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牛痘人痘
经过这几日的努力，神机阁的牛棚内，早已经不见当初白莲教妖人尸体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锦衣卫忙碌的身影，十几个出过痘的锦衣卫，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
抬走一个个不成人样的骨头，又抬进来一个个奄奄一息的妖人，但都是身体死硬死硬的。
没办法严刑拷问不说的，只能拉来这里喂牛，好在这些日子，锦衣卫都习惯了，熟练的把他们倒挂在木架上，一刀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一旁的耕牛也跟着哀鸣一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吃起带着黑红色的草料，锦衣卫中眼尖的，一眼就看到这头站起身的牛，和其他的牛不太一样，皮肤上虽然也沾满了牛粪，但是却鼓起一个一个通红的疙瘩。
毛骧兴高采烈的踢了一脚白莲教妖人。
\"快去给殿下回话，就说有起牛痘的耕牛了！\"
朱标正在营帐中和曹炳议事。
朱标眼圈铁青，胡子拉碴，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曹炳更是不修边幅，身上的毛发仿佛返祖了，就好像是在行军打仗一样。
\"这几日患病的已经多了很多，差不多有了三百人，整个神机阁内人心惶惶，哀鸿遍野！\"
朱标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处，沉声说道。
\"殿下勿要自责，只有三百余人发病，在这疫病阶段已经控制的很好，要不是殿下英明，让所有人不得外出，就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远远不只三百人。\"
曹炳这几天对朱标越发佩服，这可是天花，他虽然没有见过，但也听自己老爹说起，当初他父亲跟着皇爷四处征战，只要听说那里村子闹天花，敌我双方都会刻意的避开，甚至为了阻止疫病传播，直接就一把火烧了村庄。
而自家太子爷，不仅不避而远之，反而身先士卒，硬生生的把天花给摁住了，没有绝对的魄力和清晰的头脑，绝对是做不到的。
朱标挥了挥手。
\"有什么可英明？只不过是暂时控制住，有什么用，这些工匠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在房间内待着，神机阁也不能一直停工。\"
这些白莲教妖人也知道神机阁的重要性，他们没有把疫病刻意的在应天府内传播，就是怕朝廷提前反应过来，用铁血手段，封闭应天府，镇压住疫病。
派出死士，在这神机阁附近，专挑工匠下手，就是知道自己不会对神机阁下狠手，那样就寒了这些工匠的心，大明以后的火器发展必然受到影响，其用心之恶毒！
这时一个锦衣卫，在大帐门口说道，\"启禀殿下。\"
\"牛棚传来回话，耕牛起痘了，另外精益伯的儿子也起痘了\"
\"赵拓那老小子也不容易，这次孤就放他一马，曹炳，按派个人给他儿子送药过去。\"
\"诺！\"
紧接着太医院的老太医，也来到帐外说道，\"殿下，老臣对十个死刑犯都用了人痘，发现这次成功率很高，只有两个重病之人死去，其余的人都安然无事。\"
朱标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人痘的成功率真有这么高？\"
老太医满面通红，激动的说道，\"回殿下话，老臣亲眼所见，用了神药的人，结出来的脓茧，对天花真有奇效，不过只能在发病之初，或者还没有发病之前用才有效果\"
\"太好了，没想到人痘牛痘都出来了\"，朱标在营帐内来回踱步。
\"立刻在神机阁贴出告示，就说朝廷已经找到破解天花之法，明日午时，让所有人都到校场集合，你们太医院还有锦衣卫，要把人痘和牛痘准备好。\"
\"老臣遵旨！\"
往日的神机阁安静异常，今日总算是有了点人气，锦衣卫提着坛子，手捧托盘，里面放着一碗烈酒，和一堆银针。
叉着腰，握着刀，扯着嗓子站在那里吼道。
\"神机阁的各位都听好了，在家待着别动弹，太子殿下翻阅古籍，已经找到了破解天花的良方！我们哥几个贴出告示，你们也不方便出来查看，所以就当面说一声，都不许乱\"
一石激起千层浪，工匠们根本就没想到天花还能治愈好，而且这几天，家里的存粮快要吃光，正在忧心忡忡，忽然听到这个好消息，当下打开窗缝，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着。
锦衣卫继续吼道。
\"这疫病只要得了一次，这辈子就都不怕了，等会咱们给你们用药之后，会出现轻微的病症样子，都他娘的不要慌，也不要害怕，就当是个头疼脑热，过段时间就好了，如果谁不愿意用药，咱们也不会强求，但是之后你们是生是死，可不要又怪太子爷不管你们。\"
银针被反复灼烧，半热的时候，放入坛子里面沾上药水，刺破工匠们的皮肤。
牛痘毕竟是成熟的接种方案，朱标没有丝毫犹豫，牛痘一出来，就让锦衣卫迅速接种。
第一批接种牛痘的工匠，开始出现轻微的反应，一看这情况，接种的工匠开始犹豫不决，可是过了两三天，接过种的人全都活蹦乱跳，只是身上留下了几颗麻痘而已。
神机阁的工匠疯狂了，应天府的百姓也疯狂了，几颗麻痘算什么？什么都不算，人们反而以有麻痘为荣，只要出了痘，往后也不担心自己在得天花！
对于人痘的试用，朱标就要谨慎很多，先是又用了几批得了天花的初病患者试验，感觉接种人痘的成功几率确实很大，而且越到后面，试验死亡率就越低，才敢陆陆续续的让应天府百姓使用。
单靠耕牛身上出的牛痘，想要让应天府，甚至让全大明的人都接种，那花费的时间，还有牺牲的耕牛可不是简单之数。
所以试验和使用人痘，在朱标看来还是很有必要。
半月之后，神机阁陷入平稳当中，应天府也恢复往日的热闹非凡，经过疫病的袭扰过后，应天府往来的人比以前更多了。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洪武大帝却发出了一道圣旨，令天下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