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活佛
剩下的两日，整个地下层都显得浮躁了许多。
虽然季度考核作为练习生们日常需要应对的任务，但是这次因为有了选秀名额这么一个吸引力在，对比以往，大家都更显激动。
地下层的音乐声像是要冲破这栋耸入云霄的楼宇，汗水滴溅在木地板上，又瞬间被忙碌的舞步踩踏淹没。
直到考核当日。
早晨的空气还算清凉，阳光透过地下室窄小的窗口射进来，从已经开始微微感受到热意的外头走进来，只感觉阴冷得沁人心脾。
所有人聚集到负二层的考核教室里，这里虽然空气不如负一层的练习室通畅，但要比楼上练习室要宽敞得多。
季度考核因为留给练习生们一定的组队自由度，打乱了层级，所以各个班的练习生都要汇聚到一处。
有经验的练习生们都来得比较早。
祈祷着能抽到一个比较靠前或者靠后的顺序，来得早，选择就更多一些。
竹一三人走到大教室时，已经里外围了一圈人了。
“听说a班有几个队这次表演可用力了，好几个后空翻的。”
“不表演杂技不是华国人是吧？”
“后空翻算什么了，让我们陆纯来个大地板。”
“诶，你这眼线怎么画的啊，怪好看的。”
“好看吧，就为这个眼线我今天早上六点就起来了。”
……
教室里叽叽喳喳地充斥着各种讨论声，若是有人进来，大家就转头打量一番，心中暗自评估，又接着投身到谈话中。
导师们还没有来，整个教室的氛围还算轻松，毕竟准备了这么久，大家心中的兴奋多是大于紧张的。
当然也有例外。
竹一转头看着缩在帽衫里，一个劲咽着口水的孟忆萱，不由得问道：“你还好吗？”
孟忆萱眼神飘忽，回答的声线带着几分颤抖：“我不是很想勉强我自己说还可以。”
“……”俞秋意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紧张，只好安慰道：“别紧张，就当是我们的平时训练，你做得很好不是吗？”
“是……吗？”孟忆萱焦虑地抠着手指，不安地回答道。
竹一拍了拍她的肩头：“越紧张越会影响自己的磁场，别怕，我们都在呢。”
“可是，我一想到一会儿所有人都要盯着我，我就呼吸苦难。”孟忆萱快哭出来了，“何况还要让我当着她们跳舞，我好想死。”
“你担心大家会觉得你跳得不好吗？”竹一见她脸色苍白，大概是真的有些紧张过头了，尽量和她说话转移注意力。
“好像也不是，毕竟我水平就摆在那了，无所谓大家会不会欣赏。”孟忆萱思索了一下，“大概就是不适应受到别人的关注吧……”
“没事，你别把这个东西想得太重要。”竹一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道，“你想，这个考核针对的是所有人，不管表演得好还是不好，每个人都会被接受检验，你站上去，和其他人站上去是一样的。”
竹一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适的比喻，伏在她耳边说道：“你就平等地当每个人都是一头小猪仔，你就是众多猪仔中的一只，现在都是来接受质检的，等着导师们给我们啪地一下盖上优质猪的章。”
孟忆萱愣了愣，因为她这套优质猪的言论的咋舌。
接着，又听到竹一对着附近几个女生问道：“你们表演什么曲目啊？”
附近几个女生都是c班的，心态都比较平和，马上就要评比了，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便大方地回答：“桃子师姐的‘满天星’，你们呢？”
“我们是串烧，两首enight组合的舞曲。”竹一朝她们笑道，指了指身边的孟忆萱：“我们的大主唱，唱歌贼拉好。”
几个女生开玩笑道：“厉害呀，enight的歌很难的！”
孟忆萱对上几人看过来的目光，一下红了脸颊，扯了扯竹一的衣角。
竹一转头来，无赖地说道：“你已经受到关注啦，提前适应下咯。”
孟忆萱扶额，但被竹一这么一闹，害了臊，再想起一会儿的考核，心中紧张的情绪却是消散了不少。
“她们都知道你唱歌好，就不会那么在意你的舞蹈了，你随便跳跳就好，知道了吧，别有负担。”竹一继续说道。
孟忆萱点点头。
只要按照平时练习的来就好，不用想这么多。
谈话间，林丹丹带着她的四个队友走进了教室，空气中很快地安静了一瞬，大家似乎都有些畏惧她，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声量相较于刚才要小了些许。
林丹丹一走进来，昔日里a班总围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便凑了上去，形成了一个有别于其他群体的小圈子。
而何瑞娜站在她身边，一脸悠闲地刷着手机，似乎已经对马上要进行的考核完全不在意了。
俞秋意看着几人进来，同她们共处一室，脸色立马变得不好起来。
这段日子和竹一她们认识后，大多数时间她都用手机和她们联系，尽量减少去a班的频率，即便是要去，她都会尽量避开被林丹丹的小团体看见。
竹一似乎对身旁骤然冷冽的气压有所察觉，她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身体，阻挡了俞秋意的视线。
可是，偏偏有的人不长眼般地要凑上来。
林丹丹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人，然后事不关己地靠在一旁的窗户旁，和何瑞娜说话。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残疾人也来参加考核了啊？”林丹丹团队的小姐妹突然开口朝竹一三人的方向说道。
立马有人附和道：“我说有些人就别来浪费时间了呗，大家也不乐意看一些励志表演。”
“大家可得站远点咯，不然一会儿不小心又摔了，又要赖别人把她推倒了。”
“人家可是‘霸凌受害者’，你快放尊重点。”
“哎呀，我可不敢，这样的人怎么敢和她组队的呀，一不小心就变成施暴者了。”
“这样的人也有队友，也不知道是活菩萨还是活傻子。”
“是你活爹。”
竹一盯着对面的一行人，“还是活佛，专来渡你这傻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