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试验人痘
神机阁陆陆续续的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井然有序的回到自己家中，没人出门，都在默默看着太子殿下的军帐。
有朱标在这里，这些工匠就不会失去信心，天家尚且不顾安危，与他们患难，其他的普通工匠又怎能说什么？
与此同时，神机阁校场处，几个太医已经在议论不休。
\"这神药的药理根本不对，如此猛药给这些病人用，真的能起死回生！？\"
\"我看悬，刚刚我进去查看了一番，这些得了天花的病人，短短几天，天花就已经蔓延全身，想要治愈难如登天。\"
\"是啊，我看还是劝太子爷离开此处，这种险地大明储君怎可以身犯险\"
这几个老太医可能是老了，说了半天就有点气力不足，一个个涨红着脸，像斗鸡一样。
\"我看可以一试，猛毒必须猛药医，何况这天花比猛药还要毒，咱们死马当成活马医，尽人事，听天命\"
\"太子爷是要我们来救人的，怎么能如此草率，你看过几本医术？看了些民间偏方就敢断言？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太医院！\"
\"你怎么说话呢？按进入太医院的先后次序，你还得管我叫声前辈，有你这么跟前辈说话的？\"
\"放屁！咱们杏林中人也是达者为先，与人驱除病痛，只有好坏，没有次序之分。\"
\"小子，别以为你在太医院待了几天，就敢不尊重我们这些前辈，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教你\"
这些学医的也算是读书人，但要是喷起人来，也照样不含糊，可要是打起架来，那就要差远了，两人你一脚，我一脚的对着空气踢了半天，刚要再往一起凑合，就被跟在身后的福宝一个眼神瞪老实。
\"洒家可告诉你们，要是没有按照太子爷的旨令办事，出了岔子，你们以及你们的家眷，全都得跟着这里的人陪葬！\"
几个太医被福宝冷冰冰的话语当头一棒，年龄最长的太医说道。
\"吵什么吵，你们要是有本事治好这天花，再吵不迟，没有那个本事就闭嘴，老夫还不知道你们，无非就是不服马太医\"
须发皆白的老太医说完，不一会儿，就从随身带着的医箱里面取出，用白色瓷瓶装着的药水。
经过一番处理之后，小心翼翼的给一位中年妇孺服下。
老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瓷瓶重新放回去。
\"你们也不必害怕，老夫在几日前，就给东宫近卫曹统领服用过这神药，效果立竿见影。\"
几个年轻点的太医听完，唯唯诺诺的拱了拱手，各自负责两个病患，为他们服用下马之明的药水。
经过大半天的折腾，太医们确认各自的病患脉象稳定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跑去向朱标交差。
\"经过臣等观察，疫病虽然可以被马太医的药治好，但病患身子还是太虚，需要使用药性温和的药物进行一番调理，才能彻底恢复。\"
朱标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如果疫病大规模突发，尔等可有信心全都治愈好？\"
老太医迟疑片刻说道，\"老臣不敢说谎，如果没有马神医的药，只能在发痘初期，使用麻葛根汤，发脓时使用排脓散等。\"
\"但是"
老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太子殿下恕罪，此等药方，老臣也不敢保证能和神药一样，百分百的根治好。\"
朱标脸色不变，微微点头，\"你们这些太医用药，大多数是治标不治本，最重要的还是要靠养身之法，既然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治愈好，那就要做好防范措施，你说，如果孤用他们的脓茧，让那些正常工匠接触，使他们人为的得上疫病，能有几成把握存活！？\"
老太医慌忙摇了摇头，\"这种做法早在前朝就有先例，存活下来的百姓十不存一，完全是用人命在赌，殿下万万不可使用这种方法。\"
朱标以手扶额，神情无奈的叹道，\"唉，孤何尝不知道这是一场赌局，可现在的情况，我们有赌的资本，有马之明的神药加持，说不定，这些恢复过来的人，身上的脓茧就是一剂解药。\"
\"可这毕竟没有尝试过，贸然让那些正常的工匠去试验，会死很多人\"，这个时代，当太医的都有一颗救世的心，老太医不忍让他们当成试验品。
朱标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缓缓问道，\"那你觉得宫中有多少神药，马之明的那里又能生产出多少神药！？\"
\"臣不知，但臣知晓，这种神药的制作肯定不简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制成。\"老太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你刚刚说得那些药方，宫外的普通百姓，神机阁的底层工匠能用吗！？\"
老太医接着回答道，\"此等药方复杂无比，铺方就有好多张，再加上需要的药引，寻常百姓家，能凑出一副药，已是不易，更别说需要连续服用二三十服\"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孤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疫病传播，束手无策？\"
老太医连忙跪倒请罪，\"是臣无能，无法为殿下分忧！\"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个时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你立刻按照孤刚刚说的法子，去小规模的试试，事后告诉孤成功率有几成，这件事情毛骧会配合你，他知道应该用什么人来做试验。\"
老太医也反应过来，为了应天府全城人的安危，接种人痘必须得试试。
从地上爬起，躬身应道。
\"臣遵旨！\"
军帐外的飘雪在微飞中起伏摇摆，好像风中的败絮，让人心中升起一丝悲凉。
老太医紧了紧自己的棉服，心情复杂的朝着校场而去。
朱标还是坐在主位上，此时他的心中有些后悔，早知现在的情况，自己就不把马之明这么快的送去东瀛，有马之明在，这疫病控制起来就容易许多，甚至都不用自己亲自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