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宁为贫家妻不为富家妾
黎月接过册子，瞧见那册子上里衣的款式，顿时红了脸。
只见那里衣设计裸露，关键部位竟是镂空的……纵是在望香楼的五年，她也未曾穿过这样大胆的里衣。
“芙姐……”
“这……”
黎月的脸上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羞，尚景芙见了莞尔一笑。
“月妹，这都是京中女子喜爱的款式！你会慢慢适应的！”
这般大胆的里衣，只有以色侍人的娼妓才会钟情，而望香楼的花魁们从不屑于在里衣上下功夫，这多是那些下等娼妓用来取悦男子的手段。
见黎月不语，尚景芙便将芍药和阿霜打发出了厢房。
她低声问道：“月妹，可有你喜欢的？”
黎月为难地摇了摇头，“芙姐，可有寻常的款式？”
尚景芙知晓黎月是小女儿心态作祟，也不急着让她选款式，而是说起了府中二爷的事情。
“我母亲刘氏恪守规矩，嫁与我父亲后两人也过了几年恩爱日子，但不知何时，两人之间竟生了嫌隙，几年之间说的话屈指可数……”
“婶母也曾劝过我母亲，放下嫡妻的高傲去取悦父亲，可母亲宁愿日日待在佛堂也不愿见到父亲！”她痛心道，“你以为祖母不知道这些事情吗？可为了府中安宁，祖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黎月心中诧异，原来这些老夫人都知情。
尚景芙又道：“你可知为何三叔与婶母感情如此之好？”
黎月不解地摇了摇头。
尚景芙示意她看向册子，“婶母明面上雷厉风行，有着当家主母的气派，可关上门来，她也能成为那不择手段、取悦男人的娼妓！”
黎月心中大骇，尚景芙竟如此大胆。
尚景芙：“月妹，侯府百年前曾有从龙之功，但如今只有大伯和大哥入了朝堂，你可知为何？”
“当今殷帝生性多疑，若是侯府男子个个入朝为官，恐怕只会招来祸端。”
“你入了侯府，竟然享受了侯府的好处……”
言罢，黎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竟不知老夫人有这般心思。
“英王想把我献给当今东宫？”
尚景芙摇了摇头，“不，是你我一同入东宫！”
“侯府百年荣耀，女辈也该助大哥一臂之力！”
黎月闻言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李元澈和她已经做了那水乳相融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把她送入东宫。
明明那日他还说，若是她不做他的暖床丫鬟，就将她送到静心庵去当尼姑。
黎月表情尴尬不已，若是尚景芙得知她已失了处子之身，恐怕老夫人当即会将她赶出侯府。
她嗫嗫道：“芙姐，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尚景芙见黎月脸色异常，还以为她是对入东宫之事担忧，随即安慰道：“月妹，若入了东宫，我们姐妹二人齐心，定能助大哥在朝堂上稳步晋升，我也会护你周全！”
黎月看尚景芙眼里露出期盼，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当下答应，只是将册子合上。
“芙姐，你喜欢东宫那位吗？”
闻言尚景芙并未应答，但黎月已经从她眼里流露出的情绪中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这是祖母的主意？”
“还是……芙姐的主意？”
尚景芙闻言一顿，并未说出实情，“这是祖母的主意！”
黎月心下了然。
“可芙姐说过，宁为贫家妻，不为富家妾！若芙姐成了东宫主位，月儿岂不是要为妾？”
黎月盯着尚景芙，字字揭露出她的私心。
尚景芙并不慌，“那都是说给寻常人家说的，可我们是什么身份？”
“月妹，将来你若入了东宫，即使是妾，也比寻常人家的妻位份要高！”
黎月明白了，尚景芙想要她将来入东宫固宠。
尚景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黎月并没有当即答应。
回了侯府，她还未踏入倚月阁，远远便看见一个身影正在门口东张西望。
胭脂呸了一口唾沫。
“姑娘，又是二房那位！”
黎月正苦恼怎么处理尚景芙在珠翠楼送她的新式里衣，这下突然有了主意。
尚琳儿瞧见黎月一行人回来，顿时拦在了门口。
胭脂毫不客气地回怼道：“琳儿小姐，你不好好在二房待着，又跑来我们倚月阁干什么？”
“难道还想让老夫人请你过去不成！”
尚琳儿瞪了胭脂一眼，“主子还没说话，你一个奴才多什么嘴！”
“你……”
“胭脂……”黎月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随即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容，“琳儿妹妹，不知你今日来又有何贵干！我记得我没请你过来！”
说着又不经意间用手摸挲装着里衣的木匣，因是珠翠楼的出品，木匣子也极为精美大气，明眼人一猜便知里面定是装了什么好东西。
“你们去了珠翠楼？”尚琳儿语气酸涩，心里暗怪尚景芙不带自己去。
“是啊，芙姐关心姊妹，给我买了些新奇玩意儿！”
说着黎月宝贝似的看向木匣，“芙姐不愧为二房嫡出，今日真是大手笔！”
尚琳儿一听，心里更是嫉妒不已，她才是尚景芙的庶妹，哪料尚景芙偏偏对这个外人百般照顾。
心里这么想着，阿霜阻拦不成，尚琳儿已将那木匣抢了过去。
“竟是芙姐姐送的，想必月姐姐再送给我也是可以的！”
“你……”胭脂再次被尚琳儿的厚颜无耻震惊，“这是二小姐送给姑娘的！”
尚琳儿白她一眼，“那又如何！”
“月姐姐不会在意吧？”
黎月心中巴不得尚琳儿这般，到时候尚景芙问起，她就说是尚琳儿抢了去，今日这么多丫鬟看着，即使她不说，私下也会传的沸沸扬扬。
黎月挡了一下要为她出头的胭脂，“罢了，这有何不可，我虽心中不舍，但琳儿妹妹喜欢，我该让着你！”
尚琳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今日算你识相！”
说罢也不顾胭脂的反应，带着丫鬟婆子们大步离去。
阿霜不平道：“姑娘，你何必让着她？”
尚琳儿前段时间闹的侯府鸡犬不宁，被老夫人警告之后，原以为会收敛一段时日，没想到这才没多久便又露出了本性。
黎月眼神淡然道：“蠢人不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