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冰雁泯翊
小青回来时手上捧着一个黑色的长盒，盒子上镌刻着一条游龙，栩栩如生，就像是这条龙盘旋在盒子上一般，秦听的目光瞬间被它吸引了。
但想到这是公主在域外寻得的宝刀，推辞道：“公主殿下，这宝刀太贵重了，卑职不能收。”
“你看看合不合你心意。”公主没有理会秦听的推辞，伸手打开了盒子，“这把刀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冰雁泯翊刀。”
打开盒子的那一刻，竟从盒中涌出阵阵肉眼可见的寒气。三尺长刀，两指半宽，刀鞘呈深蓝色，上面镂刻着银白色的鲤鱼与鸿雁相争之像，由秘银打造出的刀柄上是如同莲花花瓣般的纹路，精美绝伦。
秦听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上刀柄，一股寒意从掌心传遍全身，他缓缓提起宝刀，发现宝刀竟如此轻巧，绝对是一柄趁手的好兵器。
宝刀似乎有一种魔力一般，当秦听握上去的那一刻，就有拔刀出鞘的想法。
脑子的想法却是跟不上手上的动作，秦听此刻已经将刀刃出鞘。
只听到“锃”的一声清响，一道寒光闪过，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上凝结的一点寒光似乎在不停地流动，呈现出宝刀锋利的凉意。秦听曲指往刀身一弹，“锵”的鹰鸣一声，似那凶狠凌厉的雄鹰惊醒升天直穿云霄而去，夺人魂魄，令人胆寒。
“看来你很喜欢这柄宝刀。”文萱公主看着眼里露出欣喜神色的秦听说道。
“这把宝刀如此精妙，给卑职真是暴殄天物了，卑职何德何能拥有如此好的一把刀。”即使再怎么喜欢，秦听也觉得这宝刀过于贵重，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收刀入鞘，小心翼翼地放回长盒之中。
“这就算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况且你拥有一把好刀才能更好地保护我的周全。”长盒被公主塞到了秦听怀中，语气中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听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如此好的一把宝刀放给谁都不会不中意，他抱着盒子跪地向公主谢赏。文萱公主却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转身往寝宫走去。
退朝后，宣德帝刚回到皇心殿，正想坐回到座椅上，还未迈出步子便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往前栽倒而去，幸好苏裕明在一旁迅速搀扶住了帝王，可帝王此时已经昏迷过去。
苏裕明惊呼不已，赶忙传唤御医来查看宣德帝的情况。
宣德帝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床前正守着三名御医和众多侍女。苏裕明焦急不安，见到帝王苏醒才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下。
此时的宣德帝气息微弱，面如死灰，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他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朕这是怎么了？”
“回禀陛下，您应该是被昨日遇刺扰乱了心神，并无大碍卑职给您准备些安神的药物，过几天就会康复。”三名御医齐齐跪在床榻前，脸上都是刚才急忙时流下的汗水。
“如此你们便快去吧。”宣德帝觉得自己毫无气力，就连吐一口气都费劲。
“太后娘娘，今日朝会赵安陵已被帝王罢免了近卫军都统一职，副都统被下令抄斩。”
太后半卧于床榻之上，一名御医正跪在床榻旁为她听脉。侍女站在床侧手捧燃烧着沉龙檀香的香炉，香炉内飘出的烟雾木香和甜香交织，闻起来温暖舒缓，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孙云溪站在不远处向太后汇报今日帝王在朝会上处理的事务。
“那么如此便空出了两个官职？”太后抽回已经听完脉象的手，语调不紧不慢，“你去找一下魏太尉，让他把这两个位置填上，不能让任何人捷足先登。”
御医此时还守在一旁等候太后的差遣，太后眼神往御医身上飘去，说道：“都按我说的去办吧。”
受吩咐的两人齐声应答，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慈宁殿。
皇都中的御医一共有五名，而医术最为高超的御医张公律，在前朝时期就已经是皇都中赫赫有名的御医了，到了宣德帝即位时，他便成为了太后的御用，也为太后医治了不少难以启齿的疾病。
张公律回到御药房立即着手为太后准备药方，因为病根比较隐私，张公律为了稳妥起见，没有让御药房的太医去准备，毕竟这种疾病对于太后来说是见不得光的。
一旦被传出去，自己怕是会引火烧身。
张公律还在忙着手中的活时，刚从皇心殿内赶回来的几名御医也纷纷挤进御药房内，口中还在讨论着该用到什么药才能让帝王尽快康复。
听到此话，张公律手上动作忽然顿住，随即放下手里拾掇的药材，转视那几名御医，问道：“诸位所为何事讨论得如此激烈？”
“张御医。”几名御医纷纷向张公律行礼，论辈分论资历张公律都在他们之上，在皇都之内礼数定不能少。
“帝王因昨日遇刺落下心病，身体出现异样，我们正准备为帝王准备药方，不知张御医是否有所高见？”
张公律思索了一番说道：“我手上还要为太后准备药帖，不如稍后我整理好对帝王有利的药帖再交由诸位，如何？”
只是一服安神的药帖，他们御医随便一个都能安排妥当。只不过这用药的人是帝王，他们都选择信服这位医术在他们之上的御医。毕竟张公律妙手回春的医术，他们都有目共睹，自然是不会对他产生质疑。
“如此便麻烦张御医了。”御医们纷纷道谢，为了不影响到张公律便退出御药房，在门外等候了起来。
过了许久张公律才从御药房中出来，手里拿着两副药帖和一张药方，张公律将手里的药帖和药方递给众人，说道：“药方也已经写清楚了，你们往后就按着这个药方准备就好了。”说完便径直地走了。
众人将药方仔细地看了一遍，都是夜交藤、茯神、远志等养心安神的植物药，检查完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后，御医们便派人加急将药帖送往皇心殿。
去往慈宁殿的路上，孙云溪从旁道走出，压低声线说道：“太后吩咐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吧。”
张公律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两人便再次从分岔口上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