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关于余婧
“那封信里，有没有安排接下去的任务？”
程思的声音极轻，姜淼停在窗户前，顿了顿。
房间安静片刻，程松平开口：“没了，静等便是，毕竟是十年前留下的，不可能考虑的那么全面。”
谈及这个，姜淼想起第一次拜访程家道观，程松平身旁有个铁桶，她见到的时候，一封信烧得只剩边角。
看来程文颂的安排，确实只到两人相遇……
“叩叩叩！”
姜淼听完墙脚，假模假样敲门。
程思警惕询问。
姜淼道：“我来取封信。”
“什么信？”程思问道。
姜淼笑了笑，没说话。
见状，程松平道：“程思，你回去休息。”
程思走后，姜淼闲适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到空调口。
“我真好奇，他给你们留下几封信？”姜淼笑笑，“不如一并给我算了，省得我没两天就要囫囵吞个来回。”
“不好吗？运动运动。”
程松平滚动车轴，打开了一个保险柜。
姜淼撇头看过去，一个10l大小的保险柜内厢，没放金银宝贝，只有封叠的四四方方的泛黄信纸。
程松平小心取出，递给姜淼的时候，手很轻。
姜淼抿了抿唇，接过信纸，看也没看塞进衣服，将水一口闷掉，甩了下手便走了。
此刻的临武拳馆灯火通明，金哥几人集中在食堂喝酒唱歌，闹得整个四楼都是鬼哭狼嚎的声响。
姜淼坐在床头，将信纸来回翻折，犹豫了很久，还是拉了个群，仅有三人，除了她，还有林庆山和支南春。
她敛息片刻，最终决定把信的内容发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有人敲响她的门。
来人是林庆山，正喘着粗气站在门口。
“什么意思？”林庆山进来就把门带上了，他走到床边，先是拿起那张信纸，“什么叫余婧是送灵游戏的工作人员？”
林庆山抖着手，信纸在他手里“淅淅索索”的响，直到看到某处，所有的动作倏地停下。
“活下来的内测者，都成了送灵游戏的工作人员？”
他看向姜淼，“这该死的游戏早就有人玩过了？那些人不觉得这游戏恐怖，反以血腥暴力为乐？坐在幕后看着我们这些人像蝼蚁一样挣扎？！”
林庆山想用力，又怕捏破这薄薄一张纸，他在房内打转，胸口高低起伏仍不解气，最终一巴掌拍向墙面，怒道：“这些蛀虫！人类里的蛀虫！！md，老子下次看见她，非得弄死她！”
知道他说的余婧，也有可能是余婧背后的那帮人，姜淼一向不希望看到人杀人，这回却闭了嘴。
这时姜淼手机响起，来电的是支南春，显然，她也被这消息震惊到了。
所有人都以为送灵游戏是三年前降临的地球，但程文颂却说这游戏十年前便出现了。
十年前，游戏尚未成型，臻游公司为了搭载最后的游戏模块，在地球上选出一部分人类做内测实验，而实验成功的那部分人，成了送灵游戏的地球监理人。
如今的地球监理人，共有十个，编号按照内测员1号、2号……到10号。
余婧和大巴司机，就在十名内测员当中。
“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手机里传出支南春的声音。
姜淼默了默，道：“程文颂。他在十年前预料到，今天我会去取这封信，提前备下的。”
支南春没说话，安静的话筒内，呼吸却尤为清晰沉重。
姜淼将她对程文颂的所有推测和盘托出。
说到最后，姜淼来了一句：“我怀疑程文颂也是内测员之一……”
想了想，还是将她自己也有可能是其中一个内测员的事情隐去了。
林庆山心中憋闷，背对着空调口，咬牙道：“老子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
姜淼没说话。
片刻后，支南春问：“你准备怎么查？从那些内测员的现实身份查起吗？”
支南春聪慧，但她还缺点线索。
“不查。”姜淼告诉她，余婧的现实身份显示死亡，“那些人的现实中应该也都死了，具体面貌又不得而知，想查出来，太费劲。”
“死了？”支南春惊讶一瞬，道：“是……臻游公司制造的假象？”
姜淼被她问的一愣。
她猛地想起前几日坐在林庆山车上，脑中出现的那些幻象。
那些浓烈刺鼻的味道，微黄的液体，弯曲的玻璃和玻璃外的人影……
还有那个死于肺癌的调查结果。
“或许不是……”姜淼道：“或许他们真的死了……”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臻游公司给了不甘死亡的人，重生的机会。
所以他们才会留在游戏里，偏执地见证无数人类，历经磨难，深受恐惧，最终走向死亡。
思想败落的人……
篡改记忆前，她也会是这样的人吗？！
想起那些无法压抑的怒火和愤恨，以及时不时蹦出的毁掉一切的冲动。
姜淼忍不住搓了搓疤痕。
还真有可能。
床铺凹陷了下，林庆山坐过来，问：“那余婧为什么找你麻烦？闲的找屁吃吗！”
姜淼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可能是内测员的事情，于是道：“程文颂说，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没说。”
“艹！”林庆山撸了把头，烦躁道：“说一半留一半，老子最烦动脑子了。”
支南春道：“现在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来自程文颂，你们对他了解深吗？现实见过吗？”
“没有。”林庆山道：“这小子，有个什么隐踪符，谁都找不到他，我曾经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也没结果，你怀疑他？”
手机里安静一瞬。
支南春试探道：“我认为，既然一时钓不着肥鱼，不如从鱼饵上下功夫。
“姜淼，你觉得呢？”
姜淼靠在床头，两人都在等她说话，她一直垂着眼皮，手指搭在疤痕上，有一下没一下刮着。
对于这场游戏，究竟谁是执竿人？谁又是鱼？
程文颂看似无害，他游离在所有人之间，却将她不断推进漩涡中心……
而余婧等人对她，杀机尽显，双面城未闹事，不等于接下去不会……
双面城？！——
姜淼按在疤痕上的手顿了顿，嗤笑一声道：“行。”
既然想利用她达成目的，又怎能畏首畏尾躲着？
姜淼对林庆山说：“麻烦金哥帮我再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