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手刃毒妇
波斯王室女?
李元澈蹙起了眉头,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棘手。
“与波斯的人有何干系?”
李元澈的话还未说完,幻影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殿下!薛将军!”
“京城急报!”
“急报!”
薛安稷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凌厉。
幻影将手中的奏章递给李元澈,语气焦急,“波斯王室女被西蛮人扣下,西蛮在边境起兵了!太子御驾亲征,殷帝急招殿下回京!”
“他娘的,反了!”薛安稷话锋凌厉,大有一副立马就要奔向边关手刃西蛮人的架势,“殿下!我们该立马前往边关支援太子殿下!”
薛安稷回过头去看李元澈,李元澈此刻却显得沉静许多。
波斯王室女前往大殷需途经西蛮,西蛮扣下波斯王室女,在边境起兵,无异于向波斯与大殷两国宣战。
西蛮与大殷,已经很多年未曾交战了!
李元澈将奏折合上,面容沉着冷静吩咐道:“幻影,于父皇回信,本王先不回京,本王即刻从邗州出发前往边境支援皇兄!”
“薛将军!宋熹此人不可留,交与你处置!”
薛安稷双手作揖,“属下遵命!”
“属下愿跟随殿下一同前往边境!”
薛安稷眼中波光流转,大殷国力日益昌盛,周边小国皆为附属国,西蛮虽一直蠢蠢欲动,但自从西蛮邻近国波斯与大殷交好,多年来不曾有越界之举。此番扣留波斯王室女,实在为赤裸裸的挑衅!
西蛮,这头恶狼终于暴露出本性了!
“薛将军,你自然要与本王一同去支援皇兄,即刻将宋熹处理掉!”李元澈话语冰冷,一句话就定了宋熹的生死。
“是!”薛安稷即刻退下。
“幻影!人找到了吗?”李元澈话锋一转,眼里的杀意更浓,原本想要再拖一拖的事情,如今却要在短时间内解决了。
幻影:“殿下!找到了,这些日子,那婆子躲在城外的一处农家里,她给了那户人家一大笔钱,并且欲在昨夜从水路乘船继续南下!”
“只是她的行为让那户农家起了疑心,那户主人在城里看到了通缉她的画像,立马就将此事告知给了红骑暗卫,暗卫已经在昨夜将她拿下!”
“现在正关押在邗州大牢,只待殿下发落了!”
李元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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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正在寝房内看着一些话本子打发时间,自从发现了她的变化,李元澈忽然转性让幻影买了话本子给她解闷,只是却不许她出门。
沉浸在话本子的乐趣中,黎月一时未发现房内有人走了进来。
李元澈将话本子从她手里抽出,不动声色地合上了话本子。
想来之前她总是噩梦连连,就是因为那个婆子!
“殿下……”黎月抬起眸子,眼里一时流露出疑惑。
此时客栈内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和号令声,侍卫们纷纷在头领的召集下前往城外整队。
黎月并不知道边境事变,还以为是那日的刺客重新杀了回来。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黎月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姚福山逃跑了,他们留在邗州始终是处于危险中。
看她踉跄的站起来,险些摔倒,李元澈一把扶住了她。
“军中的一些事情,你一个女儿家不便知道!”
“原本还想让你再修养两日再回京,只是本王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陪你一同回京了,只是本王会让幻影一路护送你,回去之前,本王要让你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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邗州大牢内,潮湿阴冷。
不时有老鼠在牢狱内四处游窜,孙二娘此刻正蓬头垢面地缩在地牢的一角。
嘴里还不住喃喃道:大人会来救我的~
会来救我的~
一只老鼠似乎是嗅到了什么,顺着破碎的衣袍爬到了孙二娘的身上,老鼠的“吱吱”声吓的她顿时惊叫起来。
她何曾受过这般腌臢气。
就在孙二娘大惊失色与老鼠纠缠时,地牢外的一抹青绿色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待她看清来人的面目之后,差点没有昏死过去。
“诗诗?”
孙二娘惊恐中又带着一丝疑惑,孟诗诗早在那日便落水身亡,龟公亲口说的,还带了她衣衫的一角回去复命。
“真的是你?”
“诗诗!”
孙二娘的神情突然从惊恐变为惊喜,她早猜到自己的摇钱树没有死。
“诗诗,快救我出去啊!”
“诗诗!快救我出去!”
巨大的喜悦涌上孙二娘的心头,她料定孟诗诗此刻出现定是宋熹为了救她,将孟诗诗找到并送到了李元澈的跟前。
可转念一想,孙二娘原本的喜悦立马被浇了一盆冷水。
那日李元澈直言孟诗诗身怀通敌之罪,又怎么会出现在地牢?
“你……你……”孙二娘看着那张纯洁中带着一丝狡黠却的脸庞,语无伦次,“你到底是人是鬼?”
黎月看着地牢内蓬头垢面的孙二娘,心里的恨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她恨不得拔下头上的簪子刺向眼前的毒妇,她要看看,这毒妇到底有没有心!
见她迟迟不答话,孙二娘将铁栏杆摇晃的叮当响,连带着其他地牢内的犯人也跟着躁动起来。
狱卒见状直接过来捅了孙二娘一棍子,挨了一棍子,孙二娘立马痛苦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眼里也带上了一丝惬意。
不远处,李元澈正看着这一切。
“殿下,是否……”幻影担忧道。
“不必!”李元澈抬手拒绝。
黎月明面上看着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可那日她在破庙中为她挡刀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内心的勇气与倔强。
那毒妇让她常常处在梦魇中,他要让她亲自与那毒妇做个了断。
见黎月无动于衷,孙二娘立马打起了感情牌。
她哭哭啼啼地从地上爬起来,与黎月只隔着一道铁栅栏。
“诗诗!”
“妈妈平日里那么疼你!”
“你真忍心让妈妈死在这里吗?”
“你还没有没有心啊!”
“枉妈妈对你那么好!”
“……”
心?黎月冷哼了一声。
心头的冷意更甚。
她眼里早已蓄满了恨意,语气也因为巨大的怒意止不住的发抖,“心……二娘!什么是心?”
“像你一般黑的心吗?”
黎月双手攀向孙二娘,狠狠地抓住了那双手,强大的力道恨不得将指甲都陷入她的肉里,将她剥皮抽筋。
孙二娘原本想要抽离,可一旁的狱卒却早早举起了手中的棍棒。
只要她敢反抗,狱卒便会毫不留情地敲打她。
孙二娘立马软了下来。
“诗诗!”
“之前是我不对!”
“可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将你养到了这么大!”
“别的姑娘十三岁便开始接客,偏偏你是个例外!我将你留到了十五岁!样样好东西都紧着你用!别的姑娘谁有你过的好?”
“哪个姑娘见了你,不说我一句偏心!”
孙二娘哭的涕泗横流,只是她不知道,她越是将从前的事翻出来,黎月心头的恨意便更深一番。
她甩开那双令人作呕的手,拔下头下的簪子对准孙二娘,一字一句道:“你口口声声对我好?”
“我十岁被卖入望香楼!你说要将我训成邗州最为有名望的瘦马,享花魁之声誉,于是五年内你从未让我吃过晚膳!更是自我十三岁来了癸水后便让我吃极寒的药,早早的就坏了我的身子!”
“你虽不让我早早接客,可望香楼那红帐子高台便是专门为了我而设,每月演出被客人调戏的事情还少吗?
“你说你对姐妹们好?”
“你是怎么对阿言姐姐的?”
“她给你挣了那么多钱!病了!你用草席一卷就将她丢到河中!只一句治病花费银钱太多!”
想到前任花魁的悲惨结局,黎月眼底更是蓄满了泪,“这便是你的好吗?”
“二娘?”
“这便是你的好吗?”
到最后,黎月的控诉声变得歇斯底里。
不远处的李元澈更是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他只知道她有在望香楼的经历,不知什么缘由老鸨未曾让她接过客,只是却从未想到这中间竟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幻影,取鸩酒来!”李元澈语气生冷,眼中的寒意更是前所未有,他要亲自赐死地牢内的毒妇。
只是令众人未想到的是,李元澈的话音刚落,黎月便举起簪子朝孙二娘赐了过去。
孙二娘连退数步,黎月被挡在了铁栏杆外。
钥匙在狱卒手中。
狱卒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元澈。
李元澈一个箭步过去,扶住了因情绪大起大落几近疯狂的黎月。
同时不忘吩咐道:“备车,送夫人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