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今夕岁梦醒
淡淡地烛火晃动，微弱地洒在地板上，照亮了这房间的一角。
霜道流静静坐在角落，他的目光落在前边，眼底满是忧色。
那里，霜凌月静静躺在床上，她的长发如瀑布般铺散在枕边，面容宁静、苍白而又憔悴。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直到一声微弱的呻吟打破了沉寂。
霜道流看见她的手指动了动，轻轻触碰着床单，她的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视线逐渐聚焦，从模糊到清晰，从黑暗到光明……
霜凌月的眼皮缓缓抬起，露出了一双迷茫而又清澈的眼睛。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霜凌月的意识还有些模糊，总感觉有人正抓着她的手，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她的视线在房间内游移，最终落在旁边的霜道流身上，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一切都变得清晰，她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霜道流轻轻地扶起霜凌月，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感受着那份熟悉和安心，霜凌月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他的脸颊，想要确认这一切的真实。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霜凌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力量：“我……我回来了。”
她体内多出来了一股力量，与霜道流同源的力量，她们通过这股力量连接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永夜……第四席，是那股力量的来源……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过虚弱，那股力量绝大部分都在她这里，霜道流所承载的部分不足三分之一。
“我们说好，会一直在一起的……”
宠溺的看着怀中人，只要她安好就行，除此之外的一切霜道流都不在乎。
……
微弱的光点在视野之中逐渐放大，引领着她穿越了漫长的黑暗，沿着阶梯不断往上，一步步向上攀爬，不断往那光亮靠近。
脚步声回荡在四周，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开始有了微弱的光亮，安十九扒开拦住前路的藤蔓，终于得见这建筑的全貌。
这似乎是一座神殿，被葱郁的树木和茂密的植被所环绕。
神殿的外墙覆盖着藤蔓和苔藓，岁月的痕迹在石砖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巨大的石柱断裂倒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穹顶，壁画之上的色彩也已经褪去。
在神殿的一角，有一座祭坛，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落叶，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祭祀了。
“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
洛虚云说着缓缓舒展身体，走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
安十九点点头，扭头往后来时的路看去，真没想到，大裂缝还连接着这样一座废弃的神殿。
“意、心、象、合、生……”
见洛虚云站在岩画前边，安十九缓步走上前来，饱经风雨摧残的岩画早已没了色彩，只留下些许陌生的符号。
“你认识这些文字？”
“认识一点。”洛虚云说着，扭头看向安十九。
“毕竟我也在邪火教待了四年，她们之中有人就是用这种文字进行祭祀。
据说，这些文字本身就蕴含着势……是神话时代的人们所使用的文字。”
“神话时代的文字……”
安十九盯着岩画上那些陌生的符号，也许是因为磨损的太久，这些符号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涂鸦。
也不像古拉古落斯和坠落神城之上的那些符号还残存着势，不过，感觉上来看，它们应该是同一种文字。
“意、心、象……你知道这些符号的具体含义吗？”
剑意、剑心、天象，它们似乎一一对应，那后边的合和生呢？
难道也有相应的境界与之对应？
安十九垂眸，在世人眼中，天象境就是修炼的顶点，已是这最高峰。
可感受过圣火带来的力量之后，她就知道，天象境绝非终点……
甚至现在的她，在接受了战争的权能反哺之后，实力早已经超过了天象境。
“意和心是两个不同的境界，都可作为修行的入门境界。
然后是象，这个境界可以分为天象和入微两个境界，两者的区别在刚刚突破天象境界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不过现在已经把这两个境界合并在一起了。
在然后是合，在统合了意、心、象三个境界，将内在与外界相融合，把自身和天地相融合，模糊了界限之后，便是最后的两个境界，归元、合一。
据说到达合一境之后，便可与这天地同寿。至于最后这个生字，我也不知道……”
将自身与天地相融合，统合意、心、象从而达到归元境，当三者合一，便是最后的合一境……
安十九似有明悟，她的剑意、剑心和天象已经在净莲心炎和战争的权能作用下逐渐相融了，但距离三者合一还有很明显的距离。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境界大概在归元境，在圣城耶伦斯受赐圣火之后，应该能到达归元境圆满，姜夜寻大概就是在这个境界。
洛虚云收回目光，他与归元境之间隔着的鸿沟几乎无法跨越，那不是单凭努力就能抵达的境界。
“往前出了这座森林就能看见圣城耶伦斯了，我们抓紧时间吧。”
“嗯，走吧。”
安十九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前边葱郁的树林，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圣城耶伦斯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穿过茂密的森林，视野一下开阔起来。
熟悉的平原，熟悉的护城河，烛火之光如天上繁星，一颗一颗把圣城耶伦斯点亮。
圣城，一如往昔般矗立在这片残破的土地上。
“圣城……感觉怎么样？”
随手解决掉游荡在四周的邪祟，洛虚云目光凝重，按理来说，只要他们离开大裂缝，暴露在永夜之下，两人的踪迹就该暴露了。
安十九摇摇头，净莲心炎与赤黒灵火本是一体，两者之间互相牵引，互相追逐……
若是永夜遗族出现，她体内的净莲心炎也会随之共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