖果都沾上了泥巴。
吴主任脸上露出心疼之色。
温念慈听见问话,抬头看过去,她脸上还带着躲避王红斌的红晕,气都喘不匀,睫毛沾湿,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懵懂地看着吴主任。
吴主任叹了口气,早就知道陈新月的性子,她也没指望她说出什么来,但还是不免有些恨其不争。
“闹闹闹,这个家都要散了,你们还有没有做父母的样子。”
吴主任打开不断摇晃的堂屋大门,一个小孩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呜呜地呢喃:“不要打妈妈,糖果……”
“小峻,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学峻哽咽,“爸爸……打妈妈。”
什么?这混小子还真敢打媳妇?反了他了!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小子啥事不干还敢对劳动力动手。
她不能坐视不管。
吴主任安慰了孩子两声,起身走向王红斌。
她爹以前是村长,家里油水多,长得也高壮,又积极参加组织的运动,现在四五十岁了还是体格硬朗。
换句话说,揍一个王红斌绰绰有余。
在这种压迫感下,王红斌说话都弱气不少,但嘴里还是不忘骂:“小兔崽子,老子白养你了!你妈不要你了,要跟别人跑了,以后你就跟老子,你再偏袒你妈试试?”
王学峻不忿,之前温念慈警告地话浮上心头,“才不是,妈妈说她是因为你出轨,又不挣钱,才不要你的!”
虽然不知道出轨是什么,但这样骂就对了。
说完他埋怨地加上一句:“钱是妈妈的,给我买吃的有什么错?爸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一旁跟着的小女孩捏了捏手里的奶糖,咽了一口口水,大声道:“主任,小峻爸爸打人,他好凶,好吓人。”
吴主任大致明白了,再听到身边小女孩愤愤不平的话时,已经对王红斌升起几分厌恶。
打老婆的男人最没种。
用着老婆挣的钱和工分,还打老婆的,简直畜生不如。
吴主任在院子里踱步的空档,门外已经聚起来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有的是听见自家小孩说温念慈家有好多好吃的,想趁机占便宜的,还有则是……
原主的娘家亲戚。
以及一个不速之客。
“新月,你这是……被打了?”
娇柔的女声含着惊讶,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温念慈略过吴主任的身影往后看去,村里许多下了工的人大多都聚在了院子外面。
院墙本来就不高,挡不住人,此刻围了一圈黑压压的脑袋,很是壮观。
大家悉悉索索的互相交流情报,还有人撇嘴不住地盯着温念慈,其中最灼热的一道视线,当属一个年轻妇人。
之所以说妇人,这人脸色白皙红润,脑后盘发,上边还用着彩色的丝带编了鞭子,肚子微微隆起,一看就日子过得不错。
需要下地干活的农人没空弄这发型,都是头发一扎,用皮绳固定住或者用头巾一裹住,省事。
女人穿着白色的的确良,料子看着很新。
她越过人群,缓缓走进院子。
在她到来后,王红斌忽然镇定了下来,整个人的视线黏在了女人身上。
陈蔓状似不经意地摸了摸肚子,道:“新月,这是和妹夫吵架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家和万事兴,有啥事咱们也不能动粗啊,好歹你也是文化人。”
“瞧瞧这脸,怎么还划花了,这要是破相怎么办……新月,你干嘛那样看我啊?这么久不见堂姐,认不出来了吗?”
温念慈凝视着这张与原主记忆里大相径庭的脸,陈蔓,正愁找不着人呢,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
她道:“堂姐长相变化确实太大,大得我都以为换了个人,性格变化更大,我还以为是哪个泼皮上门落井下石来了。”
陈蔓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比起温念慈的呛声,陈蔓更在乎前半句的透露出来的信息。
她怎么知道……
系统承诺过,吃了药之后的变化在别人眼里会被遮掩过去,只要没人仔细去想,就不会发现她和以前不一样。
“系统?系统!这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发现我和以前不一样?”
女人因为着急略显尖锐的嗓音,吵醒了变美系统。
变美系统一看又是这个宿主,不耐烦道:“什么怎么回事,一个小世界那么多人,有几个记性好意志力强的人很正常,我不是说了,没有要紧事,不要喊我吗?”
好不容易有空休息,全被这女人毁了。
变美系统冷漠道:“我很忙,与任务进度无关的事情,不要叫我。”
说完就跑了。
留下陈蔓脸色扭曲。
细细碎碎的乡土话在四周响起,她想起周围有许多人,努力调整了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大方。
她看着温念慈,流露出无奈,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无理取闹的妹妹。
陈蔓叹了口气:“妹妹,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觉得我抢走了伯父伯母的部分宠爱,但是你也不用这样中伤我吧?我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了……哦,你是说皮肤吧。我丈夫平时会给我买蛤蜊油和雪花膏,斌子没给你买吗?”
王红斌像是个应声虫,冷笑道:“我给她买个屁!她配吗,带着孩子去供销社大手大脚,买来一大堆零食,是个过日子的人,就不会干出这种荒唐事!”
“妹夫,话也不能这么说,人皆有爱美之心,何况新月看着皮肤糙了很多……”
陈蔓仿佛不经意地打量了四周,被打烂的鸡圈里面还有不少,因为原主感冒,没来得及清理的鸡粪,以及长了野草的院子,空落落的堂屋。
再看温念慈的虚浮苍白蜡黄的脸色,眼底的青黑,露出来的胳膊晒成了小麦色。
看着就穷酸、落魄。
陈蔓觉得自己应该是戳中了这人的自尊心,假惺惺抱歉道:“新月,姐不是说你皮肤不好,你要是想用雪花膏,可以来姐家里擦。”
温念慈还没反应,看热闹的村里已经开始唏嘘:“那可是三十多块钱一瓶的雪花膏,她丈夫这么能挣钱?我滴乖乖,能挣钱也不是这么花啊,这也……这也太败家了。”
“我没听错吧?三十多?那什么雪花膏?!这难道是金子做的,这么贵。”
“我家幺儿在国营工厂上班,一个月才28块,这一瓶什么膏就要三十多,啧啧啧,陈蔓这日子过得真风光。她以前……”
“以前怎么了?”
刚才感叹儿子工作比不上别人一瓶护肤品的大姨,觑了陈蔓一眼,“以前在家里可是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陈新月爹妈接济,时不时过去蹭饭,现在是阔气了。”
陈蔓耳尖,听到这句‘蹭饭’,眼皮一跳,心里不悦,面上就直接展露出来,“我说刘婶,说话别那么难听,我什么时候蹭饭了?那都是伯父他们叫我过去做事,顺带吃饱饭!”
她强调自己没有蹭饭。
但刘婶就住在陈家附近,哪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干活,闻言嗤笑:“陈蔓,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你这白眼狼的功夫真是叫人开眼界。以前说没钱上学,你爹妈不让你上学,想把你嫁出去换彩礼给你弟的时候,谁给你交的学费?还不是你大伯一家子。”
陈蔓将矛头转向温念慈:“新月,你也是这样想我的吗?”
“我没想到你心里一直记恨我……”
温念慈抬起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刘婶。
话语一转,对陈蔓冷笑:“我不该记恨你吗?”
她伸手,在村里人八卦的眼神,小孩子亮晶晶的目光下,指着王红斌骂道:“今天大家想看热闹,我就不能让大家败兴而归。”
“王红斌跟我结婚后,心里还念着别的女人,这女人还是咱们村的。”
“大伙儿猜猜,跟王红斌有奸情的女人,到底是谁,你们都认识,还在现场。”
“什么?”惊天大新闻啊。
劲爆。
村里人顾不上饭点纷纷问:“真假?那女人是谁,我们怎么没见过。”
“是那个谁不?经常和斌子坐板凳上嗑瓜子的。”
“胡说八道,人家张寡妇娘家有钱,看得上这个软蛋?”
“那是谁……”
“是我堂姐,陈蔓。”
温念慈抽出有些皱巴巴的信,在陈蔓不妙的感觉下,抽出信纸,指着上头的落款。
“你还有脸到我家炫耀你那些护肤品,从王红斌那儿拿的钱,用着还舒坦吗?王红斌,拿你媳妇的钱养小三,你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