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这世间都是孽缘
剧组经历了人事变动,但总体没什么大的影响。钟黎找的导演也是业内大能,认真负责不说,在专业角度上也是很有几把刷子,组内众人没什么不满,七七八八的小心思也都藏在了心底。
吴忧没参与这场风波,按照钟黎的意思在网上表完态,就钻到深山老林录了小半个月的探险综艺,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新组聚会,端着酒杯在凳子上安安稳稳地坐到晚上十点半。
“本来就是想给你提个醒,没想到你直接把他老人家掀下去了。”吴忧侧着脸傻乐了半天,杯子里的酒跟着晃了好几晃,眼见着就要洒出杯外。
“我一开始真的没打算动他,”钟黎无奈的摊了下手,“他这自个往上冲的行为可不赖我。”
“你没查一下?”吴忧丢下杯子轻笑道,“他和失心疯一样的当枪口当靶子,是个人都会觉得不正常。”
钟黎闻言侧头看了看吴忧,女人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在昏黄的灯光下依旧妩媚动人。可她的表情却有些怪异,像嘲讽又像漠然,两种消极负面的情绪里外渗透、交错混合,让她那份美丽显出几分虚假的生硬。
“其实我一直有点纳闷。”钟黎并没有回答,而是撑着下巴好奇的问,“你和迟长虹之间到底有什么仇?”
吴忧从开始就表现出对迟长虹的不屑一顾,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十足的厌恶。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但在这个圈子里好像也不是非常令人意外,或许她是很早就知道迟长虹的为人,知道对方风光之下的肮脏。
“有仇?”吴忧半阖着眼,一点颜色全都隐在眼底,“是有仇,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不会干看着。”
“所以,我还欠一句谢谢你。”
…
钟黎回家的时候早就过了十二点,剧组离老宅不远,导演又放了半天假,他也乐得跑回来找自家男人好好温存一番。
车子驶入别墅区,偌大的一片只有几盏零星的灯火。惨白的车灯扫开黑暗,一点点靠近那束温暖。
钟黎下了车,隔着落地窗看见客厅里燃烧的赤色暖意,慢慢的笑了起来。
裴远声还没睡,戴着副眼镜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外面车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合起了电脑,站起身去厨房热了醒酒汤。
“老裴。”
青年打开大门携着温热的夜风闯进来,轻飘飘的暖湿酒气衬着青年一张脸昳丽又暧昧,当初再疏远的清冷也败给了这一身的好颜色。
“嗯。”裴远声应了声,把人裹进怀里笑着揉了揉发梢,“没喝多?”
“没有。”钟黎闷闷的叹了口气,“听了一脑袋八卦,头疼的还不如喝多了。”
裴远声安慰的亲了亲他的脑袋,抱着人三步两摇的上了楼。
半醉不醉的钟黎热情异常,勾着裴远声的脖子在浴缸里上下起伏。
怀里人一身白皮被热气熏得通红,沾着些水珠的肌肤在光下莹莹发亮,裴远声眸底一片暗色,吮着他的唇讨要一个黏腻的吻。
躺到床上的时候钟黎累的眼睛都睁不开,想起胡闹了半天也没说正事,强撑着眼皮不愿睡去。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快点睡觉,乖。”裴远声亲了他额头一下,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钟黎听着他哄小朋友的语气还挺高兴,乖乖巧巧的道了晚安,窝在人怀里一觉到天亮。
醒来还不到九点钟,钟黎揉着腰爬起来,一边刷牙一边摸着脖子上的点点红痕,心里默默骂了裴远声三十多遍,丝毫不觉自己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喝点粥?”厨房里裴远声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拿着木勺,看见钟黎下楼便挂了电话,搅了搅锅里炖的软烂的蔬菜米粥,拿过一旁的瓷碗,“我这次加了菜和肉沫。”
之前裴远声为了钟黎身体着想,事后第二天一般都只准备些清淡的不能再清淡的米粥,终于在钟黎提出一百零八次建议后的今天有了进一步改进。
粥的味道很好,夹杂着新鲜的蔬菜香气,一点点肉沫和虾仁在里面更是有提鲜的作用,钟黎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填饱了肚子,钟黎也有了闲力气,坐在岛台后撑着脸看裴远声:“昨天回来光顾着和你闹,都忘了说正事了。”
裴远声洗着水果挑眉看他:“我闹的?”
钟黎张嘴接了男人递过来的车厘子,理直气壮的:“干什么,昨晚我可是早早说要停的,是某人不知节制。”
裴远声手一顿,没往回收,隔着台面掐了掐钟黎的腮帮子,意味深长:“这会有嘴说话了是不是?”
话落钟黎脸上一红,嘴唇抿了抿,像是又回忆起了某种微妙的触感。
“去去去。”钟黎拍开他的手,开始说正事,“吴忧昨天给我说了一大堆,我总结一下,大概就是个痴情女被渣的遍体鳞伤的故事。”
裴远声听闻愣了一下,他想了想吴忧又想了想迟长虹,半晌迟疑开口:“迟长虹……快六十了吧?”
吴忧平时再怎么妖艳妩媚也不过三十来岁,和一个能当自己爹的男人有一段凄美的爱情过往?这着实是令人头皮发麻。
更何况裴远声依稀记得她背后来头似乎不小,根本没什么必要委身一个导演。
“不是她。”钟黎顺手剥了个鸡蛋,急着八卦三两口就吞下去,被噎的脸颊通红。
“急什么。”裴远声赶紧给他倒了牛奶,看着人咕嘟咕嘟灌下去大半才好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我八卦啊。”钟黎拍拍胸口,任由裴远声伸手捻去他唇边的奶渍,“要我说迟长虹这老头子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长着一副憨厚的稳重样,干的都不是什么人事。”
确实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时间要再往前推个十年,主角是吴忧的母亲。
“迟长虹差点当了吴忧的后爹,只不过这事他也不知道。”钟黎耸了耸肩,“这世间还真都是孽缘。”
“那要不要听点更孽的?”裴远声笑了笑“知道迟长虹为什么会听秦唐的话吗?”
钟黎看了他一眼,有点迟疑:“难道他是秦唐的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