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万般演武
时间过的很快，烟火祭之后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甚至于他所追求的万般演武都显得有些平淡……
烟火，太过梦幻。
墨修竹一手垫着脑袋，靠在树干上，凝视着手里的松枝雪剑。
清风拂过，树影窜动，时而洒落的阳光有些刺眼。
“师兄，你为什么一个人待在山上？”
赤轻舟的声音悠悠传来，墨修竹偏过头就见她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你故意躲着我？”
墨修竹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的比赛，明明季先生和师傅都在……”
紧紧抓住墨修竹的衣袖，赤轻舟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了，师妹，别瞎想了。”
墨修竹笑着举了举手里的木剑，缓声回道：“师傅说我刚刚突破，需要静心修整稳固境界。”
赤轻舟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呢，结果怎么样？”
“我赢了，有机会能和名剑榜上的天下第一剑切磋了。”
赤轻舟轻启朱唇，嫣然一笑，期待地看向墨修竹，就等着他的夸奖了。
“真厉害……”
赤轻舟笑的很开心，师兄的夸奖，可是很难得的。
要仔细对比起来，季先生的夸奖应该是最容易的，师兄和师傅的都很难。
“最后一场比赛，我会去看的。”
墨修竹沉默片刻，还是补充了一句。
“真的？你可不许骗我。”
赤轻舟的拳头轻轻落在墨修竹的胸前，笑道：“那师兄觉得，我能赢吗？”
墨修竹沉吟片刻，一时还真给不出答案。
安十九的实力她是知道的，赤轻舟嘛他自然是相信的。
“师兄，你不相信我？”
她的声音清脆如铃，带点俏皮，一听就知道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鬼点子了。
“相信……”
墨修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赤轻舟打断了。
“这个。”
赤轻舟笑着指了指墨修竹剑上的那条丝带，缓声道：“如果我赢了的话，师兄你能帮我系上吗？”
“一定。”
……
鼓声震天，人声鼎沸，武斗场上剑光闪烁，热闹非凡。
墨修竹抱着剑，缓步上了看台。
“这边，小修竹。”
季南箫朝着墨修竹招了招手。
潜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不该来的……
“怎么样，猜猜谁能赢？”
墨修竹抱着木剑，微微摇头，算是回答。
这两个人，真是糟透了，季南箫心中无语，准备换个话题。
“名剑谱上七剑，也不知道还有几个活着……”
“什么意思？”
墨修竹心中疑惑，名剑谱不是每四年一更新吗？
“天下第一，是无数人剑道所求，可成为天下第一之后呢？”
季南箫笑着道：“很多人登上名剑谱后，便销声匿迹，除了必须露面的天下第一剑，其它几剑大都是被顺位刷下去的。”
万般演武之后，优胜之人会获得与天下第一剑切磋的机会。
如果赢了，便能登上名剑榜第一，但同时也意味着有一人会消失在名剑榜上……
如果输了，便会被暂时排在名剑榜上第八位，若能寻得其他六剑，与之切磋亦能代替其在名剑谱上的位置。
四年之前，洛虚云败给安十九后一蹶不振，可还是在两年之后登上了名剑榜，位列第六。
“天下第一……”
墨修竹默默念着，目光落在缓步上台的两人上。
天象境是剑道的顶峰，以剑之势勾动天地万象……
墨修竹虽然见过安十九出手，却没见过她所勾动的天象。
师傅说过，剑势代表了一个人，而天象则与那个人的剑势所对应。
每个人所能唤起的天象，都是不一样的。
像霜道流，他的天象是被寒霜覆盖的月亮……霜覆盈月。
……
擂台上，安十九早已等候多时。
她手里握着剑，安静站在原地。
北洲很美，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
与遍地疮痍的东洲截然相反，如果可以，她希望一样的烟火，也能照亮东洲的长夜。
“是你……”
略显惊讶的声音打断了安十九的思绪，她注意到来人手中提着的那柄木剑。
和墨修竹手里的一模一样，她们果然有联系，只不过嘛，在剑道上就差远了。
想到这里，安十九嘴角微微有些上扬。
“你认识我？”
赤轻舟摇摇头，低声回道：“不认识，不过我可不会把师兄交给比我弱的人。”
安十九没有回话，她是圣火教的圣子，天选之人，是不会输的。
“出剑吧……”
赤轻舟冷冷道，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她举起了手中的剑，天色随之一暗。
落霞云归，橘色的余韵洒满大地，晚霞遍布东南西北，染红了悠闲的云。
感受着四周涌动的天地之势，安十九看向那直直指向自己的松枝剑。
一剑定胜负？
有何不可呢，安十九手指抚过剑身，空气忽地安静下来。
夜色微凉，湖光微动。
萧瑟的风掀起一阵涟漪，涌动的光从湖底，从那无边幽寂之中升起。
长剑交锋只是瞬间，可那剑光闪烁，风云变幻，烟和雾遮盖了一切，让人看不真切现场情况。
这就是那两人的剑势，墨修竹握紧了手里的剑。
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还是如此……”潜幽幽落下一句话。
季南箫闻言，眉毛微挑。
一旁的墨修竹，则是满脸疑惑，还是如此……是什么意思？
烟雾散尽。
赢了……赤轻舟很开心，她是天下第一了，再也没有人，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可以把她们分开了！
她转身，高兴地朝着看台招手……
而另一边，安十九愣在原地，呆呆看着手里的剑。
裂纹，一点点蔓延，最后是无法逆转的破裂。
输了……她输了。
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明明是不能接受的事，可现在却成了事实。
圣子携火而生，难道只是一个笑话吗？
净莲心炎，她还有净莲心炎，只有那个……永远都不会输，永远都不可能输。
不！
安十九止住心中恐怖的想法，就算输了，她还是圣火教的圣子，净莲心炎不会骗她……
这里毕竟不是她的舞台，不是她的追求。
她只需要微笑着送上最后的祝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