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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的极夜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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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言望着自己难得成功一次的布星阵别提有多开心了。

    “谢谢你。”

    漠言疑惑,低头看向身侧的女孩。

    陈忱:“其实,我今日成年。”

    漠言一怔。陈忱开玩笑似的笑着道:“哎呀,说这个也怪不好意思的。这么些年没有人送给过我礼物,就是,看到这极夜的星星挺开心的。”

    漠言道:“你等我一下。”说完便跑开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陈忱。

    半刻过去了,陈忱站的腿都酸了。她也不指望一个刚认识的人能做些什么抬脚就想离开。这时,一个男声大声喊道:“等等!”

    陈忱回头。漠言双手捧着一个发着光的球状物跑了过来。

    漠言跑到陈忱身前站定,伸出双手,笑道:“陈忱,生辰快乐。”

    陈忱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那颗星辰,惊喜道:“好美,谢谢你。”

    陈忱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星辰,这颗独属于她的星星。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刻她眼眸中难以抑制的笑意也赋予了这颗星辰闪烁的意义。

    漠言也没有想到在极夜练习布星阵准备在某人一千八百岁生辰给他一个惊喜的时候会碰到这个日后会成为令地下市场所有商家闻风丧胆的东来阁阁主。

    二人相遇便是缘。后来,陈忱在地下市场混得风生水起,在老阁主身边做事结识了众多商贩帮派。没过多久,老阁主死于非命,陈忱被迫挑起阁主大梁与反对她的和东来阁旧部对抗,漠言知晓此事后倾力帮她稳定局面。陈忱十分感激,将自己的阁内玉佩给了漠言,承诺在仙界若漠言有事就拿着玉佩来东来阁,无论有多困难她都会倾尽全力相助。

    陈忱思绪收回,见漠言已经将册子合上,问道:“有你想要的吗?”

    漠言点头,起身道:“走了。”

    陈忱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抿了口酒摆摆手。

    漠言撩开珠帘,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向陈忱道:“你少喝些酒,身体重要。”说罢,他便施用移动之术离开了东来阁。

    陈忱笑着喝下最后一口酒,手中摩挲着那块白如雪的茉莉花玉佩,眼眸垂下,眼中情绪不显,不屑地笑道:“切,说谁老呢。”

    漠言没有在西荒岛停留直奔极夜来到痪稞草生长的地方。原本这一块地方都应该生长着青绿色的痪稞草,可现下这里却光秃秃地一片,一旁的黑灰碎石都被清理开来露出底下土壤。

    漠言看向对岸魔界,见巡视天兵没来毫不费力地打开了两岸相对的结界来到魔界,结界屏障也在漠言身后随之关闭。这次他去的方向不是桂花树旁的木屋,而是魔界中心——镜花海。

    镜花海内山峦群叠,房屋和集市是镜花海最主要的组成部分。开放的民风,热情的魔族子民,集市上个个新奇的玩意儿,大街小巷都被嬉笑声和吆喝声渲染着。漠言喜欢镜花海,与在人间感受不同。这里的人情味和烟火气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所以在他心中格外珍惜。

    “报!”

    长明殿内一名魔族守卫急匆匆地跑进,对风凌、左罗报告着:“左刹,右刹,漠言上神来镜花海了。”

    风凌亲手用火折子点起殿内陈列的排排蜡烛,不为所动。

    左罗:“他不是经常来吗?”

    守卫:“可上神没去那个地方,他已经快到山脚下了。”

    风凌举起火折子的手一顿,神情淡然但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他道:“知道了,下去吧。”

    风凌转过身看向左罗,道:“你先去避一避,别让他见到你。”

    左罗听后点头应下。

    ————天庭  静心窟————

    叶川被浸泡在寒冷的水中,刺骨的寒气钻入毛孔让人止不住地发抖。叶川道双手被铁链分别拴在两侧,下半身腾空在深不见底的水潭中,整个人在寒水中拼命探着头呼吸空气,可不断上涨的水位和冰得人心绞痛的水让叶川的动作越来越吃力。体力在消耗,体内的热量也被汹涌的寒气吞噬。

    天君站在外形四周方正的水潭前,看着叶川的模样,眼中慈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川儿,你知错了吗?”

    叶川昂起头让嘴浮出水面,大声道:“不知,有何错!”说罢,水面压过,叶川整个人都泡在了水中,两侧铁链渐渐没了碰撞的动静。

    天君没有想让叶川死,让人闭上注水口排开些水让叶川露出上半身。

    叶川被冷水浇醒。天君站在叶川跟前的水潭边,道:“川儿,我舍不得你死的。”天君口中说着亲昵的称呼可语气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寒冷遍布叶川全身,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费力地抬起头,“那我还是宁愿死了的好。”死了,一了百了,这样兰心也就不用被牵扯进来了。

    一个时辰前,议事堂。

    “川儿,顾兰心不能留。”

    叶川震惊地看向天君。他知道天君不喜欢变数,而顾兰心就是那个扰乱他计划的那一个不确定。天君想借宫考异变除掉顾兰心,可非但没成还被自己这个仙族太子给搅和了。叶川以为短时间内天君不会再有所动作,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天君盯着叶川道神情,心中不免失望。自己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培养的仙族太子,不过下山一年就变得多愁善感,这顾兰心可真是好大的能耐。

    天君将叶川扶起,“川儿,你是整个仙族的希望你明白吗?你可是要成神的。”

    叶川冷声道:“我从未想过成神。”

    天君双手紧握叶川的肩膀,“叶川,这不是你想不想,这是你作为仙族太子应尽的本分!”

    叶川:“那千年前那些被剥去仙髓的天兵天将也是他们掩盖极夜真相应尽的本分吗?”

    叶川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他在北海整兵时发现的,那段时间北海荒灾改善没有进展,灾民发生暴乱,北海海君出兵平乱,他偶然间在兵将册上看到千年前有大批兵将死于仙魔大战。叶川询问过北海海君这些战逝的兵将家人过的怎么样,而海君却只是糊弄过去转移话题便引起了叶川的疑心。其实在天庭他也听说过仙魔大战不实传闻,但他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是真的。

    天君稍愣,双手轻微颤抖着,缓缓地从叶川肩膀上放下。祈求的目光瞬间转为狠历,好像下一秒他就要将眼前提起禁忌的人撕成碎片。

    天君直勾勾地盯着叶川,“你知道的,有些多了。”

    叶川被盯得不寒而栗,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天君。还是说,天君从未向他露出过这样的一面。

    天君道:“是啊,日子快到了,你也应该知道了。”

    极夜的玉琨鼎里封印着上古妖龙。他原是一条小蛇,经历千年万年的修炼最终成龙,飞升成神。他是第一位,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四界内成功成神的,他是兽族的骄傲,整个兽族都为他欢呼庆贺。妖龙位列四神,名为安神,遵循天道为四界赐福,降甘露平灾荒。至此为止都没什么不妥,然而,妖龙在倾听人间疾苦,庙宇中人们倾诉苦愤,祈求神明能够怜悯他们。妖龙生出妄念,他私自动用神力帮助被疾病困苦的人,而他因为扰乱凡人命格,擅动他人命运被神力反噬,仙、魔、兽三界也因此大地震动,造福一方,三界遭难。

    自此之后,妖龙心里越发觉得这世道不公,凭什么帮助他人,做善事就会遭到惩罚,遵循天道旨意袖手旁观就是神应该做的吗?妖龙在神界依旧听着四界的祈愿。可渐渐的,人们的愿望不见了更多的是对神明的谩骂,指责他的一意孤行,不顾其他三界安危去帮助人界。

    妖龙变得越发暴躁,不顾其他三神的劝阻下界动用神力。可神胡作非为的代价就是四界不安,地震、洪水、荒灾等等一切不可控的灾难在四界蔓延。三神为了平定四界,下界捉拿妖龙阻止他再妄用神力。可妖龙的神力已不再是纯洁的白色,他已堕入妖魔,神力被侵蚀,恶念腐蚀着他的心智。

    神不能干预四界未来的走向,而妖龙就是四界未来发展的因素之一。三神顶着被神力反噬的压力,只能将妖龙禁锢在玉琨鼎内封印在仙魔两界相接的极夜,而玉琨鼎需要每千年施用强大的术法封印一次,若是妖龙现世,那四界便会天翻地覆,后果不堪设想。

    叶川:“是千年前的封印并不顺利?”

    天君背过身,“不,很顺利。但——”代价,于仙魔两界都很大。

    魔族一万余年前降生了一个男婴,他出生时仙、魔、兽三界的天空都绽放出七彩的光辉,连续干旱三个月的人间也降下了久违的雨水。那年,三界都在相传着。神,诞生了。

    先魔尊给这孩子取名为镜明,如镜子般照亮内心。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少年也不负众望,成为魔族最强之人,登上魔尊之位。此时的天君看着魔族的崛起,内心的不甘愈演愈烈,最终还是冲破了理智。

    天君保持着伪善的面具,邀请镜明来到天庭学习术法,美其名曰增进两族情感。他没想到的是镜明竟然和漠言成了朋友。心中计划一点点生成,怨毒的藤蔓终于伸出,刺向了他们。

    天君先是诱骗镜明,施用咒印将他的魔力削弱,再将漠言道侍神星离关进天牢与外界隔绝,这一切做得悄无声息。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可漠言还是发现了,他知道天君是想让仙界压于魔、兽二界之上。只要自己这个有望复兴仙族的上神在天庭一日,天君这样的想法便不会断绝。而身边人,他的镜明,本不该遇到这些污糟事情的人也会被牵连。

    漠言知晓星离被关押在哪里时,内心激动又愧疚。待他赶到时,天牢地口前却只躺着星离冰冷的尸骨和一旁昏迷不醒的镜明。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天兵来时他依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漠言呆愣地站在原地,镜明被天兵架起逐出了天庭,天君赶来安抚着漠言,假模假样地关切他。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天君干的,他不想让这个仙族希望被魔界小子拐走,他迫切地需要漠言,所以镜明留不得。至于其他人的死活都不重要。

    叶川听到这里时心中的天君形象已然完全崩塌,他没有想到自己敬爱了一生的天君竟能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不过,他也早该想到了,从在书房听到漠言上神说仙族派人杀兰心时就该想到的。是他太蠢了。

    后来,漠言与镜明决裂,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天君知道后别提心中有多畅快了,属于仙族的荣耀谁也抢不走。

    不到一天,玉琨鼎的封印就变得摇摇欲坠。三界这时似乎变得齐心了,不约而同地出兵前往极夜镇守。

    天君道:“那次的封印,很艰难。”

    玉琨鼎内妖龙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变得强盛,上神阶位的人以外的人都无法接近。漠言肩负起重任独自前进,其余真君阶位的仙子们和魔、兽两界都在极夜外围设下护阵,托起三界以防有界上落石砸入人间引起恐慌。

    漠言不是上古妖龙的染弥的对手,始终都无法彻底封印玉琨鼎。漠言心里清楚这样下去就是自己仙力耗尽而亡,再继续封印毫无意义。就在这时,他来了。

    春季的阳光总是能让漠言沉醉其中,淡淡地桂花香充斥在他的脑海中。内心得到慰籍,希望的光辉又重新燃起。

    镜明将漠言推开,他跌落到魔界岸边。在凡间历劫的凤璃刚刚飞升上神,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她手握佩剑斩名,与镜明一同施用术法封印玉琨鼎,可这到底是没用的。

    极夜扬起风沙迷住漠言的眼,那二人在玉琨鼎的上方不知说了些什么。等待风沙散去,漠言只看到了镜明看向魔界子民,又看向了自己。镜明忍着疼痛从心海内拿出魔丹,将魔丹放入玉琨鼎内,凤璃举起斩名,一声怒吼用力劈下,瞬间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天地震动。

    再睁眼,极夜的大地被震成碎石,玉琨鼎被重新封印。凤璃的尸身在仙界岸边渐渐变为尘埃消散在极夜的空中,一代上神就此仙陨。两岸中间的河流也变得干涸,镜明躺在河道中央没有动作。漠言不顾阻拦冲到镜明身边,却感受不到一点镜明的气息,漠言将他抱在怀里感受他最后的温度。

    那一刻,镜明的肉身化为颗颗尘埃飘离这世间。那一夜,极夜上空的星辰也随之黯淡,如雨点般快速陨落。从那时起,极夜便再无属于他们的欢笑声,只有无尽的哀痛与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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