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罪责
年静尘被皇甫婉然带到了两仪宗的食堂,但是这食堂说是饭店都不足为过了。楼阁飞檐,朱门绿瓦,雕梁画栋;琼筵玉盏,金樽银榼,珠帘翠幕。
年静尘扫视一圈,发现来这吃的人并不多,心想应该还没饭点所以人不多。跟着皇甫婉然来到二楼的一个厢房,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中间放置一张圆木桌,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
不多时进来位店小二,端着茶具和餐具摆放在年静尘二人面前,倒好茶,做个‘请’的手势说到,“两位请慢用,这有菜单,两位看看吃点什么?”
“这一页的都上吧。”皇甫婉然指着最贵的一页说道。
“好的,两位请稍等。”说完店小二就退了出去。
年静尘本想说他还没看菜单的,但又没能说出口,只得默默拿起茶杯喝茶。茶香悠扬而细腻,浓郁而不失淡雅,耐人寻味。年静尘很喜欢这种感觉,这可比酒那种让人头昏眼花,飘飘然然的感觉好多了。
很快,年静尘就把杯中的茶喝完了,本想伸手去倒第二杯,却发现皇甫婉然在看自己。
“不对啊,你在家的茶叶应该比这好多了吧?”皇甫婉然疑问道。
“在家没泡过茶喝。”
“喜欢就多喝点,回头我差人给你送。”皇甫婉然边说边给年静尘倒茶。
年静尘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喜怒无常,时而温柔时而暴躁。只好礼貌地说了句“谢谢你”。
“这么客气可不行哦”,皇甫婉然笑着说道,“现在两仪宗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估计我师父也很快就会来找我问话,咱俩要是再这么生分,我可就得受罚了。”
皇甫婉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却是完全不在乎,她是天初公主,身边有个男人很正常,只要这事没传到她父皇耳朵里,就算真知道了,也不会有啥大问题,就是得暴露年静尘的身份。
年静尘也很好奇她这番话,明明自己就是她未婚夫吧。而且现在生分应该很正常,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只不过短短两天。见年静尘不说话,皇甫婉然就问道:
“你在想啥?”
“没什么,我们既然有婚约,那应该不用受罚吧?”年静尘道。
“因为你之前没怎么露过面,几乎没人知道你是年将军的儿子,而且我们婚约之事也鲜有人知。所以他们会认为你只是我捡回来的一个野男人。”皇甫婉然给年静尘解释道。
年静尘听完则是眉头微皱,毕竟被人认为是一个野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受罚的是她又不是我,何乐而不为呢?年静尘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脸色,说道:“嗯,受罚的不是我,不是很大的事。”
“年静尘,你个没良心的。”皇甫婉然说着就抡起拳头准备往年静尘身上打。但还没打下去,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紧接着进来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人和几名两仪宗的弟子。
“皇甫婉然,私自带外人进入宗门,还纵容外人打伤同门弟子,按照宗规,应带到戒律堂接受惩罚。”那名为首的中年男人严肃大声的开口道。
“欧阳长老未免太循私废公,自己儿子挑事在先,却技不如人,如今你来无非是想替你儿子出口气,顺带抓走年静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皇甫婉然也是一脸认真说道。
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就是欧阳轩锋的父亲欧阳令,是戒律堂的长老之一,由于平日太过纵容溺爱这个儿子,听到欧阳轩锋跟人较量被人打了,便急冲冲地想为儿子出气。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跟皇甫婉然有关系,心里也不是很有谱。皇甫婉然不仅是两仪宗宗主的弟子,还是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责罚肯定是不能落她头上的。于是便锁定了她身边的年静尘。
年静尘只是默默地看着,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欧阳令看到则是怒火冲天,赶忙让人把他俩押走。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说完就起身拉着皇甫婉然往外走。直到走出食堂,皇甫婉然才反应过不用离开。把手一甩说道,“我们又没错,不用走的,回去吃饭。”
“等会吧,先去戒律堂,不然这饭吃不安稳。”年静尘回应。
“你饿吗?”皇甫婉然问年静尘,但年静尘没有说话。经过两天相处,皇甫婉然也是有点了解年静尘,知道他这样是默认了。看着年静尘的样子皇甫婉然心里很不是滋味,把他带出来却受了这么多气。
“没事,他们不敢怎么样的,他们敢动手,我家的铁骑很快就到。”年静尘看着皇甫婉然正经的说道。
皇甫婉然则是被年静尘的一番话逗笑了,“我差点忘了,整个天武国不能惹的人是你了。”
这话虽然夸张,但这是事实,年佑彦所掌兵力,完全不输皇家兵力,且皇家兵力又被分为几份,只有年佑彦的兵没有被分散。年佑彦的军队要真在这带活动,两仪宗是绝对不能对年静尘下手的。只要年佑彦还活着,年静尘就可以在天武国横着走。
“走吧,去戒律堂。”年静尘依旧一脸淡然,带着皇甫婉然跟在欧阳令身后。皇甫婉然是不想过去的,毕竟错的不是他们,但是她担心年静尘一个人过去会吃亏。
等到他们到了戒律堂,里面的人早就做好准备,欧阳令入座主位,其余弟子分站两旁。
“皇甫婉然,年静尘,你们可知罪?”欧阳令大声问道。原本他还想让人跪下的,但忌惮皇甫婉然是皇室那边的人。
“不知,还请前辈告知。”年静尘面无表情的说道。
“竖子,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你要是坦然认错,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欧阳令愤愤道。
“本就没错,怎么认?”皇甫婉然开口道。
“私自带外人进入宗门,纵容外人打伤同门,这不算吗?”
“还有你,勾引两仪宗女弟子,还在两仪宗内逞凶,打伤本宗弟子。”欧阳令指着年静尘道。
年静尘跟皇甫婉然也是一脸黑线,无言以对。
“既然你们不说话,本座就当你们默认了,皇甫婉然念你是初犯,就罚你两个的修行补贴,而年静尘则关入黑水牢。”欧阳令宣布道。罚皇甫婉然两个月的修行补贴就已经是他敢做的极限了,要是真按宗规落实,他是不敢的。
“前辈想清楚了吗,我要是真进去了,等我出来,两仪宗可就多一个生死大敌了。”年静尘平静地说道,“实际情况你也了解,是你儿子挑事在先。承认技不如人并不丢人。”
“放肆,把他押入黑水牢。你要是想以后报仇也得看看你能不能出来。”还没等欧阳令说完两旁的弟子就上前要扣留年静尘。
皇甫婉然赶忙把年静尘护在身后说,“你们敢?他是我们皇室钦定的驸马,谁都别想动他。”
他们也不敢笃定她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就僵在那。
就在年静尘准备祭出紫竹玉箫准备闯出去时,堂外进来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黑衣长老。来的正是半天前想收年静尘为徒的方长老,方月白。
“见过方长老。”
“见过方前辈。”年静尘跟皇甫婉然一同说道。
“见过方长老。”欧阳令跟两旁的弟子也是恭敬道。
方月白也是笑着点点头道,“欧阳长老,我看这小子跟我有点缘份,这件事也不全是他们二人的责任,就这么算了吧。”
欧阳令听到这话哪还敢不放人,就摆摆手让人退下,说道:“既然方长老都这么说了,晚辈不放人也不行了。”欧阳令也很无奈,方月白的辈分比宗主还高,他要保的人自己哪敢不放,而且实情这俩人也没多大错,不如就顺水推舟买个人情。
“嗯,你们俩跟我来吧。”方月白说完就走出了戒律堂,临走时还扔欧阳令一瓶复灵丹。
年静尘跟皇甫婉然也不停留,一路跟着方月白走到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