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升迁
围猎场内乱成一团，近卫军立即将猎场包围了起来，惕隐司差使对整个猎场进行地毯式搜查，以防再有漏网之鱼。
被佩刀刺穿身体的刺客奄奄一息并没有当场死亡，惕隐司用特定的器具将刺客的嘴巴扩开，防止他咬舌自尽。春狩随行的太医在为帝王和公主检查身体的同时，还在救治刺客强行为其吊命。敢在春狩时埋伏于猎场刺杀帝王的刺客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朝廷重臣则是围在帝王身旁，生怕帝王有个三长两短。
秦听依旧守在公主身侧，文萱公主或许是受到了惊吓，脸色极其苍白。这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行刺，生死就在一瞬间，别说公主了，就算是秦听也会心惊胆战。
赵安陵跪在宣德帝跟前不停地磕头，帝王在猎场中被行刺，这是近卫军的失职。赵安陵此时已经是面无血色，他只求帝王可以网开一面，若不然自己要面临的将是杀身之祸。
“赵安陵，猎场已经在一个月前就交由你近卫军布控，如今却出现刺客，你该当何罪？”苏裕明指着正在磕头的赵安陵骂道，若是今天帝王有什么闪失，赵安陵必死无疑。
“裕明啊，这件事也不能全怪赵都统，他身为都统哪能事事都处理得精妙呢？要怪还是得怪手下的人。”孙云溪搀扶着太后走到赵安陵身旁，太后贴心地俯身制止了他磕头的动作，他的额头已经被磕得头破血流。
太后作为赵安陵的外亲，自然是要维护着他。但苏裕明正在气头上，也不管是谁为赵安陵说情，“此事十分严重，太后娘娘，今日帝王若是有所闪失，又能让谁来担责？”
“好了裕明，朕自有定夺。”宣德帝靠在特意为其准备的髹金雕龙木椅上闭目养神，他即位这么多年以来，这遇到行刺还是第一次，给他留下的冲击自然也是不可磨灭的。
但是宣德帝在稳定自己的心绪后，第一时间就是去安抚文萱公主。他作为一国之君被刺杀还差点连累上了自己的妹妹，当他看到文萱公主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内心五味杂陈，满是愧疚之情。同时也在心中感谢秦听同时救了他们两兄妹的性命，今天要不是有秦听在身边，他们两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那片山林。
“芷萱，是皇兄连累了你啊。”宣德帝温柔地为文萱公主抹去脸庞上的泪水，将公主拥入怀中。秦听站在一旁有些触景生情，都说帝王是踩着血亲的尸体登上皇位，但尊为帝王的宣德帝不只看重自己的生命，还会将公主视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皇兄，你没事就好。”文萱公主哭得梨花带雨。
“启程回宫吧，”宣德帝缓缓起身，他作为帝王可不能在这种时候自乱阵脚，他望向秦听沉重地继续道，“秦听，还拜托你务必要保护好芷萱。”
“卑职听命。”秦听抱着刚擦拭完血迹的佩刀单膝跪地。
这一场有惊无险的春狩就这般结束了，在场的所有人在返回皇都时皆是低头不语，各自都在心里打着算盘。帝王遇刺绝非小事，若是受到牵连，自己苦心经营的权势都会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
而秦听这边，在返程中他便一直骑马跟随着公主的马车，时不时还会掀开帘子查看一下公主的状况。此时的文萱公主已经在安神檀香的作用下酣然入梦，秦听眼神示意马车内的侍女照顾好公主。
合上帘子时，秦听望见天空开始变得有些灰蒙蒙，他不知道皇城会不会再次迎来坏天气，但他确信的是今日之后皇都之内必将又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动。
宣德帝回到皇都后，立刻召集了金刀卫精锐围绕着芷荆殿设下看守，他此时心里面还是一阵后怕，但在这个时候他更加在意文萱公主的安危。
“陛下，吾等护驾不利，甘愿受陛下责罚。”
宣德帝才刚回到皇心殿就看到了惕隐都监、金刀卫指挥使等一众心腹在皇心殿前磕头谢罪。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挥手道：“众爱卿都起来吧，今日之事事发突然也不能怪罪你们，先回吧。”说罢便转身走进了皇心殿内，不再理会殿前跪着的众人。
过了许久，众人还不曾离去，苏裕明便从殿内走了出来，“诸位都先回去歇息吧，雷都监，陛下还有事找你商议。”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起身，只是见苏裕明再次点头确认后才纷纷起身告辞。
皇心殿内宣德帝扶额坐在龙椅上，此刻的帝王依旧面如死灰，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陛下。”苏雷二人一同弯腰欠身对帝王行礼。
“刺客的底细就交由你惕隐司来查了，”雷桓应声继续听候帝王差遣，“今日朕遭遇行刺，需要问责的人，你们都觉得有谁？”
“卑职认为近卫军占很大的职责，”雷桓脱口而出，“据臣所知，近卫军玩忽职守已经并非是罕见之事了。”
“臣附议。”对于近卫军玩忽职守这个看法，苏裕明也十分赞同，毕竟在皇城之中的近卫军将士与地痞泼皮无异，是城中百姓避而远之的存在。
“看来是太后过于维护赵安陵了。”宣德帝叹气道，苏雷二人对此却不敢做出过多的言论。
“再者，卑职也有所过失，是惕隐司搜查疏忽了，臣甘愿受罚。”雷桓依旧认为自己在此其中有脱不开的过失。
“当罚者罚，但是不能乱罚。说到这些，朕向来都是赏罚分明的。”
“臣也有所听闻，陛下今日猎场遇刺，秦听确实护驾有功。”
“秦听在芷萱身边当个侍卫，的确是埋没了一个大好的人才，但是朕也庆幸有他在芷萱身边今日才能化险为夷。”说到这里宣德帝有些犯难，“只是朕不知该如何赏赐他。”
“陛下，臣有一想法，秦听为人刚正不阿，视金石珠玉为粪土，而如今他在惕隐司中依旧挂职，先前的命案也查出与秦听毫无干系，不如直接赦免他的戴罪之身，另外再给他升迁一职。”秦听先前就是被雷桓所选中才得以进入惕隐司中当差，要论谁更重视秦听，雷桓便是第一个。
“如此也好，惕隐司中还有何职可以供其升迁啊？”
“从五品持衔使。”