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不瞑目
好不容易将那个扭曲的笑脸从脑海中甩开，那个女生拼命朝着她伸手求救的画面又挥之不去。
她没去敢确认那个女生的结局，始终还存着侥幸心理。
哪怕她的脑海中一片混沌，还是在醒过神来下意识报了警。
当黎遥语无伦次的报完警之后，警察很快就赶来了。
在警察的陪同之下，黎遥带着他们再度返回自己撞见出事的小巷子。
直到找到那个向她求救的女生，看到她那失去了神采的双眼，她才终于敢确定那个女生真的死了。
就死在距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
先前她求救的时候，黎遥没有看清她的脸，现在黎遥依旧看不清她的五官。
只除了那双眼睛。
在她求救时，她的眼睛中满是哀求，现在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而已，她的眼神中只留下一片死寂。
她睁大一双眼望着天空，死不瞑目。
她那头栗色微卷的长发铺在她身下，沾满了脏污。
她身上的伤痕很多，四肢都被扭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
黎遥不敢多看，目光刚一触及，就像是被烫到一般。
匆匆看过一眼后，她就再也不敢去看她的尸体。
确认那人确实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之后，黎遥身为报案人少不了要去一趟警局。
黎遥报警时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很多事警察并不了解，只能从头开始询问。
刚开始回答时，黎遥勉强还能做到条理清晰，可当警察问到那个女生时，她的回答就有些颠三倒四了。
“我看到她爬出来……很黑……她救命、不对，她在喊我救命，她喊我救她，她求我救她……”
黎遥的眼泪夺眶而出，虽然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女生，但那个画面她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见黎遥的情绪崩溃，做笔录的警察也只能暂时停下来，让人来安慰她。
黎遥在一位女警的安慰之下哭了十来分钟才缓过劲来，做笔录的警察继续刚才的话题。
“黎女士，你之前说过，你看到了凶手对吗？”
黎遥愣了一瞬，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那张扭曲的脸。
她吓得浑身微微颤抖，猛地摇头，想把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又想起刚才警察问的话，继而猛地点头。
“我看到了……鬼，是鬼！”
“那凶手是鬼，杀人凶手是鬼，那一定是鬼！”
“我看到鬼了，是鬼杀人了！”
“那鬼满脸都是血，脑子都摔烂了一大块！”
正在做笔录的警察闻言只能再次停下手中的笔，这些话要是写在笔录里，可能被怀疑脑子有问题就是他了。
黎遥的话他是一点都不信，这世界上哪来的什么鬼，肯定是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认知有些错乱。
笔录看样子是做不下去了，总不能强行追问，证人的状态也很不对，急需安抚。
很快，做笔录的警察就换成了队内的心理医生。
在心理医生的循循善诱之下，黎遥还是没能说出凶手的特征，依旧坚称自己是遇到了鬼，是鬼杀了人。
心理医生也从黎遥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选择对她好好进行了一番心理疏导。
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遇到这么一桩重大的案件，黎遥在警局待了许久，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收拾好自己，因为没吃晚饭肚子依旧饿着，但她现在半分胃口都没有。
她将自己摔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那位女生那双死不瞑目的眼。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别说睡觉了，她现在连合眼休息都不敢。
好在现在离天亮已经不远了，她就躺在床上，把房间内的灯开到最亮，苦熬着等到天亮。
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她根本就不想去上班，可她给组长发的请假消息并没有批。
命案必须保密，她没法如实告诉组长她经历了什么，虽然，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如实说也得不到假。
当初说好的一个月休四天，现在一个月能休两天都是赶上组长脾气好。
她跟组长请假，组长说没死就得去上班。
早知道当初高考的时候就该好好努力一把，也不会只考上一个普通的二本，连个好点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这当牛马。
就这份当牛马的工作都是她找了许久才找到的，要是工作没了的话，她就只能进厂了。
她只能认命，或许是她头顶上的阴云都快具象化了，上班时间难得没人找她，也难得按时下了班。
在回家路上，她想要避开昨天那条巷子，可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心里那想再回去看看的想法。
等她到了巷子附近的时候，才发现四处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这条巷子平时走的人也不多，也不是什么必经之地，封起来影响也不大。
在看到警戒线的那一刻，黎遥失落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太暗，她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出于好奇，她才想再去看看，但她心里还是害怕的。
如果她没去，她心里肯定会一直惦记着，像现在这样，因为其他原因不能去是最好的结果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警戒线外徘徊张望了许久才离开。
黎遥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时，有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
“怎么了，那个女生有什么问题吗？”
正在现场勘察的程万里见楼羽一直盯着黎遥的背影，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可惜他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楼羽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兴味。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趣而已。”
程万里望着黎遥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皱。
“那个女生是凶手？”
楼羽摇头，无语地看了眼程万里。
“大哥，那姑娘是目击证人，她手上干净着呢。”
程万里像是没感觉到楼羽的无语一般，点头继续勘察。
在来之前他也了解过案件的大概经过，只是他刚才没看到黎遥的正脸没认出人来而已。
目击证人不一定是清白的，但楼羽都说跟她没关系，那肯定就没关系了。
他没有和楼羽一样沟通阴阳的本事，他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