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维尔娅不可置信地抬手摸头上的角。
温润的触感以及手指抚摸过产生的轻微痒意，都提醒她这对秀气角是真的。
维尔娅这时再摸了摸尾巴，滑溜溜的鳞片和如软纱一样的鳍都让她感到陌生。
第一次拥有动物特征还挺不习惯的。维尔娅暗暗感慨，角还好说，后腰上的重量让她站在原地都有点不稳当。
不过这具身体的适应能力很强，她很快就找到了身体和尾巴之间的平衡。
等维尔娅终于掌握住了新的器官，她对安急切地问道，“有办法解除吗？”
“我不知道，陛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安实话实说，她没有吃过饭。
维尔娅叹了口气，她甩了甩尾巴，快速在脑子里搜了一圈可以询问的对象，最终停留在伯德的名字上。
就是你了。维尔娅在心底默念，然后取出手机向伯德发消息，让他来一趟古堡后方的厨房。
不多时，脚步声从外面由远及近。
等待伯德出现在厨房门口，维尔娅立即用眼神示意安将换了只碗，重新盛上的蘑菇汤端过去。
“陛下？”伯德先扫了眼凑到眼前的蘑菇汤，再看长出龙角和龙尾的维尔娅，似乎不是很明白她要做什么。
维尔娅见状心凉了半截，但她还是怀揣着希望问，“我喝完汤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知道怎么变回来吗？”
“我明白了。”伯德点点头。
这令维尔娅眨了眨眼，正当她想问伯德明白什么的时候，她眼睁睁看见伯德端起蘑菇喝了一口。
近乎是唰的一下，一对尖尖的猫耳朵从伯德的头上跳出来，与此同时，黑色毛茸茸的尾巴在他的身后摆动。
“是这种效果，”长出猫耳和猫尾的伯德点点头。
维尔娅望着那双随伯德动了几下猫耳朵沉默了。
不得不说，还挺可爱的。
克制住伸手摸一摸的冲动，维尔娅等待伯德继续说下去。
而伯德没有让她失望，很快他就给出答案，“这是灰雾之星上很常见的变形蘑菇，功能是令使用者改变容貌，持续的时间未知，可能马上会消失，也可能很长时间。”
说完他自顾自地嗯了一声，“以上描述来自图书馆第三排《菇与飞船修缮技术》。”
一旁的维尔娅听到伯德讲出所谓出处，不禁吐槽居然还带索引的……
不对。
维尔娅忽然察觉到什么，她皱起眉头，肚子和伯德迟疑地问道，“你是看过那本书吗？”
就在刚才，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伯德可能是用某种方法现场搜索蘑菇的名称和功效。
尝一口是为了获得样本，还进行检索。
这个猜测马上得到伯德的证实。
“是，我的头脑里储存了所有在灰雾之星上出现过的书。”
“出现过的书？”维尔娅抓住关键词，她的眉头瞬间皱得更深，“也就是说，这些蘑菇是外来品？”
这一次伯德给出否认的答案，“不，它们只在灰雾之星上生长，是过去误入此地的旅人的想象产物。”
维尔娅听懂了伯德的意思，她沉思片刻，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不是灰雾之星上本来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掉到这里的人多了，就有东西了。
比如有人想象一种潜伏着浑身裹满绷带的怪物。
灰雾回应了这段想象，将怪物在雾中构建出来。
然后想象怪物的人就真的看见了满身是绷带的怪物。
同理变形蘑菇也是一样，有落到灰雾之星上的人想象这里有可以让人改变外表的蘑菇，那种蘑菇就在雾气中悄悄长出。
维尔娅理清楚来龙去脉，随即她再看伯德和安，很好奇他们又是谁想象的产物？
站在不远处的伯德看出她的想法，只见他笑了笑，告诉维尔娅，“女皇陛下，我与安小姐是自古堡中诞生，我们并非是旅人们的幻想。”
“我们与您一样，都是真实存在。”
“是的陛下，由幻想中诞生的造物是无法脱离灰雾，正是因此，它们才无法来到古堡，这里的雾气太稀薄了。”安附和补充道。
维尔娅听完安的讲述，立刻想到伯德说过的，仅有少部分造物能够来到此处。
这是不是又代表灰雾之星上绝大多数造物都不是最初存在？
如此一来灰雾的构建物体的能力可以说是十分强大了。
得出这个结论，维尔娅突然思考她能不能也借助灰雾构建一种幻想中的物品，以解除变形蘑菇对她的影响。
维尔娅这么设想着，她抬起手，白色的蘑菇在手里浮现。
“安，再去试一试。”维尔娅立即对安吩咐。
接到命令的安忙不迭拿走飘在空中的蘑菇，重复之前做蘑菇汤的步骤。
当新的蘑菇汤做好，安分别盛了两碗交给伯德和维尔娅。
伯德没有任何犹豫的喝了一口。
在他喝下汤的刹那猫耳朵和尾巴化为灰雾。
见到临时制造的蘑菇有效，维尔娅也赶紧尝了尝汤。
相比于变形蘑菇烹调出来的汤的美味，这碗汤就要寡淡得多。
维尔娅边喝边反思是不是她想象得太简单了。
她只想新创造出来的东西来消除变形蘑菇的影响，味道气味她没有多去构思。
暗中记下不足之处，等汤喝完，她放下碗对伯德问，“那些书又是怎么出现的？”
“每一位来到灰雾之星的旅人都会留下属于自己的书，那里面记载了他们在灰雾之星上的经历，以及想象出的造物。”伯德如实告知。
维尔娅闻言眯起眼，她很想说一句灰雾之星变得如此诡异，全是拜到这里的人脑补所赐？
大家就不能想点温馨的东西吗？
果然来的都是成年人吧。
维尔娅无声在心底发出叹息，接着她又向伯德询问书房所在的位置以及这里除了蘑菇，还有没有其他的食物。
相比于安，伯德对食物的理解更深，他轻松报出一系列灰雾之星的特产。
维尔娅听着诸如能够让人变小的巧克力果，随机掉落各种口味的苏打水的树，不得不感慨灰雾之星的动植物还挺丰富。
而这促使她忍不住问有没有记载这些产物的目录。
“我会整理一份为您送来。”伯德委婉地回答。
维尔娅这下明白是没有了，于是她回了声谢谢，请伯德除了整理目的，再准备点没有什么副作用的食物，明天早晨她要带走。
面对这个简单的任务，伯德没有推辞，当即去准备。
等目送伯德走出厨房去工作，维尔娅又将视线转向安。
“能不能为我找件衣服。”维尔娅还记得尾巴突破衣服的清脆声响。
安也听到了那一声，她马上为维尔娅引路，前往更衣室。
花费一点时间来到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更衣室。
正当维尔娅猜测有什么款式的服装时，她看见房间里的所有的衣服，全是都是和她当前穿的款式一样的白色长袍。
哪怕长袍看起来材料很不错，但无一例外走的都是丐帮风格。
维尔娅面对那些衣服突然明白什么叫做出场自带服饰不能轻易更改，这时她再看看安身上的女仆装，有种想向对方借一身的冲动。
可考虑到突然换了套完好无损的女仆装会让莎娜等人生疑，维尔娅硬是克制住向安借衣服的冲动，随手选了两件白袍就要回去休息。
临走前她对安叮嘱道，“你转告伯德，把食物放到门外。”
“是的，陛下。”安毕恭毕敬地应下。
维尔娅放下心，接着拒绝了安帮忙引路，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独自回到最初醒来的房间。
关好大门，维尔娅确认私下无人后，毫无形象地倒在那张破旧的大床上。
盯着挂在床柱上的蜘蛛网看了一会，维尔娅闭上眼，和前几次一样要借助灰雾去看莎娜等人现在在做什么。
然而这一次她熟悉的人没有出现。
在黑暗之中维尔娅看到的是一名陌生的少女。
“谁在哪里！”
少女像是看到维尔娅一般发出惊呼。
这令维尔娅想到了第一次遇见莎娜的时候。
莫非在灰雾之星上还有其他人？维尔娅猜测着，可这个猜想几秒后就被她推翻。
“没有人，不对，我刚刚明明能感受到那边有视线投过来。”
走到维尔娅面前的少女自言自语。
维尔娅愣住，随后她试着低声说，“我在这里。”
话音刚刚落下，维尔娅听见震动声。
陌生的少女当着她的面取出来类似于呼叫机的设备，打开屏幕，她的脸色当即一变。
维尔娅见状探头也看向设备的屏幕上，结果见到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这令她明白她不能直接和面前的少女交流。
不过能通过设备交谈也可以，那样更能故弄玄虚。维尔娅这么想着，决定用女皇的身份介绍自己。
【我是自不朽者的银棺中醒来，统领灰雾的女皇。】
亲口念出名号让维尔娅克制不住地动了动脚趾。
好在少女看不到，她只能终端上多了一条消息。
这令她咬了咬嘴唇，握紧了终端。
正当维尔娅以为少女被吓到时，她忽然听见少女发问，“所以传说是真的对吗？只要向您献祭自己，就可以实现愿望。”
什么？
维尔娅眨眨眼，她就做个自我介绍而已，对面怎么还强买强卖，要她实现愿望。
可是不等维尔娅对少女解释她无法实现愿望，一个像是世界突然出现bug一样字母没有任何预兆的跳到她和少女眼前。
【成就达成：赛博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