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掷刀双杀
李元接连斩落两人,势头正盛。
那右侧之人见到李元干脆利落的将同伴的脑袋斩落在地,不由得心头发怵,背脊生寒,暗自庆幸好在对方率先攻杀左侧,否则头颅滚地的不就成了自己?
他显然是被李元这般雷霆手段给震慑到了,当下即便有着居中之人的牵制,也是不再敢全身心投入袭杀之中。
若是一个不慎,再被这少年钻了空子,诡异突至身前,岂不是一命呜呼的悲惨结局。
一念至此,他逐渐放缓游弋脚步,仔细提防周遭的一举一动,并且随时做好开溜的准备。
那率先发动攻势的居中之人折身返回,正欲再度扑杀,却是蓦然发现那少年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心头一凛,视线迅猛一转,刚好撞见左侧同伴那颗头颅抛飞的恐怖场景,心头顿时生出一抹寒意。
这少年在与自己交战之时,竟是另辟蹊径,放弃此处战场,转而杀向同伴,这般出其不意的一击,别说同伴,就连自己都未曾想到。
这应该能算是剑走偏锋的一招,若是己方那名同伴没有被瞬间斩杀,并且能够牵制片刻,毫无疑问,那将后背暴露出来的少年必会面临灭顶之灾。
只是可惜,根本没人会想到那少年竟是如此丧心病狂,即便铤而走险,将自己置身险地,也要破去这般围剿之势。
李元手起刀落,快速斩杀一人之后,急促吞吐几口气息,由于先前袭杀发力过猛,导致体内劲气沸腾如水,躁动不安,一时之间,竟是难以掌控。
略微调整几次呼吸,那股如飓风肆虐人身小天地的狂暴劲气这才缓缓平息几分。
那居中之人虽然震惊莫名,但攻势却是未曾落下分毫,见到李元转换阵地,于行进之中,调转锋芒,照着那道背影暴刺而去。
趁其尚未转身之际,尚且有机可乘。
“冯杰,傻愣着做什么,等死啊,还不动手?”
那人行进之间,蓦然暴喝一声,呼唤同伴发动攻势。
显然他并不想孤身赴战。
身居右侧的冯杰狠狠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脚掌一跺地面,身形激射而出,擎刀砍去。
两人联手尚有几分胜算可言,若是被这少年再杀一人,只剩自己孤军奋战,只说气势,彼盈我竭,就会全面落入下风。
与人交战,气势尤为重要,这决定着杀心是否足够充盈。
更何况,他也没有把握独自将这少年斩杀于此。
当下双方联合作战才是最佳选择。
反正有人冲在最前线,这第一刀也不会落在自己头上,若是情况不对,再逃不迟。
一念至此,冯杰刻意收缓速度,紧紧跟在那居中之人身后。
李元感受到两股剧烈破风声自背后响起,一前一后,衔接而来,心头微惊,迅猛转身,只见一柄泛着森然寒意的铁刀已然欺近身前,双方之间只有半刀之距,极难招架。
少年一身错乱劲气尚未完全平息,又要面临这气势凶悍的一刀,情况如此危急,根本来不及举刀与之抗衡。
那居中之人见到李元并未提刀,而是原地站定不动,顿时以为这少年是被吓傻了,心头大喜,不由分说,直接按落长刀。
李元面对如此紧迫的局势,心如擂鼓,七上八下,神慌意乱,即便如此,依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股自刀上向外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
双方不过半刀之距,就算李元提刀应对,也是为时已晚。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赌命。
只见李元迅速收敛情绪,强装镇定,把斩将刀拄在地上,双手按住刀柄,气定神闲,嘴角掀起一抹不合时宜的嘲弄之色,轻蔑说道:“你敢杀我?”
那眼前之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没由来的心下一慌,手中迅猛按落的长刀陡然一滞,脚步连点虚空,就要抽身而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如此危急关头,那少年竟然不是选择奋起反击殊死一搏,反而气定神闲,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定然有诈!
再一想到先前这少年手段如何凌厉,即便面对四人夹攻,仍旧能够从容不迫,当下疑心大起,生怕这少年人使出什么诡谲手段。
倘若这少年真有后手,自己仍旧执意攻杀,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一命换一命,不值!
下一刻,少年突然咧嘴一笑,那按在刀柄之上的双手猛然发力,刀身随之弯曲出一个细不可察的弧度,继而原地突兀旋转,刀尖搅碎地面,石屑四溅。
“糟糕,上当了!”
那人惊呼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被戏耍了,对方根本没有什么后手,而是在和自己玩心理战。
真是个亡命之徒,这种时刻,竟敢赌命!
李元借助斩将刀传来的力道,身子横空旋转,顺势递出一记鞭腿,砸落在对方腰间。
那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记凶狠鞭腿,身形侧飞出去,所幸体魄足够横练,并未遭受致命创伤。
“蒋桦!”
冯杰惊疑叫道,一脸的不可置信。
先前分明见到蒋桦那一刀已然临头斩落,只是一个电光石火之间,那蒋桦不知犯了什么癔症,竟是选择抽刀而走,最终被那少年抓住机会,一脚将其踢飞。
“死没死?”
蒋桦落败之后,本就抱着明哲保身姿态的冯杰立马停下攻势,倒退而回,稳住身形之后,这才出声询问道。
蒋桦顺地滚出数丈,旨在为了跟那少年拉开距离,不至于被他一个箭步追上来一刀砍死。
他缓缓起身,抹去嘴角鲜血,凶狠说道:“没死!”
“怎么回事?”冯杰面色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收刀?见鬼了?”
蒋桦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见你娘的鬼,被诈了!”
冯杰如释重负,仿佛心生退意一般,面有难色的问道:“怎么说?”
蒋桦一脸戾气深重,怒从胆边生,凶恶说道:“敢耍老子,接着杀!”
说罢,一扭脖颈,挺刀再进。
显然,蒋桦已经打出了火气。
李元踢飞蒋桦之后,身形稳稳落地,下一刻又见到蒋桦宛如发狂的野牛一般,不管不顾,竟是选择横冲直撞而来,当机立断,将斩将刀迅猛掷出。
雪白光芒一线直去,若不细看,会让人误以为只是一道并无多少杀力可言的刀光。
蒋桦嘴角哂笑,此时弃刀,与束手就擒何异?
此刀若是仍在你手里,老子或许还会忌惮三分,但你小子竟然病急乱投医,掷刀攻杀,简直自寻死路。
蒋桦一念至此,心下大定,一身劲气毫无保留倾泻而出,速度再下一城,不躲不避,照着李元杀去。
转瞬之间,斩将刀闪烁而至,蒋桦不可能无视这记攻杀,只能一刀侧劈在刀身之上,将斩将刀击飞。
就在这个间隙,李元瞅准时机,身形动若水发,势不可当,一线直掠,刹那之间,便已出现在蒋桦身前。
一记蓄势待发的拳头轰然落在蒋桦喉骨处,随之便看到血肉横飞的一幕。
掷刀是假,拳杀是真。
冯杰倒抽一口冷气,四去其三,大势已去,无心再战,缓缓退后两步,将长刀横置于手臂,抱拳说道:“这位少侠,冯某人就此退去,不知可否?”
李元先是抓起蒋桦手中的铁刀,而后又走向被击落的斩将刀,弯腰捡起。
见到最后一人服软,他一抹斩将刀,沉声说道:“人可以走,把刀留下。”
冯杰听过此话,犹豫不决。
“不想走也可以。”
李元扬了扬斩将刀,微笑说道。
“我走。”冯杰暗自思忖一番,一咬牙,急促说道:“少侠勿恼,我这就走。”
他随即把刀往地上一丢,慌忙靠着墙壁倒退而走。
李元看着冯杰那缓缓倒退的身形,眼中寒光闪动,似有不耐,催促说道:“要滚快滚,不然等我改变主意,你走不掉!”
冯杰眼见逃生有望,不想惹怒这尊杀星,听到李元催促,再次倒退两步后,直接转身奔逃而出。
“算了,刀还你!”
李元在冯杰转身的瞬间,迅猛将手中铁刀掷出。
“小心!”
吕蒿景出言提醒,只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冯杰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破风之声,再是听到吕蒿景的提醒言语,当下已知大事不妙,慌忙转身。
就在冯杰刚转过身来,铁刀呼啸而至,直接透体而过,贯穿心脏。
“你使诈!”
冯杰一手捂在汩汩冒血的心口,一手颤抖着指向李元,口中亦是鲜血涌动,汩汩流出,含糊不清的说道。
李元扭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胡说什么,这叫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