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如果真心火化还能依附，这就够了
谢寂褪下衣物，浑身赤果果站在浴室中，浴室内铁架上放着他常用的冷檀香身体乳。
谢寂伸手挤出一团，往身体上缓缓涂抹。
墙面上镶嵌的镜子映照出他那身姿挺拔的躯体，宽肩窄腰，肌肉的纹理清晰分明，弯曲的凹线勾勒着谢寂近乎完美的身材，银发湿漉漉搭在肩后，正滴滴答答落着水珠。
唯独令人难以仔细看的，便是他水嫩嫩腰肢和脖颈，锁骨上泛红的痕迹，到现在还没消。
谢寂尽量用那清凉的乳液涂抹在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红痕上，试图让它们从肌肤上消失，淡淡好闻的冷香似乎有能力缓解谢寂心中躁动。
“为什么消不掉……”谢寂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羞耻感。
谢寂刚把手抹在腰侧，他忽然感觉到异样，垂眸仔细一看，后腰白皙的肌肤上竟然出现了一层像花草一般延展的银色纹路。
那银色纹路的形状怪异却漂亮，每一个延伸出的线条都似是想疯狂占据谢寂的肌肤，大约是从谢寂的皮肉中生出。
“这是什么……”谢寂闭了闭眼，低声喃喃。
他刚想走近墙面上的那块镜子，仔细照照腰侧的东西，那反光的镜面中忽然伸出一只穿透镜子的大手。
骨节分明的大手毫不犹豫握住了谢寂瘦削的腰肢，指尖稍稍停顿在了那片留有银色纹路的肌肤上，折弄得谢寂一愣。
“啊，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一个非常美妙的证明。”镜子里传出和虞声一模一样的声线。
镜子里的光影逐渐透过镜面，露出全身。
一张和虞声基本一样的脸，墨色的发丝如同纱网般密密织盖与额前两鬓，浓色眉宇斜飞入鬓，颇显出桀骜张扬的气息。
只不过，这个人和虞声不同的是，盯着人的时候，漆黑的眼底散发出一种瘆人的邪气。
“虞声？”谢寂冷下脸，双腿不由得紧闭，下意识遮挡。
“这么说也无妨，谢先生，他和你滚床单的时候，我可是在场呢。”
“你不是虞声？不对，你是s级……”谢寂眼神略带敌意，却被这种场面弄得有些许无措。
“我是他的另一半，你可以叫我虞野。”黑发男人双手环胸，视线围绕在谢寂浑身上下。
谢寂听过，a级以上的镜人目前只有一位，而a级以上的镜人同时也可以将自己的身心与能力进行分割，变成两半。
“你来浴室做什么？”谢寂皱起眉问。
“有些话，q在场我不好说，但我可以单独说给你听，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虞野半眯着眼睛，狭长阴暗的瞳眸中漫开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意有所指地将全部目光落在谢寂腰侧那块银色纹路上，“你知道你腰上是什么东西吗？”
眼前的黑发男人和虞声说话的方式没有两样，明明心中应该知道，却总喜欢明知故问。
谢寂喉结缓慢滚动几下，有些烦躁，片刻后才问：“你说。”
“那是你和镜人亲密过的证明，证明交换过体液，身体真正相融过……”
虞野指节跳了跳，指尖在半空中勾勒银色纹路的形状：“如果你是个女人，说不定等这些纹路蔓延到肩膀的时候，还有可能繁衍出漂亮的子嗣……”
谢寂的耳朵根子不自觉发红发烫，“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野缓缓走到谢寂跟前，伸出大手绕到谢寂腰侧。
他缓缓按上谢寂肌肤上的银色纹路，那一处的肌肤灼热滚烫，还残留着被热水刚冲刷过的红晕。
虞野唇角溢出低沉的嗤笑，微硬的指尖在谢寂腰侧不断描摹那银色纹路每一根曲线的形状，谢寂僵住，感觉腰侧一阵痒意，内心却格外酥麻。
“你知不知道人类的书上有一种民间说法，镜人是由天上的神降给人类的小小诅咒。”
虞野滑动着手指，故意凑到谢寂耳边，“这个诅咒一直都在，你有没有想过，诅咒的内容包括，和镜人交往过深的人类，都活不长？”
虞野故意用“交往过深”这四个字，显然是指伴侣之间做的迷情乱欲。
“你看看你，纹路竟然已经这么深了，都快到胸口的位置了吧……”
他的唇在谢寂耳边张合：“让我猜猜，你还能活多久？半年？一年？还是十八个月？”
“为什么忽然告诉我这些？”谢寂抓住虞野的手腕，却发现自己并不怵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我很想知道你能为这份虚无缥缈的感情付出多少。”
谢寂刚想抓住虞野问清楚，眼前的黑发男人却化作零碎的光影，隐没在那面镶入墙中的镜子。
谢寂推开浴室门，开始利索的穿衣服，他的脑海里却混乱不堪，满脑子皆是虞野刚刚说过的话。
他说的是真话吗？
他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
这些话，要是镜人都知道，为什么虞声不跟他说……
谢寂内心躁动不安，换好一件黑色紧身衣，抬脚走出浴室，准备按约定去地下拳场。
客厅的沙发上，虞声瘫坐在沙发上，坐姿没个正形，双腿慵懒地搭靠着，头部斜靠入软塌塌的沙发背，手里毫无形象地捧着一本书。
谢寂默默闭上了眼睛，他没想过这个男人还会看书。
“你在看书？”谢寂指尖轻轻敲了沙发的一侧，发出声响吸引虞声注意。
“对，你们人类的书，罗密欧与朱丽叶。”虞声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朝谢寂露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笑容。
“罗密欧与朱丽叶？讲了什么？”谢寂没有看这种类型书的习惯，他接触的都是些历史类书籍。
虞声合上书页，悠悠道：“两个身份是仇家的人类的故事，但他们最终相爱了，只不过结局不是很好。”
结局不是很好……
谢寂的思绪陷入一个无法回转的境地，他忽然回想到虞野说的话，那一字一句，犹如致命的刀尖深深刻在他心里。
有些时候，不需要多么恶毒的言语，一些事情隐约的真相就能直击人类的内心。
谢寂半阖着眼睛，语气淡淡地问虞声：“你说，两个身份有矛盾的人在一起，会不会有好的结局？”
好的结局？
虞声似乎察觉到了谢寂话语中的不确与忧虑，他缓缓起身，站在谢寂跟前，伸出双臂把眼前的银发男人搂进怀里。
温暖的怀抱是如此灼人，能毫无争端的升起一束小火苗，经过爱意的升腾下灼烬人的内心，最终剩下一团灰烬，无论生死也要依附在另一人身上。
谢寂的话语久久得不到虞声的回答，但拥抱却令他安心。
好像也不强求一个回答，生命本就有限，他知道他还处在这个怀抱中，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