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给她难堪
黎月顿时心中骇然。
只是接下来的时日，在教苑学规矩时她再也不敢大意。
虽说之前在望香楼的时候，老鸨花了大价钱培养她，但皇家的规矩与民间可是天壤之别，就单单一个走路，都有不少的说法。
方云烟作为第一批秀女中的典范，被纯仪皇后派来给众秀女做示范。
她清冷孤傲，不可一世的模样落在众秀女的眼中，却成了世家贵女独有的特质，就连一向严厉的教养嬷嬷都对她带了几分善意与讨好。
方云烟身姿妙曼，姿态端庄的演示给众秀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中途歇息时，黎月听到不少秀女在小声讨论方云烟。
“京兆尹的女儿果然容貌出众！”
“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纯仪皇后对她甚是满意！”
“……”
纯仪皇后的态度很有可能表明方云烟就是将来的太子妃，因此众秀女此时已经在讨论将来站队的问题。
黎月正假装与尚景芙交谈，实则却处处留意着众秀女的话。
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翠叶云纹常服，素雅中透着几分出尘的气质，发间朵朵珠翠错落有致，点缀于发髻上，玉容只略施粉黛，一双桃花眼眼尾微挑，清丽脱俗中生生多出一分妩媚来。
只是黎月忽然在众秀女的窃窃私语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些秀女不经意间将目光扫向黎月，视线中的打量意味分明。
一家境尚可的秀女趾高气扬道：“京兆尹的女儿岂是那小地方出来的能比的上的？”
“若是容貌与家境不匹配，空有美貌又如何？”
那秀女毫不掩饰，黎月听出此人言语之间的内涵，并未立马回应，奴才都是看人下菜碟，更别说这些自小就被捧在手心上的氏族贵女们。
想来是这几日她被教养嬷嬷为难，方云烟作为她名义上的姐姐，今日却并未在人前搭理她，这些秀女们早就知晓了各自的底细。
家境高于自己的便抢着去巴结，低于自己的，自然是看不上。
尚景芙有些气氛道：“皇宫之内必要谨言慎行，随意讨论他人岂是君子所为？”
“莫要丢了自家的脸面！”
“更莫要丢了皇家的脸面！”
黎月抚住尚景芙的双手轻声安慰，“芙姐姐，这些人不值当你和她们争论！”
“我不会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的！”
黎月给了尚景芙一个宽心的笑容。
那秀女又不依不饶了几句。
“我说的是实话！”
“一个从边关荒蛮之地回来的，怎么能和我们自小被精心教养的京都闺秀相比？”
“她恐怕大字都不识几个吧？”
几个秀女扑哧地笑了出来。
“学了几日的规矩她都能出错，可不就是笨吗？”
……
看着秀女们掩面嗤笑的模样，黎月却给了尚景芙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在教养嬷嬷的到来制止了这场闹剧。
这几日她学规矩学的上心，自然也就没有再出错，没有了教养嬷嬷的惩戒，那小腿上的红痕也渐渐消散了下来，只是细看之下，还能看出一些影子。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黎月正换了衾衣准备入睡，屋外却突然传来了吴忠全的声音。
“黎姑娘可歇下了？”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黎月停下换衾衣的动作道：“正要歇下！”
“公公可有什么事？”
吴忠全拖着细长的语调，“那请姑娘先跟老奴走一趟吧！”
黎月心中顿时生出一片冷意。
“公公可知是何事？”
吴忠全却并未表明，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尚景芙有些担心她，她起身准备陪同黎月一起去，这时又听吴忠全在外头道：“黎姑娘一人前去，方姑娘就不必去了！”
“月儿！”尚景芙的眼里有担忧之色，黎月却安慰道：“芙姐姐，想必是姑姑叫我，我去看看就回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走出门时黎月深吸了一口气，李元澈若是真将她原本的身份说了出来，那她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在宫里待了这么久。
因此她只在外头套了一件杏色披风。
跟着吴忠全以及两个小太监走了一段路程，到了目的地，黎月这才惊讶的发现，这正是前些日子李元澈带她来过的地方。
已经在皇宫外开府的皇子，在宫内仍旧有自己的殿宇，看来外界传闻殷帝疼爱他不是虚言。
只可惜李元澈不是纯仪皇后所出，否则现在住在东宫的就是他了。
大殿内空无一人，只是从内殿传来一阵阵熟悉的香味。
黎月心头一跳，这是李元澈酷爱的沉木香的味道，他今日歇在了宫里！
李元澈撩开重重雾色纱帐，他只穿着浴袍，水珠顺着他的发丝一颗一颗地汇成一条条细细的水线，砸在肩膀上，又顺着浸在他袒露的胸脯上……
若隐若现的胸肌看的黎月面上羞红一片，她还未来得及转过身去，李元澈已经将手中的软帕扔向她。
他嘴角漾起弧度，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过来伺候本王沐浴！”
沐浴？
黎月面红心跳，他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想起上次在英王府发生的事情，她的脚下好似生了根，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见纱帐外的人影没有半分动弹，李元澈有了些许不耐烦。
“你是聋子吗？”
“本王叫你过来伺候本王沐浴！”
“难道你想让你的身份被本王大肆宣告？”
后一句果然好使多了。
黎月硬着头皮前去，虽然已经跟李元澈有过云雨之事，但这会儿脑子清醒下来，身子又素了许久，她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
李元澈阖着眼，任由葱白玉指在他肩头来回游走。
……
“没吃饭？”
“用点劲！”
“再重一点！”
这段时日，教养嬷嬷为了控制秀女们的体重和饮食习惯，每顿饭只让她们吃七分饱，李元澈自幼习武，臂膀比平常人要硬朗许多，一开始黎月按着倒不觉得费力，时间久了自然就觉得有些吃力了。
李元澈提醒过后，黎月仍是那副力度，这惹的李元澈眉头簇起，他稍一用力，黎月就被她拖去了浴桶中。
不过还好，预料中的呛水没有到来，他今日并没有将她按压到水下。
“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