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教堂13
陈风被杀，山洞里越发热闹。他带来的巡查士兵没了头领，留下部分人还在漫无目的地搜罗女铁匠，大多已经离去。
不过姜淼一直很小心，她出去前和了点烂泥抹到脸上，除了陈风，没人能立马认出她。
“不清楚，他那段记忆是模糊的。”姜淼凝眉思索了会，道：“但他们对祭师的崇敬远超国君，在他们心里，祭师是神，她的能力足以毁天灭地。”
可惜陈风刚调到黑塔，对黑塔了解不深。
滴漏浮标行至戌时，原本平静的丙字铸铁坊因为陈风等人的擅闯变得动荡。
“全部滚出去！如果今日丙字锻造坊上交的数量不足，本官定会禀明王大人，告你们个擅离职守，扰乱铸铁的罪名！”
秩序脱离掌控，山羊胡子终于按捺不住，暴喝一声。
一下午的哄闹随着他的怒吼戛然而止。
时辰已到，他安排清点的士兵和小厮检查替换，这次被拖去沙地的人更多了。
好在程文颂早有准备，支南春无论外头如何闹腾，愣是押着林艺文完成了两组的锻造量。
她趁着吃饭的时间，带上林艺文来到姜淼处，席地而坐，静静听着今日得到的消息。
姜淼说完，程文颂哼了声：
“毁天灭地的神？……”
他微阖双眼，姜淼看不出他的想法，于是问：“你之前说发现了些东西，只是需要验证一下……是什么？”
程文颂未答反问：“陈风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其他古城的信息？”
其他古城？
姜淼愣了下，“有啊……我们所处的古城叫洹城，周围还有四个古城，分别是姣、戚、峯、祉，四城占据四方，洹城正好环抱其中，而黑塔就是正中之中。”
“全都在沙地里？”程文颂问。
姜淼点点头，道：“是啊……”她顿了几秒，别人的记忆用起来总是忍不住卡壳，就像久远的零部件突然被调出来，阻滞的很。
沙地上建起的城池，沙地底下住满巨型蜘蛛。
就像一个巨大的荒漠世界……
“这城建得还真是别有风味。”程文颂问：“你清楚王大人的位置吗？”
“他每天都会在黑塔外围监造。”姜淼道。
“好。”程文颂看着姜淼，说：“姜淼，我需要你去杀了王大人，在沙地上撑过一夜。”
姜淼“啊”了声，一时没反应过来。
身边的林庆山却是大嗓子，拦在姜淼前面说：“臭小子，别以为你救了姜淼，就可以胡来！亏得老子刚对你改观！这么危险的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程文颂咳嗽一声，他没理会林庆山，而是目光灼灼盯着姜淼，道：“我看过老头子给你的符篆，里面有个同心符，你应该知道我有异能。
“姜淼，我们用上同心符，你有危险，我便能感应到，随时可以救你。”
是啊……可那要命的事也就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谁都不能保证程文颂的反应能快过时间。
林庆山怒目而睁：“老子去！这同心符老子和你绑。”
程文颂没回应，只是盯着姜淼。
支南春本想开口阻拦，嘴张了张又闭上了，林艺文索性当鹌鹑。
姜淼拽了拽林庆山衣袖，道：“林哥，这件事只有我来，你出不了山洞。”
她的“替代”加上今天冒失的行为，能帮她更快找到王大人，伺机将人杀死。
但她不想习惯杀人，于是出声否决了。
“我不同意，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姜淼问。
程文颂道：“你不想杀人？”
被人戳中心思，姜淼迟疑地点了下头。
程文颂道：“如果我告诉你，他或许能复生呢？”
“什么？！”几人惊叹道。
姜淼皱着眉想了很久，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程文颂默了默，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中，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怀疑，我们正处在一个大型沙盘游戏中，而沙盘的主体在祭师手中握着。”
姜淼怔然片刻，问：“什么沙盘游戏？”
她从不玩游戏，猛然听到新词，姜淼表情和在笑娃村告知林庆山内外世界猜想时如出一辙。
在场的只有林艺文“刷—”一下抬起头，眼底亮晶晶地看着程文颂。
程文颂皱了下眉，解释道：“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基建。
“我也说不清楚，陈风是个小卒，这种山洞里的蝼蚁是不会为操纵沙盘的人关注的，王大人不一样，他一直负责建造黑塔，对祭师的认知也比众人要多。
“这样一个人物，操纵沙盘的人不会任由他死去。”
“我—”姜淼罕见顿了顿。
程文颂继续说：“如果你明天杀他的时候出现莫名力量阻止，或者他根本就杀不死，那我们就要做好准备，返回教堂，找出牧师藏着的沙盘。
“纵使留在这里也建不成黑塔，但沙盘在手，便会完全不同，我们可以直接在沙盘上将它搭完。
“你不是在陈风记忆中看到了，祭师会在第四日，让天地刮起狂风，摧毁一切，包括黑塔。”
众人隐隐被说动了，姜淼皱眉梳理着关于沙盘的信息。
林庆山道：“那、我们可以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与其找个人做验证，不如从最重要的东西上下手，如果这真是什么狗屁的沙盘游戏，毁掉黑塔不是更直接？”
程文颂张嘴，未来得及解释，却被观望很久的林艺文打断：
“我们的任务是建造黑塔，你上来就给烧了，这是给祭师送人头呢？！”
支南春瞪了他一眼。
林艺文把头缩了回去。
不过他说的话有道理……
完不成黑塔，祭师乐见其成，又怎会保护它？
验证只能找人下手。
洹城进城伊始，城内百姓一举一动皆被设定好了，任何改变都影响不到他们的人生步骤，只有在黑塔的人，才像生出了血肉，有了灵魂和思想。
祭师对这里是极其看重的。
而王大人又是专门负责督造黑塔的人，陈风记忆中王大人对祭师和黑塔亦是十分了解。
如果非要找个人下手，非王大人不可。
今天是副本任务第二日，如果明天不能确定好这个任务的本质，第四日想翻盘是有巨大风险的。
姜淼沉思两息，道：“好，我去，若是你猜错了……”
“那我们就合葬！”程文颂笑了下。
谁要跟你合葬……姜淼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