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昔岁月如歌④
苏父苏母交换眼神。
“他说的啥？”
摇头。
“这方言一愣一愣的听不懂，啥耍子们？”
“好像是我们的意思。”
“咋整？”
“你想怎么办？”
“我好恨啊，儿子过那么好，咱俩日日啃馒头，我要杀了他。”
“那我就陪你一起。”
“好。你动手。”
“好。”
苏父接着说道：“然后我们又打探了一些关于你的情况，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杀了。”
苏母笑着，“第一次杀人，又刺激又好玩呢。当然我们也很害怕了，待在小山坡上好久才敢走呢。”
苏擎天眨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们还是人吗？
苏母看着他，目光闪动，“哦，对，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啥不杀……”
“叫莲儿。”
“对。因为还有什么事情是看到至亲死了更痛苦的……”
然而下一秒，她再也笑不起来了。
苏父呆愣的看着，错愕地看着，跌落在地上连连往后爬。
他不可置信道：“你——你——你这是在弑母……”
苏母目光往下，胸口插着一把刀子。
苏擎天叹气。
阿爹是屠夫，家里大大小小的刀子数之不尽，有时候他也会带上一两把玩。
切点梅枝、割点药草等等。
苏擎天说：“我弑母又怎样？”
远方传来哭喊声，是莲儿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爹——”
她头顶上的几发大雷终于劈了下来，再也绷不住失声痛哭了。
苏擎天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苏母继续笑着：“杀了我你又怎样？你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苏父还处于震惊之中，无法动弹。
苏擎天眸底里闪过冷戾。
“那又如何？还有什么是比你们更恶毒、更恶心的吗？”
苏母哈哈笑着，直笑的身子一倾一斜，又往刀口处进了进。
她说：“也罢，这条命还给你。儿子，等着遭报应吧。”
苏擎天表情冷峻，如死神般。
“我不在乎。”
苏母继续笑着：“老伴，我说什么你都从，是吗？”
苏父终于回过神来。
他说：“是——”
苏母挣扎着，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将老伴从地上拉起，自己离开了刀子，露出上面血淋淋的血迹。
而后，她一手抓住苏擎天的肩膀，一手扶在苏父的后背。
双双用力。
苏擎天的刀再一次见血，没入了苏父的胸口。
这一切快到让人根本无从反应。
苏母哈哈笑了起来，笑了几声，气力都用完，躺在地上，双目圆瞪，彻底死去了。
苏擎天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手还紧紧攥着那把刀子。
苏父看着苏母，“也罢，就这样随你去了也好。”
躺在地上，呼吸渐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苏擎天看看这一切，又看看手里的刀……
他这是，弑父杀母？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突然无力的跌跪在了地面上，双目无神，六神无主。
………………
………………
………………
（现在）
苏擎天说：“然后我带着莲儿离开这里，重新找了个地方生活。我继续教书考取功名，总不信还能养不活我和莲儿……”
镜欣听的震惊，双手紧紧捂住惊讶的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苏夫人也同样震惊，这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能说什么，于是也沉默着。
看着她俩呆愣的模样，他无奈的叹口气，声音疲惫了很多。
“都说别打听这件事情了。总是不听。”
（过往）
那日之后，我们一起把阿爹葬在了山坡上；至于我父母，我虽然恨他们，但是人死为大，将他们合葬在了另一处地方；
那日之后，莲儿总是无精打采的，像失了魂魄般；她呆呆的站立在那里，嘴里含糊着“我的阿爹怎么这就没了？我的阿爹呢我的阿爹在哪儿？那天我要是直接追出去该多好……
我真恨我自己我为什么没有追出去，这样我就可以保护我的阿爹——”
她说着情绪激动起来，一瞬间就要暴走，发疯拿起斧头就往头上砸；
苏擎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每逢这时候就把她打晕，让她躺在自己怀里，静静抱着她。
苏擎天抬头，茫然无措的。
他觉得自己也要崩溃了，自己的父母杀了莲儿的爹，自己又杀了自己的娘，爹也因自己而死……
内心像是有头魔鬼在横冲直撞着，撕扯着、呐喊着，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就走向了毁灭的道路。
但是他必须冷静下来，还有莲儿；他要是都没了，莲儿这个样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她又该怎么办？
苏擎天想了想，决定带着莲儿离开这里，去往别的地方。
他跟莲儿说这事，莲儿毫无回应，只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苏擎天忧伤了起来。
至于去哪，他还没有想好，但是要准备路上吃的用的东西，还有马车。
他在莲儿的汤药里下了困药，扶她去休息。又担心她醒来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拿棍棒来伤害自己。
只好用绳子将她绑在了床上。
这才放心的出去采买物品、马车。
就是这次采买，让苏擎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上天似乎待他很苛刻，格外的爱用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折磨他。
苏擎天无奈叹口气，算了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他除了认栽，还能怎么办？
内心压抑下了极大的苦楚与无奈。
这次上街他遇到了他的学生。
在书房教书时，觉得这个学生格外的聪慧、好学；便对他比对别的弟子都要认真，勤加指导。
结果这弟子很开心的跟他说：“是先生啊，先生好啊。先生你猜这次我出去撞见了什么？先生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擎天不知，见到他也有些许开心，愁闷都消减了不少。
他问：“看到了什么？”
弟子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我见到了你的父母。先生，没想到你的家那么远啊。你的父母老想你了，见我说认识你，不断地向我打听你过得怎么样啊好不好之类的，又问我你住在哪里，和谁一起住啊，我一下子全告诉了他们。他们还请我吃了大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