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奇点
刚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在骷髅女王号上的便利生活,简直富足得像现代。但习惯舒适并不费力,我们很快享受新生活。
有大保鲜库后肉与蔬菜就能长期保存,我每天都能变着花样地做菜。
中国菜系、法国菜系、土耳其菜系我以前因为新鲜感学过许多烹饪技巧,称不上样样精通,就当个合格的厨子还行。
每天6点爬起来准备,就这还不算早。德和费特费尔五点就起床,德是例行晨练,费特费尔是每日定例的船体检查。
6点半阿吉尔就洗完澡拿着毛毯上甲板看报纸。巴特里尔会挂着熬夜的黑眼圈进入图书室学习。
7点,他们会准时聚集到餐客厅,此时丰盛得不像话的早饭刚刚盛上。艾斯从来是最早坐在餐桌上的一个,盖亚总是最后才到的那个。
从玻璃射进来的阳光明媚灿烂,吵闹的交谈声混杂着刀叉晚盘的碰撞声。
“吃饱了!”
“辛苦了”
“谢谢款待”
[咕噜咕噜]
“今天谁当班洗碗?”
船上有许多琐碎的小事需要处理,比如打扫卫生,清理船体我们就很公平地循环当班。这时候不得不夸奖艾斯,他的心思很细腻,在许多事上都比路飞更可靠。毕竟是哥哥!希望他面对我们也能表现得成熟一点!
“对了,我有几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在船中部草地甲板旁放着一个邮箱,每天报纸都会送到那。吉总拿着一叠悬赏令,她坐在椅子上,拿起悬赏令一张一张向我们展示。
“是最新的悬赏令,火拳艾斯”
被突然点名的艾斯立马停下洗碗的手“什么?我最新的悬赏令?涨了吗?”
“嗯,火拳艾斯,一亿八千万,涨了一亿。”
“给我看看,真的,好耶!”
毕竟是强大的自然系,锁链岛那会儿还喜欢伊丝卡面前乱蹦。估计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我给转角的天堂鸟洒洒水,又倒了点营养液。
“猎犬瓦塔丽,七千万贝利”
倒水的手抖了抖,伊丝卡真的很小气诶!
“费特和费尔也被悬赏了,两千万贝利”
阿吉尔拿出两张除名字外看不出差别的悬赏令,海军也太偷懒了吧。
“这张上面明明是费特”“这张上面明明是费尔”
两笑只同时指着同一张悬赏令,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们谁费特?”
我发出来着灵魂的质问,每次叫他们中的一个他们两个都会回应我。有时候拜托给一个人的事,另一个人立刻就会知道。已经不是心有灵犀解释的通的了。
“这个”“这个”
他们都互相指着对方,最后转身偷偷统一口供“我既是费特”“又是费尔”
“因为我是两身一体!”“因为我是两身一体!”
“是一个人分身成两人的意思吗?酷,怎么办到的?”
艾斯目光栩栩生辉,直勾勾地盯着费特费尔。
“还有”阿吉尔比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后两指一挑变出一封烫金信封。
印泥从中折断,能看出原本是代表世界政府十字圆点标志。
阿吉尔纤细的手指从信封中拿出信纸,递给一脸疑惑的艾斯“你的,是安全的”
艾斯打开后瞬间老人地铁手机jpg,看了半天后头晕眼花地塞给了我。“字太多了,瓦塔丽你看”
“是时候让你念点书了”
从手感都清楚这信纸多贵,世界政府搞什么给我们赐官证明一样的信。
一目十行地读完,真的是赐官证明。
“艾斯,世界政府问你想不想当七武海”
艾斯眨眨眼,眼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七武海是什么?”
每每瞧见艾斯那副模样,我总会忍不住勾起笑容“艾斯,每天早八图书室不见不散”
艾斯一个激灵,或许是生存本能刺激了他,他开始吞吞吐吐地讲“啊,七武海,就是那个对!很厉害的家伙!”
“巴特里尔”
“在,老师”巴特里尔起身流畅地回答到“七武海是世界政府给予七位海贼的特殊的权力与资格,他们是一个集团,而是各自为政。除了必须接受世界政府的强制召集以及向政府缴纳一定的所得外,平时可以自由行动,完全不受政府干涉。与世界政府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学习是有效果的,巴特里尔一个地底人现在都比原住民靠谱。
以下是其他人的反应
阿吉尔:雨我无瓜
盖亚:不感兴趣
巴特里尔:七武海这个重点上次老师讲过,交上去的作业被批回来几次
费特/费尔:成为七武海部下后能涨工资吗
德纠结片刻,轻轻颔首,嘴唇动了动“艾斯先生这样善良的海贼能成为七武海对世界政府和海军是件好事,他们做的这个决定也十分妥当。艾斯先生要考虑一下吗?”
“不要,七武海有七个那么多,听起来就很逊”
噗嗤,抱歉,因为艾斯讲得太过正经不小心笑出来了。
艾斯看着我也勾起一抹洒脱的笑容“毕竟我的梦想可是超越海贼王,成为站在顶峰的男人!”
哦——巴特里尔无声鼓掌。
德无奈一笑,略带欣喜“艾斯先生的性格的确不适合成为七武海”
“不如现在给艾斯老板取个独一无二的称号”费特和费尔七倒八歪地瘫在沙发上,用倒悬的樱色小嘴讲道“海贼王之上的话海贼皇帝,海帝贼皇!”
“哈哈哈哈哈!”我直接从桌上笑到桌下,你们别再逗我笑了。
——————
让艾斯读点书的计划雷厉风行地执行。
那小子还想逃,大海孤舟难不成能逃到海里,最后还不是被我提过来了,顺便给巴特里尔放半天假。
我知道艾斯不适合读书,但学习使人进步是真理。
多亏我平日细致入微的观察,我可以从艾斯感兴趣的点入手,让他全程保持注意。
“我最近看你在研究新招式,有进展吗?”我提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尽力不去想被他烧坏的类类。
提起这个他显然认真许多“火焰身躯确实还能研究出许多新玩法,但试来试去也没有特别的招式”
“哼”艾斯在这方面对自己的要求挺高“缺少令人眼前一亮、大吃一惊的招式?”
“对对,我觉得瓦塔丽的七重门就很厉害”
“我也这么觉得”
既能防御又能增幅攻击,但如果能增幅我自己身上就好了。按盖亚的说法,我现在连廷达罗斯猎犬的5%都没触及。谁管它啊,它还说要我去死一遭呢。
“回归正题,艾斯,你认为烧烧果实带来的能力是什么?”
“可以让身体变成火进行防御和攻击”
“是的,也知道这个世界的恶魔果实种类繁多,其中有许多能力与烧烧果实能力相近。例如现任海军上将赤犬的岩浆果实,熔融果实,热热果实都是与热相关的。那么你认为烧烧果实既然让你变成火焰,那么为什么不叫火火果实呢?”
“嗯为什么呢?因为我自己会燃烧?”
“烧烧果实的能力不是重于火焰,而是『燃烧』这种状态。和温度无关,和外形无关。『燃烧』本质是将一种物质转化为另一种物质的反应”
“大体上,火焰这种东西外形本就不定,比如蓝色的火焰也不是像你的火焰,它是呈丝带状”我容易发散的坏毛病又犯了,我的生物老师也有这毛病。
“有点听不懂”艾斯十分坦率地承认。
“这么说,燃烧的水,这其中的原理不同于燃烧的石油,你认知的『燃烧』是『热』本身就是错误的”
我遮住嘴,但这行为并不能改变我困窘的状态,脑袋一热,我拉开外套向艾斯展示了我锁骨上的烧伤。
艾斯早就知道这个伤口,我身上也有曾经冒险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痕,并不值得惊讶。
“它的形状与寻常火焰造成的烧伤不同对吧?”我揭示道。
融化的程度在同块皮肤上竟然有明显区别,从锁骨到右肩的烧伤并不完全相连,完全想象不出是如何烧伤的。
“燃烧我的火焰没有温度,但『燃烧』确实存在,这个伤口就是证明”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看向艾斯,而是起身拉上了外套。
“不过这对现在的艾斯而言太困难了,毕竟你连普通的火焰都控制不好呢”
我有点心慌地看向艾斯,他很轻易地被我刺激到,愤愤不平地挥拳。
“等着!我把新招式研究出来第一个给你看!”
“好,我并不是很期待地等候你的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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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散界限边际,异空间巡游在幻想海上。其显现的形式是纯白的浓雾。
守塔人的黑色带帽斗篷拖在螺旋上升的阶梯上,空虚的脚步声在封闭的塔内环绕不散。
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将装有荧黄色灵光的提灯提起,他身后的雾气凝结。无数双无形的手按住了火焰。
掐灭
——
“瓦塔丽小讲堂开课啦!现在点名…”
“巴特里尔”
“到”
“费特”
“到!”“到!”
费尔和费特面面相觑,我在他们开始争论谁是费特谁是费尔的问题之前打断了他们
“然后…艾斯?”
“到!”
在我给他讲了黄泉乡的故事之后,就…挺突然的。艾斯居然主动要求上一节课。
现在天气正好,难得想边晒太阳边讲课。但现在看来得做好准备,因为突然下刨冰的概率被艾斯拔高了。
吉总很闲地晒太阳,德一副慈母的神情笑呵呵地看着外面。
“灵魂这东西涉及神秘学领域,老师也不是特别清楚捏!所以老师请到了宇宙无敌难请的嘉宾盖亚为我们讲课!”
[是地母!咳嗯,说起灵魂,这里还真是有不错的教材,灵魂简单来说就是神力,最初只需要神明吹口气就可以赋予□□灵魂]
“更简单易懂的解释是世界法则规定你们必须一人一份灵魂,秉持平均分配的原则嘛”
[神力的大小决定一个灵魂燃烧的时间,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寿命]
“无论东西方,都习惯将徘徊的灵魂形容为鬼火或者是杰克南瓜灯之类的火焰,其理由尚未有定论。这个比喻恰如其当,因为灵魂总有一天会燃烧殆尽,灵魂存在的同时也会燃烧自己的□□,总有一天会燃烧殆尽”
[灵魂与容器哪方磨损到一定程度后,灵魂就会剥离□□独自前往万灵的清泉。按你们的称呼则是黄泉乡]
…
“以上,各位同学听懂了吗?”
主要是想讲给巴特里尔听,让他割除些对盖亚封建迷信,其他两个插班生就随意了。
费特费尔举起小手
“这位同学请发言”
“一份灵魂只能存在于一个容器中吗?”
我眯了眯眼,看了看盖亚,思考措辞“靠特殊力量以特殊形态存在的灵魂在这个秩序尚未形成的世界比比皆是”
“你们感兴趣我可以推荐一本读物,《亡灵之地》,分类居然是传记,作者笔名:无头骑士。里面有许多游走生死界限的有趣案例”
我拿出一本黑封皮书,递给费特费尔,艾斯和巴特里尔都好奇地靠过来。不过艾斯看见一篇密密麻麻的字符就眼花倒下去。
“艾斯,听懂了吗?”
“嗯,大概听懂了。瓦塔丽和盖亚能看见这种东西吗?好有趣”艾斯很好气地看向我“灵魂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是想看就看得见。或许盖亚可以回答你?”
我将求知道目光投向盖亚,它圆润丰满的身体抖得厉害。
[灵魂是不加掩饰的东西,会将情感和欲望暴露无遗,天天直面人类的那玩意吾只觉得恶心!]
天天都在的人类,不就是我们吗?!
艾斯后知后觉,朝正在阴暗画圈圈的我安慰道“放心啦,盖亚肯定不是在说我们”
[哼!]
…
“说起来”德难得地出声,我们都齐刷刷地转头,他像小动物一样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放轻声音说道“伟大航路有这样的一个传说…”
传说有一个叫埃利斯丁克的富豪,喜好收藏,他的收藏品加起来甚至可以买下一个不小的国家,在一次运载财宝的途中他受到海贼袭击,船被击落,但是赶上暴风雨他被海流送到一座小岛。一起送来的还有他的收藏品,他决定在这座岛安家并为自己建造了一座钟塔。
巴特里尔歪着头“这和灵魂有什么关系呢?”
“故事才从这里开始…”
海贼再次找上他,他被杀害死在了那座时钟塔。而那些当初抢夺他收藏品的海贼所在的船和他们自己都无缘无故地消失,据说是那位收藏家的亡灵将他们以邀请他们参加某个聚会的方式将带入一个神秘的空间,自此以后,几乎每年都有船只消失在这片海上。
巴特里尔不知为什么脸色惨白,他平时面对巨兽都面不改色的说。
“伟大航路这种死亡率那么高的海域,每年失踪几百辆船只不是很正常吗?”
“但、但是,那个…”巴特里尔缓缓拿出一张漆黑的信封“今早,夹,夹在报纸里的信,本,来想交,给你们…”
“什么?又是邀请艾斯加入七武海?”我拆开信阅读起来。
——
倾听亡灵的钟声,指引之地为天堂亦是地狱,吾将吾之财宝寄予吾之塔,吾之名千千万万。若问其一
其为——
——
“埃利斯丁克”
高档纸张和清香墨水,字迹秀丽有劲,甚至还在信封上喷了香水。凑近鼻尖,是陌生的味道,但身体本能又在提醒我
艾斯趁机拿走信件念了出来。
众所周知,在伟大航路上面流传的传说都会成真。
艾斯眼冒金光“有趣!”
我几乎没有迟疑,夺过信件揉成一团丢入浪花。“妖魔鬼怪快离开!南无佛驮耶,南无达摩耶,南无僧伽耶,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我脑海里将《楞严咒》《普庵咒》《大悲咒》过了一遍,突然意识到这鬼不对国籍。
“又抽风了?”阿吉尔熟练地左手拿出巧克力右手握起拳头,熟练到我都心疼。
“不是!巴特里尔!准备驱魔仪式!”
“欸?什么?驱魔?果然是鬼吗?!”
“等等!让我想想神秘符号集录里有什么对应的…”
[你想驱逐你自己?]盖亚用触手接过信件看了看(没有眼睛的那种),得出结论[确实有一股子恶灵的味道]
“恶鬼!瓦塔丽姐需要什么?!”
“好像很有意思”“我也来帮忙”
“好好想想那本所罗门的钥匙是怎么写的,几千本藏书的内容还不让我复习也太为难人了吧!”
…
“呼”闹了半天我终于(被迫)冷静下来。
“吃饭前把画在船上的涂鸦都给擦干净”阿吉尔指着土下座的我们命令道。
[一群蠢货]
“嗯?起雾了”德望向雾气渐起的海面,突然拔出来阔剑。语气严肃“有东西”
——
伟大航路另一条线
一艘四帆大船航行在大海上,在桅杆顶部飘扬着骷髅黑旗。
其中的一个房间
这个室内门窗造型美观,韵味十足彰显贵族气息,人像托举的蜡烛台燃着昏黄的火焰,三头猎犬型干果点心摆盘上摆满繁多的甜点。房间内满眼的金光闪闪,以黄金白银的刻画勾勒独有厚重的视觉印象,营造出混为一体的光影氛围。
黑衣的男子坐在华贵的欧式靠背椅上,轻轻摇晃着酒杯,他的右手旁是一瓶刚开瓶的卡曼达蕾雅酒(mandaria),他凝望着逐渐起雾的海面。深幽的蓝色眼眸深处仿佛燃烧着蓝色磷火。
“愚昧的亡灵”
这时候这个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副硬汉打扮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男子皱着眉头训斥道
“船规你忘了吗?本·林顿”
“啊?啊!抱歉!罗伯兹先生,我现在就重新来过”
眼前的大汉在这个叫罗伯兹的男子面前宛如一个小孩一样顺从,不只是他,这艘船上的所有船员都对这位冷血又注重规章的船长尊敬有加。
“算了,这次就饶过你,说,什么事?”
“我们收到一封可疑的信,我觉得应该给罗伯兹先生看看”
塞亨马缪尔·罗伯茨转过身,盯着自己舵手手中的黑色信封
“哦?阴沟里的老鼠居然主动爬出来”
——
我举着拖把与巴特里尔在满是污渍的船尾上像个武林高手般过招(打闹)。
“哇~把骷髅女王号弄得这么脏”双子走过来坐在栏杆上。他们两脸像着含花,嘴又像在吐棘球“小屁孩都会爱护新玩具,你们不是吗?”
我俩缩着脖子将拖把头放回地上,像老黄牛一样勤恳地犁地。
“瓦塔丽老板好像对这些玄乎玩意儿很了解的样子”“图书室的奇怪书类还在稳定增加”
“书不嫌多。我倘若没被你船长拐走,估计现在还在学校读书”我拧干拖把,准备第二次清洗。
“读书?”“我只在百科里听过学校这词”费特费尔两对琥珀色瞳眸闪过亮光,“瓦塔丽姐出生果然非富即贵”“身上说不来的气质原来是学生气呀”
“看得出来?嗯,毕竟经历是改变不了的”
但我觉得主要原因是,在一众像阿吉尔那种欧式高挑美人对比下,我像个乳臭未干的学生。
“我很想见见学校。跟平时两人上课不同,听说在学校里有很多人一起上课下课、学习回答问题”巴特里尔把水桶内的污水撒向海浪,将工具都收回工具室。述说的口吻与神情无不充斥向往。
我暗自叹了口气,用有点胶手套味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前景充满希望,忐忑又笃行愚蠢。你已经是个学生了,巴特里尔”
“愚蠢?”
阿吉尔走上船尾,绝对是来视察结果。我和巴特里尔踩着反光的甲板来了支华尔兹,丝滑结尾!以此致谢世界上最好的地板!
阿吉尔敷衍点头不甚在意“我确认到前方有片浓雾海域”
“明白”“降低行驶速度”
“不”阿吉尔打断费特费尔的动作“气压与湿度不正常,前方的雾海不属于常见的平流雾与混合雾,可能是伟大航路特殊天气的一种,做好迎接准备”
航海士在航海上拥有神一般的支配权,在刚进入伟大航路那会儿全靠阿吉尔救我们狗命,她说有危险我们就肯定会受苦。
浓雾与骷髅女王号撞了个满怀,我们被它轻轻推入腹中,浓雾腾绕的海域滋生危殆的胎盘。我们集中在船长室后面的会客厅,随时准备把门而出与疯狂的自然做斗争。海军都没让我们这么严正以待过,真的。
因为待客这一项特殊功能,会客厅内置物的总体评分全船最高。古典真皮沙发的光泽、舒适度、气味都无可挑剔。艾斯很喜欢这个沙发经常睡在上面,就像现在他打了个哈欠。
“哈啊~”
我百无聊赖地观摩起艾斯那张扭曲又夸张的脸,呼出的乏累病毒飞到我旁边。感染一个又一个。
等很久船也没动,阿吉尔在船长室和费特费尔做学术研讨吗
巴特里尔开始胡思乱想“我们收到信后就起雾了,会不会是幽灵”
“我还没见过幽灵呢,如果碰上了想抓一只瞧瞧”艾斯口吻像在说派大星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
“嗯?”
[哼]
盖亚和我同时出声,这一表象足以验证某些臆想。
“外面好像没什么危险,我出去透透风”我整理衣襟,拧开了舱门。
结果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来了。
我登上船首,弓下腰捡起地上的信夹。迎着迷雾只觉眼角血管爆裂,身躯被丢入巨浪不断浮沉与精神一同变得浑噩。
“瓦塔丽姐不是把信撕烂了吗它怎么会在这?”巴特里尔倒吸一口凉气,把心肝胆都冷得颤栗。
一缕没有远近概念的灯光刺破浓雾被视网膜捕捉到,它仿佛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静候许久。
弓弦紧绷的清响从身侧响起,巴特里尔后天锻炼出的强悍行动力永远值得信任。他的羽目此时披洒着唯物主义的光辉,无比稳固的箭锋昭示了他捍卫马克思主义的决心。
“喂——对面的,你们听得见吗?”艾斯跳到船头骷髅上,举起燃烧的右臂朝对面挥舞道“听得到吗?你们是人是鬼呀——”
对面没有回应,灯光依旧不远不近晦暗不明。
“唔,难不成对面既不是鬼也不是人?”艾斯虚起眼“难不成是上回碰上的头上有灯泡的海兽?”
“这雾很难把握好距离我可以试着放箭吗?”
“巴特里尔,别着急,我们把船开过去看看不就好了”
“艾斯大哥,要不是骷髅女王号是潜水艇早就在上回你说完这话后沉了,诶,潜水艇好像本来就要沉”
“瓦塔丽小姐,你从这封信上发现了什么?”
德朝我看来,我正耐着头晕拿着钢笔在翻开的信纸上涂改。
“埃利斯丁克是个没家信富豪,但他的印泥上却印着特殊符号。不觉得是专门为聚会准备的吗?”我顿了顿,将下半段解释掠了过去“信件内容无非是邀请我们去参加那捞什子聚会,毫无新意”
“我是不是惹了麻烦”德流金似的眼眸低垂,语气中有忐忑作祟“就比如在埃里斯丁克死亡的海域讲他的故事,惹来了他的愤怒”
“没事,肯定是艾斯惹来的祸端”反正艾斯平时没心没肺,不如攻击他。“看这片海雾的架势,这次恐怕盛请难却”
[真晦气]盖亚谩骂一句。
“感觉不如恐怖男爵”我锐评一句。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反正我从海浪中捕捉到一阵划水声。
“噢,这不是有人吗?我看见人了——”艾斯指着灯光的方向能隐约看见模糊的船首和人影。
“巴特里尔,放箭”
我催促即将松手的巴特里尔,满弦的弓立刻划出犀利的响声,箭矢毫无疑问命中了船首挂着的油灯。
灯火摇拽几下重新明亮。人影毫无动静。
“艾斯大哥、不对劲。他们不像是人”巴特里尔额间微微渗汗,又抓了把箭搭上弓。
“确实,他们都没什么反应”艾斯这点直觉还是有的,但没什么用。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握了把捕虫网,目光一闪一闪的“太棒了,我们真的碰上幽灵了!”
“我、我先把吉尔姐他们叫出来!”巴特里尔看着迫近的黑影,脚底生风。但没跑几步就被盖亚拽住腰子。
[跑什么跑,没看见吾在这里吗?!]
“对,盖亚我们一起跑!”
[蠢货,区区怨魂能有什么大能耐?有吾不能解决的事吗]
“对、对!盖亚是纳提乌斯(极乐岛),是掌握万灵轮回的神,您对付鬼魂肯定轻轻松松!”
从巴特里尔飘移的瞳孔就能看出来,他肯定在心中将祖代的信仰与眼前某位作了正义切割,用盖亚话说就是毫无敬畏之心。
嗯,盖亚确实能靠咀嚼灵魂修养生息,毕竟那黑泥身躯本来就是为干这事而生的。这些话要是说出去我还不得被盖亚追杀到死。
一切欢腾随着艾斯一声“看见了——”戛然而止,我们所有人都朝那艘木船投下目光。
灯,没有碎。甚至连曾经碎裂的痕迹都没有。但这一异乎寻常的现象在那名女仆装饰的女士面前不足为道。
女士并不惊悚,甚至截然相反,五官美丽深邃身形挺拔端正。美中不足的点有二,一是她跟衣角黏稠相连的肌肤,二是没有毛皮覆盖的头。这是我的审美,说不定有人好这口呢?
女模特,摆在商场门口的。
毫无有机生命感的双眼看得我眉头紧锁,无法确定她的眼睛在哪,但我们确实正被她注视着。
“您好,我是埃里斯丁克大人的侍从。此次前来是为迎接各位参加聚会”
“——”巴特里尔悲戚地把脸埋进盖亚的身体里。
德嘴唇微颤,欲言又止。
艾斯揉揉眼,一脸迷糊地看向我“瓦塔丽,那是什么?”和他想象的幽灵风格迥异,看来就算是艾斯也对这诡异的东西感到莫名其妙。
“呃、仿生机器人之类的?”
“真的?!跟锁链岛的机器人一样能动能说话吗?”
说起来艾斯十分中意那的机器人,想买一个回来被我严词拒绝了。之后费特费尔给他做了个小机器人,他还挺喜欢的。
“你叫什么名字?”艾斯问道。
“埃里斯丁克大人诚挚邀请各位前往聚会”
“我不是问这个”
无论艾斯怎么问,塑料女仆都只重复类似的话语。一遍又一遍仿佛风与海浪发出的声音。
“哎”艾斯放弃挣扎,无奈地讲道“什么聚会?”
“埃里斯丁克大人会定期邀请他赏识的人参加聚会,在聚会上,最有头脑与勇气的人将会赢得埃里斯丁克的所有财宝”
艾斯表现得兴致缺缺,聚会和财宝都没怎么勾引他的注意。
“本次聚会还有其他海贼参与,他们都是像您一样在海上声名鹊起的海贼”
“其他海贼?”
“是的,他们将会在聚会上证明自己才是最聪明最勇敢之人。另外一提,还从未有人解开过埃里斯丁克大人谜题”
得了,精准拿捏了艾斯争强好胜的性格。
“听起来挺有意思”
我有时会惊讶于艾斯善变的脸色,但最近有点麻了。
“好,聚会是吧!我要去。你们——”
艾斯调头就看见他的船员都站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巴特里尔趁他们聊天时把阿吉尔他们喊了出来,或许是期望他们能劝住艾斯。
“十三个记录指针全部失灵,探测仪各项指标一团乱麻。费特正在进行全面检查”双子的费尔神色焦愁,像个孩子病了的老妈。
“费尔不能保证仪器完全正常,继续前进风险很大,简明扼要地讲,我们被困在这片海域了”
费尔一扫方才的郁结,趴在围栏上悠悠笑道“我不管你是什么鬼神,这种状况是你制造的吗?跟看起来就低级的你不同,费特的仪器都是些精贵玩意儿,要是烧了你们赔吗?”
“埃里斯丁克大人的财宝”
“我在问赔偿不是问他那穷沟里的宝藏。你的老板是乡下来的暴发户,没见识过高科技不理解它的价值我理解。但他没有妈妈教过他为人守则吗?”
这攻击性不比整天虚张声势的盖亚强几十倍。我们几个都愣在原地不敢插嘴。
“我将带各位,前往万象时钟塔”女仆正如她的模样,是具只有形体的雕塑。
费尔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我们“走,我要去抓走那穷比的妈妈”
费特费尔成为海贼后是不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好诶,聚会!”艾斯扑腾一下跳到船上,扬起了许多水花。他摇晃间顺便接住了紧接着跃下的费尔。
“你们两个已经决定去了?”早就猜到这趟不得不去。我正死命将拉链往下拉,最后大力将背包塞进了door里。
巴特里尔见得知这次不用抽签选人,非常开心“你们去吗?那我就守在骷髅女王号上等你们回来!”
[快点,你也去,不然下次还会如今日这般煞吾脸面]
“我、又不是害怕鬼,我只是害怕打不过鬼”
我直接拖着墨迹的巴特里尔翻下船,落地时膝盖还是有点疼。
“再来两人也行!阿吉尔、德,你们要来吗?”艾斯招呼道。
阿吉尔摇头,德东观西望最后选择留在了船上。
“阿吉尔、盖亚、德、骷髅女王号和费特就交给你们了!”
虽然这边令人担忧,但放任骷髅女王号漂流在这片诡异的海域同样危险。比如被拉入异界、被海妖魅惑、被怨灵缠身我跟盖亚应该有一个待在船上。
“一共三位客人,请让我为你们领路”
费尔下意识地扫过船上所有人的脸,似乎想说什么,却看见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女仆立在船首,船只在没有任何外在驱动装置的情况下缓缓调头,像受了命令朝前方缓缓驶行。
巴特里尔瑟缩在艾斯旁边,艾斯被他勒得身体大幅后倾“等等等!要摔了”
巴特里尔极力压低嗓音,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啊啊!别离她那么近啊啊!”
“巴特里尔,这能驱邪,给你别闹了”我从兜里拿出一个锦囊丢给巴特里尔。巴特里尔激动地接过,恨不得直接生吞进胃保证片刻不离身。
费尔目移,他刚刚亲眼看见我随便拿了块欧泊放了进去。
我瞟了眼海潮涌动的海面,雾气从指间蹿过,海水冰凉死寂,只剩船头油灯稀微的灯光。
时空坐标在不断跳动。我回望骷髅女王号,注视它在某个节点消失。将人从一端带去另一端,锁链岛似乎有过类似的实验。
这么说浓雾跟廷达罗斯猎犬生活的角状空间很类似,埃里斯丁克或许是活在这里的生物?我之所以感觉不适,是因为落人家蜘网里了。此行危已,吾命休已。
在巴特里尔的絮叨和艾斯与费尔的急急急下,船驶向的方位出现一道光。强烈的灯光驱散浓雾,一座岛屿在手托光明的巨人膝下显露形貌。黑暗中几条较为明晰的线组成森林、别墅、港湾的轮廓。
岛屿周围的海雾显然稀薄不少,反推的话,诡异的浓雾就是以此为源头扩散出去的。
没有距离概念,肉眼无法识别岛屿的大小。道理我都懂,但是艾斯的帽子为什么比岛屿大。
“有股臭味,乡下地方就是这点不好”费尔刚踩上地面就冒出这句,素质有待提高。
艾斯嗅嗅鼻子“有吗?”
我盯着女仆从船首取下铜色煤油灯,灯火移至我们身前为我们引路。我想起老家的人也喜欢用煤油灯,因为山高水穷人恶电和路都经常不通,总体上是个非常封闭的镇子。
岛主至少帮来客把去别墅的路修得很好,不像用的本地石头。他还花了大价钱去栽养路旁的花花草草。
“哇,没见过的黑色花花”
“不不、怎么看这些花草都枯了很久了吧!”
走过残枝败柳们的花园,后面就是别墅。怎么描述,总体的宏达并不能遮盖其细节中的残败,它的砌成方式与结构更接近16世纪的古堡,散发着旧世纪独特的陈旧与厚重,薄雾又为这座古堡披上一层难以窥视的外纱。
光芒从展开的门扉洒至每个人的脸上,富丽堂皇灯火照得我心烦意乱。
非常正宗的门厅,所见之处并非金碧辉煌却也端重奢华,以浓墨粉饰的每一隅都价值斐然。
“噢!”艾斯在一只造型与花纹都很奇怪的花瓶前驻足“这个很像盖亚”
“哪像?”
“光滑和奇怪的地方”
“哈哈,确实”
走在后面的巴特里尔突然踉跄一步,缩起身体惶恐地四处张望。
“请在宴会厅等候”女仆言毕,推开了通往宴会厅的门扉。
高挑的穹顶下人影绰绰,红色绒毯上摆置着饕餮盛宴,大门开启时数十道目光同时落在我们身上。
艾斯不禁皱眉“他们怎么都盯着我们看,不公平,我也要看回去。盯——”
我一脸无语地看向艾斯,扯着他的袍子往宴会厅的一角走去。
女仆开门后就走至宴会厅的角落,同处还有四位人偶,她们端立一排,与宴会厅中手持乐器的雕塑群别无二致。
除开我们还有四队人马,他们间的氛围可谓天壤之别,很难相信他们会出现在同个场所。
我凑到同伴们身边,悄声说道“从左往右,依次是悬赏金八千三百万贝利,海上英雄/唐·埃斯坦巴·卡塔琳娜。悬赏金一亿两千万贝利,漆黑爵士/塞亨马缪尔·罗伯兹,以及他的副手本·林顿,六千万悬赏”
卡塔琳娜富有侵略性的俏眉向着我们,粉唇嚣张地上扬。她头顶带着一顶巨大的黑色船长帽,下身是黑色绑腿裤,上身穿的是白色敞口衬衫。一长一短的双枪挂在她的身侧,程亮又有长期使用痕迹。
罗伯兹过白的皮肤被层层束缚的纯黑衣装盖住,只留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帅脸,修理齐整的胡子很对味。那副蔑视众人的神情跟悬赏令上如出一撤。我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见了我。他蔚蓝的瞳色有股寂静而死的窒息感。
“看上去就是群很厉害的家伙”艾斯语气欢快,眉飞色舞。
“艾斯老板越早解决掉他们,我们就能越早回去”
“那群人是不是海军?”
“是海军呢”
从制服看是少尉以上的大官,看上去跟红色刺猬一样的海军。他眼角上挑面相不善,洁白的锯齿牙弯斜,头发蓬松到不可思议,像戴了顶萨满帽。明明这三队海贼总赏都快超三亿了,他却镇定自若地喝着啃着面前的烤乳猪,丝毫不在意余众不怀好意的目光。
在海军旁的那队人有着统一的装束。他们的套头帽盖过肩膀,教士服平整地穿在身上,胸前的十字饰品闪耀着昂贵的金色。他们的人数跟我们一样少,只有五人,但他们年龄性别外貌甚至肤色都完全不同。
“原来还有海军,这下更有意思了,那旁边那群穿着奇怪的人呢?”
“黑色的衣服叫教士服,嗯,宗教团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海贼世界没有确定的普教,东南西北四海才流行信教,伟大航路的岛屿中地方教比较盛行,巴特里尔这种就是标准的地方信徒。看那群人的打扮,是弥塞亚类的信徒。
最特别的一位,可能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她浅茶色卷发柔顺乖巧,五官十分美形,凑在一起却有种甜美的印象。
我的目光难以从她澄澈的瞳眸移开,察觉到我露骨的视线,她朝我回以温存的目光。我老脸一红,闪身躲在艾斯身后。
“瓦塔丽姐,这里是我待的地方!”
巴特里尔竟然抢占了艾斯后背的位置,可恶,这里从第一章就是我的地盘你算老几!我直接一拳过去跟巴特里尔扭打起来。
艾斯汗颜“你们两个”
“那个乡巴佬怎么还不出来”费尔手里抛着魔方,咬牙切齿。
“胃口已经吊够了吧,埃什么丁克是时候出来了吧!”
海上英雄卡塔琳娜像支高呼的船歌,她的视线如她手中的红酒般纯烈,巡视着整个宴会厅“很有钱的人,需要我来掠夺的人,快将财宝送到我面前”
说完,她的船员就开始起哄。
“将世界上所有财宝献给唐·埃斯坦巴·卡塔琳娜船长!”
“离开前要狠狠地赚tmd一笔大的!”
瞧着声势越来越大,艾斯咽下嘴里的肉,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就被眼疾手快的我塞了坨牛排。“多吃饭,少说话”
“呵呵,海贼就是群没脑子的鬃狗”红刺猬海军举着银叉,露出锋利的锯齿牙“满脑子只有钱钱类类,真是庸俗”
“海军,那你说这世上还有比财宝更美妙的东西吗?”卡塔琳娜回挑衅以挑衅,她喜怒于形,作风坦荡。
“海上英雄”唐·埃斯坦巴·卡塔琳娜,出身西海,曾是冒险家兼私掠船长,同时也是舰队司令官。她为她的国家掠夺了难以计数的财宝,由于成为海贼后,她多次援护祖国的战役并屡立功劳,故被称作“海上英雄”。时至今日,她的国家也为她保留着爵位。
听着就很厉害,挑衅海上英雄的海军想必也是位豪杰。
“钱这种浮于表象的东西有什么好,当然是权位更实在”红萨满军官在他随从鄙夷的目光下侃侃而谈“你看看天龙人,啥都不是。只因为身份高权位重,就横行霸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好~俺以后也想像他们一样~”
是个人渣。战国,让这种人当军官真的好吗?
卡塔琳娜“啐”了口唾沫,不屑地讲到“我知道把自己交给机器条款有多无趣,小子,你一看就没有享受过黄金。活着就是要华丽,无论战争、人生、财宝、都该像暴风雨一样,绚丽后‘啪’地没落一片不留,刹那间的享受简直——爽翻了”
“看你脑子不好的样子,也只能被别人使唤当工具使,当然觉得没意思”
“哈?”
他们两人间火药味浓得就差打起来了。
“让各位久等了”
来的真及时,倒像是故意的。
一名挺拔的人偶站在红毯铺设的楼梯上,装束与其说是主人更像管家。雕刻的面目与声音都更像男性。
“我为各位带来了主人的传话”管家人偶拿出的信封与我们手中的款式一致,它装模作样地手持信封念诵起来。
“尊敬的来客,欢迎来到我的万象时钟塔,我将我生前死后都献给了这座岛,这里有我最珍贵的宝藏。在十三次钟声响起时找到它,它就属于你了。”
很好,至少比第一封信正常。
“讲完了?不用你讲我也会掠夺”卡塔琳娜打了个响指,嘴角扬起腥辣的笑容看向我们“这不是有几位棘手的对手吗,不先报个名号?好让我们愉快的互相掠夺有个好头”
艾斯还是太老实,边嚼牛排边咕哝道“波特卡斯·d·艾斯”,随后又嘀嘀咕咕地介绍完我们。
卡塔琳娜欣赏地点头,将目光投向漆黑爵士。
漆黑爵士罗伯兹那队人马一直很安静,面对现在的环境十分镇定甚至有点习以为常?
罗伯兹显然不想顺着这个话题,带着他的船员转身直径里开了宴会厅。传教士一行见有人带头,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里。
“喂!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啧”卡塔琳娜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几分在乎的样子“抢跑吗?哼,之后抢过来就行”
“俺叫米拉,海军中尉是也——”
“谁问你了,下品海军”
“哈?你说什么臭老太婆?”
吵归吵,希望他们打起来也有分寸。
“这里这么大,有没有房间给我们休息?”我找到女仆,为同伴考虑吃穿住行是副船长的职责。
“有的,主人为各位准备了客房,在客房尽头还有大浴场”
巴特里尔看过来,然后一头撞向艾斯“艾斯大哥,我们睡一起吧!”
“真没用,费尔要一个人的房间”
“嗯,在这里尽量结伴而行,费尔跟艾斯他们一起行动更好”
艾斯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离开餐桌伸展手臂“好!我们也动身去寻宝吧,我要成为第一”
“好诶,黑桃旅游团出发”我跟在他们身后,没抱什么希望。
果不其然,这队人马出场只是浪费时间。艾斯多少有点天赋在身上,短短三小时碎了7只花瓶弄翻了23副画,他现在正迫害第13尊雕塑。
“这雕塑很奇怪”之前12座雕像每个他都这么讲。
“这里每个人型雕像的脸都被磨平了”
“说不定那边的女仆管家就是雕塑变的”
三小时了,我们还在室内。别墅比我从外面看见的还大,有不少地下区域与藏匿的隔间,但只有些辨不清价值的物件,实在称不上宝藏。
“这里也没有嘛”艾斯虽然看什么都觉得奇怪,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可恶,宝藏你快点出来!”
费尔玩弄着从刚刚隔间里薅出的64根孔明锁,丟了一路木棍最后得到了一张“飞鸽玩具有限公司”的发票。合着这东西还是买的。
“要不今天先算了,明天我们去外面找找?”巴特里尔没有害怕,只剩麻痹了。
“确实找累了,今天先休息吧”
“嗯”我收回放在别处的目光,点头“你们先回去,我想去看看大浴池”
艾斯看了我一眼,道了声“晚安”后带着巴特里尔他们和我分别。
透过玻璃,外面还是一副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景色。我特意确认了手表上的时间,调头向宴会厅走去。
一个人与一堆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仿佛黑夜会为孑然一身的旅人揭开神秘的一瞥。
在这种氛围下,女仆与管家的视线也变得露骨。
“我想吃夜宵,想要吃雪糕”
我一直跟到了厨房,艾斯刚刚还在这顺走了一篮水果。
厨房卫生条件很好,食材也都是新鲜的。锅炉没有使用痕迹,没有保存鲜肉的冰箱。我不觉得人偶灵活到能制作一盘今晚般精致的菜肴。
“怎么了?”
女仆没有停在刻意堆满食材的餐桌旁,而是走过厨房,来到像是供员工休憩的一角。
我按住鼻梁,抬眼看向一旁的挂画。画框内是由颜料堆砌而成的盛宴,猩红的地毯与金色的挂灯,十几名客人围着餐桌觥筹交错。
跟在这里的其他画一样,这幅画也没有密封。我注意到已经干枯结块的颜料从插画上剥落。
像被揭开疮疤,暗红色的粘稠脓液从那点涌出。无机质的表面随着呼吸般轻微的起伏,放起一个个饱满的泡泡,泡泡很快在空气中炸开,里面的秽物也随之飞溅,躺在地面的泡泡每一次炸开这团流质都会发出一声嘹亮的啼哭。
女仆将手伸进流淌脓液的挂画中,在一声声嘶哑低鸣中搅动手臂,最后取出了一块其惨无比的肉块。我不想承认那是雪糕。
这肉块味道其实还行。我平淡地吃完,抬头迎上女仆大开大合的脸。原来她有表情,看她现在笑得多开心。
当笑容拉扯至极致,脓水女仆的七窍中滚滚流出,实质的腐烂气息融化她的鞋尖、衣角与面目。她的背部猛烈震颤,像被定在处刑架上勾不起腰的囚犯。
她发出的音线偏移,逐渐变成混乱无序、杂驳亵渎的靡靡低语。
我注视着她,同时瞥了眼餐桌上腐烂至极的食材。视野正在融化坍塌,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画中流出来。
“■■■■”
“想说什么?”我靠近女仆,猩红的血肉与黄白的油脂如颜料般从白底上脱落。
相交的两手如泥水般相融,倒向我的女仆亲吻我的额头,这个吻很重,那片冰凉像啃下了我的头皮。黑暗中挤满气泡声与嚅嗫,恍惚间,看见太阳从雪山升起听见狂人在林间呓语。
清醒参杂着梦境,若近若离。
【呱呱落地却没有哭泣,行走却没有终点,挤出画框,又走向另一幅画框。惨白的身后,与绚丽的前方。】
【早已逝去故乡被挂在墙上,我停下步伐。我回忆起这个梦,觉得有试一试的必要,在梦中画下了熟悉的符号。】
“唔——咕”
四肢阵阵酥麻,力气刚回到身体,大得惊人。
我将半个身子从萎败的脓泡中抽出,扳着喉咙半吐半咽了几口烂液。
往常的厨房不见女仆的身影,挂画画面早已变成枯井,朝我张着血盆大口,井中的暗红色流质像某人的骨血。
我觉得这个画面十分熟悉,一股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撞击心脏,没有由来的惶恐打得我措手不及。我从记忆中翻找原因,却没有答案。以‘没有答案’这空洞为中心又卷起新的漩涡,恐惧浪潮没完没了地拍打这具身躯。
呼吸、先控制呼吸、大脑快缺氧了。
“嘶——呼——”
苦涩的喉咙突然颤抖,湿热的液体流进我张合的嘴角。
我抬手擦拭,结果手上没色,反而看见了我画在掌心,倒立的‘万象时钟塔’符号。埃里斯丁克要求我们在十三次钟声响起时找到他的宝藏,这13次钟声是以什么为标准呢?
咚——
疑问中的钟声突然响起,我花了数秒将方才的情绪抛诸脑后,跑到走廊把碍事的窗户撞碎翻了出去。
1次钟声格外短促,但它连续敲了6声,nnd,这破钟声怎么还能在室内?
我只能又翻了回去,玻璃渣撒了一地,衣服与皮也擦破不少。我边跑边拍打碎屑,差点当场表演拐角撞人杀。
脚底板急刹车!nice!
我与漆黑爵士错身,马不停蹄地赶往记忆中的钟声所在。
一个方向有无数房间,一直在这里的漆黑爵士或许比我更清楚具体方位。
第二次脚底板急刹车!
“漆黑的爵士大人,您刚刚有听见钟声吗?”
如果他船员在场我肯定不敢贸然搭话,要说他没在夜晚的别墅遇见什么,这里养的鬼都不信。再者,他散发出的独特气息令我不得不去在意他,气息不是指他喷的香水而是触及本质的。
塞亨马缪尔·罗伯兹漆黑的身影与墙上影子黏在一起,他眼中的蓝色纯度极高,如雾夜要拽的鬼火,叫人难以捕捉他的视线焦点。我感受他那令人不适的审视,回以他同样的目光。
这幅目光与我注视那滩流质的目光别无二致。
在耐心流逝前,罗伯兹有了反应,他瞳眸微眯,做思索状。
“听过,在宴会厅”
这次换我哑住,令人讨厌的悸动怎么也停不住,细胞还没反应过来,偾张的血液与立起鸡皮疙瘩的皮肤便已理解事态的严重性。
奏响乐器,欢歌盛舞
语笑喧阗,觥筹交错
座无虚席,美奂美仑
长着翅膀的小天使雕塑们吹响竖笛,扶起大提琴,弹奏钢琴。奏响回荡整个大厅的盛乐。
白天见过,唐·埃斯坦巴·卡塔琳娜以及她的船员,现在正在舞池中央与泥塑共舞。明明没在旋转,我却幻视到八音盒中的小人。
抵达高潮的曲声从我脑门倾轧而过,我从女仆口中听过与此相似的音调,它们闹哄哄地围堵我的理智,并大声枪毙。
确认了六人的死亡,卡塔琳娜一行加一名海军。我微微离神地看向身旁冷不做声的罗伯兹。他镇定自若的态度多少安慰到我。
于是我抽刀先把那群奏乐的天使砍了,又把舞池中聚集的群群类类全砍了个稀巴烂,最后把那五人的尸首收进我的door中。
完事后,我对罗伯兹粲然笑道“宴会厅什么都没有,我们再去别处找找吧”
凭我短浅的医学知识判断,卡塔琳娜他们并没有表在的致命伤,当然也不可能是突发癔症。能收进角空间肯定死绝了,毕竟活人进不去我挑剔的空间。
但是啊——但是!想想某个会唱歌的骨头,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活。
看破我的心思,罗伯兹摇头道“与身形紧系的绳索一旦断裂,就无言修复”
“换条绳子不就行了?不喜欢还能换成笼子,人类会的花招可多了”
罗伯兹颔首合目,这是他表达否认的方式。观察多了,发现他人性化的小动作其实不少。
他默许了我的跟随,我们一左一右走在宽敞的通廊上,前往罗伯兹原本的目的地——花园。
————————
醒了
嗯,肯定是因为找宝藏太累所以饿醒了,经常的事。
悄咪咪地在厨房偷夜宵!艾斯最擅长的事之一!
他白天去过厨房还记得位置,一路上谁都没碰着,偶尔看看窗外阴风侧侧,与灯火通明的别墅形成鲜明对比。
厨房还是之前来过的老样子,丰富的食材眼花缭乱地堆满每个角落,这么多食物也没人守着,少几篮面包也不会有人发现。
艾斯一路乒乒乓乓到厨房深处,叼着叉烧左手肉酱右手长棍。再跨过门槛,本以为里面会是更美味的香肠,结果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以及一张挂画,看上去像个休息角。
瞧见桌下的人影,艾斯浑身一颤,瞬间从嚣张的强盗变回偷鸡摸狗的小偷,捏着脚步勾着腰往门外挪动。
“咳、咳咳!”
“唔诶!”艾斯的怪声格外响亮,这下真掩耳盗铃。
在光速逃逸与认错间,艾斯自然选择了后者,这是习惯。“抱歉”
“咳咳咳啊、那边的,咳咳!过来帮我一把”
艾斯疑惑地走了过去,那人正拽着桌角努力撑起身子,但她支撑的桌椅都在打颤,和她本身一样快散架了。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艾斯赶忙将倒地的女士扶至椅子上,上下打量是否存在伤口。女士衣冠整齐,上身穿着素色的衬衫与小外套,下身则是纯黑长裤加带跟鞋。过于普通常见,以至于艾斯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位女士。
“安静——让我缓缓”女士讲到‘安静’时音调突然变化,也像是某种习惯。
半响后,女士睁开银框眼镜下翠绿的双目,尽管还有点力不从心,但她依旧努力直起瘫软的背部正面面向艾斯。仿佛她正是由这一点点优雅严谨、倔强固执构成的。
“谢谢,请问你的名字是?”女士年纪比艾斯长了不少,脸庞寄宿着知性与文雅。
“我叫艾斯,你呢?”
女士张了张嘴,吞吐夷犹片刻后以一种自己也不能确认的口气说“我叫泰勒”
艾斯对察觉到的异样“嗯”了一声,然后直接翻过这页。
“你为什么会倒在这里?”
“不,首先我想问,这里是哪?”
难以置信,这人居然彻彻底底忘了个干净。问题一茬接一茬,把自己也没弄太明白的艾斯问得晕头转向。
“我掉进井中,头受了伤,然后就不记得了”
“难怪,可能是把脑子撞坏了”艾斯摸了摸泰勒完好无损的头,偏了偏头“这样吧,你先跟着我,我明天找瓦塔丽给你看看”
边走边搀扶太麻烦了,艾斯直接背起泰勒就往外走。
“瓦塔丽,她是你的,海贼、同伴?”泰勒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对,我们是海贼”
“我不是质疑你们的身份,只是我竟然到了有海的地方”
“你原本不住在海边吗?”这可真稀奇。
“我是出生在湖边,之后就去了那边教书。的确没见过海”
“教书?你原来是个老师,好厉害”
“证件都没齐,装模作样罢了。我最后也没教成什么”
“我经常听不懂瓦塔丽在说什么,但不妨碍她很厉害”
“谢谢,如果我学生的像你一样就好了”泰勒微微叹息,拍了下艾斯的肩膀“可以放我下来了”
“能走了吗?”
“勉强,你发现了吗?我们已经第三次路过这扇窗户了”
“跟你聊天没怎么注意”艾斯看着眼熟的路口,迷茫挠头“我迷路了?”
泰勒抬了抬眼镜,环顾四周,走到窗口敲了敲玻璃。回头就瞧见艾斯不坏好意地靠近窗户。
“好主意,打破窗户出去绕着墙走总能走到门口”
“不对不对我没想打破窗户”泰勒矢口否认,无奈地推了推眼镜从窗边让开“你先试试?”
“没事,事后赔礼道歉就行”艾斯舒展手腕,活像个小强盗。
划出音速的刺拳与窗户撞在一起,预期中的铿然巨响并未出现,窗户像与空间固定在一起纹丝不动。
两拳,三拳在挥出第五拳时艾斯陡然停手,握拳的右掌松开,擦拭起反光的玻璃表面。
“奇怪了”
“平行空间之旅,我记得东方的叫法是鬼打墙”泰勒翠色的双眸凝视走廊尽头的转角,循环从那个转角开始。
“什么意思?”
“一种时间与空间的弯曲的现象,最有名的例子是黑洞,其次就是彭罗斯阶梯”泰勒像拉下了某个拉杆,嘴上滔滔不绝“彭罗斯阶梯理论中在三维空间中假设了一个无限高与无限低的阶梯,在1851年的英国出现了记录上首例彭罗斯阶梯,证实了多维空间的存在”
看见艾斯脸上清澈见底的不明所以,泰勒不忍地掩住嘴唇,左右寻找后摘下了手上的绳环。
“来,看着这个绳子”泰勒拆开绳环拉成一条直线,一字一句清晰讲道“这是平时的路,我们从左边走到右边就到尽头了”
她将绳索重新系成绳环“这是现在的路,它打结了,所以我们会在里面绕圈。这时候该怎么做,路才能变回直线呢?”
泰勒将绳环交给艾斯,艾斯很自然地解开了绳结。
“对”泰勒将艾斯的视线引向灯火阑珊的长廊“我们现在要找到绳结(奇点)的位置,然后结开它,我会教你怎么做的,你学会以后再碰上这种事就有方可循”
“这么说我以后都不会迷路了!”
“你擅长迷路的病症持续多久了?”
艾斯很容易就掌握了破局的诀窍,或许他是个特别聪慧的孩子?
“或许你该去读书”
“绝!对!不!要!”艾斯坚定的像读过书。
泰勒颇有老班范地摇头,长叹息以示惋惜“现在的孩子”
“我们站了多久了?可以走了吧”
他们站在折角处,现在只需转个步伐就能脱离循环。
“嗯,可以了”
艾斯从半蹲到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弯腰将放在转角中线的牛仔帽拾起。
刹那间,泰勒眼睛的余光瞥见一对苍白的脚。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目光从艾斯的脸滑到与他们正对的夹角。
循环内的生物朝他们所在的曲面投以惊鸿一瞥。
“艾、”
冰凉的手扼住喉咙,五指扳开牙齿,向喉舌至深处探去,她迟疑3秒才意识到这是她自己的手。
生物、或者说那个存在α,祂站在对角线朝泰勒展露无机生命的笑颜,不过几步的距离被无限拉扯缠绕,最终在她脚下的奇点坍缩,所有的塌缩物质在这个点之后所有轨迹不复存在。
好像听见了呼唤,艾斯边弹去帽子上的尘埃边抬头。泰勒正虚弱地靠在他前方的角落。
他的脸上再次充满疑惑,嘴里嘟囔着“奇怪了”又把帽子戴上。
“艾斯、有东西,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薄镜片反着光,泰勒左眼角的泪痣露了出来,她神情滞涩,向艾斯伸出求助的手“谢谢”
“不,这时候过去会前功尽弃”艾斯说着,脚上动作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向转角挪动半步,身后传来酷似泰勒之人绝望的吐息。
“对,听话的好学生”
只差半步,艾斯就能通过最后的检查点。但他停了下来,还转头看向了她。
“别看了,走吧”泰勒摆摆手,催促道。污水浸湿她的半身,躯体呈不同程度的腐败,黑色污渍盖住她大半张脸,双目此时如暗淡的双星,早不见翠色的智慧。
与他在玻璃中看见的模样别无二致。
“你真奇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艾斯第二次发出疑问。
“我应该没机会找答案了”泰勒的头以极不协调的角度偏斜着,似乎当初的坠落还伤及了颈椎。“但我能告诉你这里很危险,没有宝藏,让我想想”
“要离开迷雾,需要信标,它灯塔里,需要去西面悬崖寻找机关解锁顺序是”
艾斯听得抓耳挠腮“别说了,根本记不住”,他抬起的左手一顿,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对了,这个差点忘还给你了”艾斯手里拿着那根蓝手绳,他似乎想还给泰勒。
“你拿着吧,它也不是我当初那根”泰勒腐败的脸上浮现祥和,她振动躯干试图让烂泥般的躯体端正姿态。“虽然你只学了一点,但也算我的学生”
“祈祷,每当你陷入无法脱离困境时,会有人向你伸以援手”
“嗯,谢谢”艾斯将绳环系在左手腕上,与记录指针和红白手环一起。
再次抬头,向泰勒挥手告别。
狭窄、潮湿、黑暗,绝美、绝望,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