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双面城18
“诱你入局的人不是我。”沉默半晌，程文颂说：“我只是知道了你入局的消息，顺势而为……而已。”
不知为何，此时，姜淼心中烈火沸腾，很难压制住怒火。
顺势而为……
姜淼冷笑一声，道：“你一个顺势而为，让我活在无知里，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睁眼也怕，闭眼也怕。”
程文颂张张嘴，“对不起。”
姜淼深吸口气，问：“我不想等了，告诉我，是谁诱我入局？”
“不能说。”眼见姜淼再次上火，程文颂连忙道：“游戏里不能说，等出了副本，你去程家道观，那里有封信，专门留给你的。”
姜淼顿了顿。
程文颂道：“等你看了那个，会一点点清楚余婧他们为何会找你麻烦……”
他想了下，继续说：“还有被你遗忘的东西，只要在现实世界，你都可以安心，除非臻游公司总部的技术人员帮忙，否则他们出不了游戏。”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姜淼细细打量一眼，深深后悔。
先前怎么没有发现？
这是怕她生气？
“那……”姜淼脸色缓和，程文颂看了两眼，问：“我们继续游戏？你不是想打听一些，关于大长老的事？”
姜淼冷嗤一声问：“这你也发现了？”
程文颂道：“太明显了，你一个个问过去，安全区都爆出来了，都没人承认拿过海眼，余下来，和我们接触最多的，只有大长老了。”
说到这里，姜淼那股子邪火才彻底灭了种。
她揉了下眉心，果然还是要和聪明人搭档，宋宏业真是贪生怕死，又没脑子。
她吐口气，望着跟上的大部队，道：“我们先去找大长老，如果不成，再回来做游戏，获取更多的线索。”
姜淼望了眼气泡外，不断掠过的恶鲨。
深海漆黑如墨，双面城的上空亮如白昼，明暗交接，仿佛神迹辟出的无界空间。
见识过姜淼发怒，众人不敢多言，紧跟在她后头，循着摊贩们指引的方向，一路走到神官宫。
神官宫内没有守卫，姜淼进去后，直到闯进一间名为“龙神殿”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龙神殿通体是由美玉雕刻而成，缀以金丝锦绣缠着盘龙柱，房内金玉映衬，闪烁着曦光。
六条盘龙巨柱之后，是一个珠光宝壳的座椅，周边挂着无数贝壳珠串，在严肃的空殿内凭空点缀出些许俏皮。
座椅上摆着个寒冰盒子，正在簌簌冒着烟气。
姜淼正要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谁让你们进来的？！”
进来的是大长老。
眼前的景象令他暴怒，反转的脸部更似在笑。
他朝着座椅摇摇一拜，倏而起身，面向众人道：“外来人竟然也敢亵渎神灵！滚出去！！”
他扬着手催赶，门外是他呼和而来的海民。
凌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神灵？
姜淼回头打量两眼，寒冰盒子在大长老靠近后，浓烟飘洒一倍有余，瞬间将盒子埋藏，有些烟气已经飘到姜淼腿侧了。
嗯哼—
姜淼眉间一挑，笑问：“大长老，你这是要在海神娘娘面前舞刀弄枪？”
大长老表情变了变。
错乱的五官，导致众人观不清他的情绪。
那些不知如何得到消息的海民到了大殿门口。
大长老抬手拦住。
姜淼笑了下。
一群扭曲的人形站在面前，全部凑在一块，视觉冲击足够造成众人生理上的不适。
商瑟挪到姜淼身侧，小声询问：“这是海神娘娘的殿？”
姜淼侧了下耳，道：“说是海神殿，这双面城还有什么神被供着？”
左右找对了地方，姜淼跨前一步。
“大长老，关于偷盗者的事……我们聊聊？”姜淼看了下他身后的海民，微微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让你的人先走一步？否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可别脸红脖子粗。”
“哼！”大长老轻蔑地笑了声，“什么该说不该说？这里是我们一族的禁地，你们擅闯就是该罚，我只是让你们离开，已经算得上仁慈。”
说着他对海民吩咐一声，“把他们丢出去！”
“是。”
海民呼和，举起三叉戟向几人冲来。
蓟栢无奈地摇了下头，“真是，我最讨厌打架了。”
现在他无比怀念手下那群人，虽然脑子钝了点，但胜在能使唤。
他摆出姿势，准备迎战。
此时，姜淼却推开众人，站到蓟栢身前。
她看着海民身后的大长老，突然说：“何苦？我们自己走。”
这话一出，现场众人皆是震惊。
“就这么走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接近尾声，突然如此，商瑟胸口卡死，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着。
姜淼说了个对，不管众人的目光和不忿，悠悠地穿过海民，途径大长老时，她说：“如果海神娘娘知道，长期侍奉她的子民，一心想要毁了这座围城，她会如何？”
嗓音清清淡淡，不带任何色彩，却生生将满目得意的大长老，吓出一身冷汗。
分列两边的眼瞳剧烈抖动，俄顷喉管动了动，说：“海神娘娘不会相信你这个外人。”
“呵！”姜淼笑了声，离开这间珠玉彩光的龙神殿。
众人不明所以，但姜淼的判断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跟着她走了。
大长老仍在殿内，海民们面面相觑，最后看着闷不吭声的大长老，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动。
一脚踏出神官宫，宋宏业终于憋不住了，“我真搞不明白，既然确定了海眼还在这老小子身上，为什么不动手？！那盒子就是放置海眼的镇海石棺吧？东西抢过来，直接塞进去，游戏不就结束了！”
姜淼烦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在附近搜罗一圈，对所有人说：“都别跟过来。”
说完她走到暗处，那是神官宫的拐角的阴影里，没人往这里走，便看不清她的动作。
姜淼念道：“鬼娃娃，随我来战！”
同一时刻，十二卡片将她围住，在她的视野中，一张黑底银边的卡片落到掌心，卡片表面画着一男一女两只娃娃木偶。
从中飘出黑烟，缠到姜淼肩头。
姜淼皱了下眉，并不重，肩头却有种彻骨的冰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